“韓棄。手槍拿出來。”
聖約翰突然示意韓棄，韓棄一愣，將手槍掏出在桌面划過去。
聖約翰接過擺弄幾下，示意衆人：“這個新式武器是你們決定驅逐棄兒的導火索。但你們要明白，各種族勢力的發展，如同跑步一樣。你應該想着怎麼提升自己的速度超過對手，而不是下腿絆給對方絆倒或者蠻橫取消對方比賽資格罰下。”
比着手槍，聖約翰開口：“韓棄之前也介紹過，這種手槍威力相對小，裡面叫做子彈的武器也少，七發。”
指着這裡，聖約翰示意：“他肯定沒法全部打傷打死用七發子彈，並且最後很可能被圍毆致死。”
看着神族兩人，聖約翰行禮開口：“但即便七發子彈，誰接？誰願意冒險接？恐怕誰都想讓別人擋子彈，自己看熱鬧。”
神族兩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艾格妮絲開口：“聖約翰導師還是反對的吧？”
聖約翰將手槍還過去，剛要說話，卻不由失笑：“真是。我剛剛的一段話，裡面的所有內容居然都是韓棄給出來的。”
衆人一愣，隨即也反應過來。
新式武器是棄兒的。
跑步的例子，是聖運會中的項目，也是韓棄提議的。
“韓棄的存在的確比較打破平衡。”
聖約翰開口示意艾格妮絲：“但你不能總指望這樣的辦法來保證自己的利益。這次棄兒你驅逐了，以後再有可以影響你們的勢力，再趕走？再聯合圍殺？不管這麼做對不對，你們能保證每次對方都不反抗，或者每次都可以驅逐成功？這不是正確的發展方向。”
衆人面面相覷，都不再說話。
其實他們也不是提議的，只是最多被艾格妮絲某種情況下說服，加上自己本身國內的統治階層也不可能反對。
所以最後也等於半默認。甚至羅蒂雅的支持沒用，那是韓棄離開換來的。如果她支持韓棄不離開，那她也就沒法擁有現在的一切。那她說話有什麼份量？
克瑞絲塔比較直接，一開始不需要雪莉維蘭瑟的支持，就表示不許趕韓棄走。但韓棄說復國，她又比他們都支持讓韓棄去墮落大陸。因爲那樣絕對不會有人干擾。
許久沉默之後，艾格妮絲看着聖約翰：“導師。直說吧。您的想法是什麼？”
聖約翰也不再轉彎，回身開口：“定個期限。不能永遠驅逐。如果是那樣……”
聖約翰看着神族兩人：“我學士城將派出所有劍聖法神加入棄兒，和韓棄一起在魔族迴歸之前，先和神賜大陸來一次全面戰爭。”
衆人驚愕，神族長老和神族首領也冷哼一聲：“威脅？學士城有這種實力嗎？”
聖約翰輕笑：“所以今天的會議，一開始的目的是什麼？應該是十年前的初步協定要重新商議吧？”
攤手看着神族兩人，聖約翰開口：“十年前的結果還記得嗎？”
指着克瑞絲塔，聖約翰開口：“生命樹的出現。”
指着傑西卡：“龍族的加入。”
指着菲尼克斯：“魔獸的存在。”
指着飛弦蘇格蕾：“伊芙婕琳娜女皇至今失蹤。”
指着哈麗特，聖約翰開口：“奧古斯特城主戰死。”
哈麗特喘息，胸口起伏，起身站在聖約翰身邊。
韓棄都愣住，訥訥站起：“導師……”
聖約翰不理會，輕笑看着神明：“真正站在神明這邊的有誰？”
神族長老冷哼一聲：“只有我們神族不夠嗎？”
聖約翰笑着：“還有魔族呢？”
神族首領開口：“那是大家的公敵。”
聖約翰點頭：“但誰說有了公敵的情況下，還是要我們神族之外的勢力種族一味妥協？就不能是你們也要做出妥協？”
沒等神族首領說話，韓棄起身：“如果一定永久驅逐棄兒。那我們也不會去了。就開戰吧。反正也沒什麼希望。留下十億人戰個一年，一年後失敗，還有十億已經種出一年口糧，在墮落大陸等待魔族迴歸。滅掉神族後，即便魔族容不下我們，我們哪怕自殺也不讓你們好過。”
這纔是真正的圖窮匕見。
所有首腦都下意識站起，因爲這樣的氛圍好像已經不適合坐着。
艾格妮絲抿起嘴角，神族是不需要臺階的，也沒人有資格給。
身爲聖女的她，纔要此刻緩衝。
“如果是這樣。”
艾格妮絲開口：“那條件也相應的不會給那麼豐厚了。”
韓棄輕笑：“你錯了。”
聖約翰打破了對方罩下來的網，幫着韓棄。韓棄此刻當然也不會再讓聖約翰導師頂在前面。
“我們寧可什麼都不要，也不想離開。”
韓棄看着艾格妮絲：“所以應該是你們求着我們去墮落大陸。不是我們交易。”
環視所有人，韓棄呼出一口氣，點頭開口：“我感謝所有一直支持我的人。哪怕只是支持我而不是棄兒。”
看着神族首領和神族長老，韓棄單手行禮：“我不讓你們爲難。我會讓棄兒去墮落大陸……”
指着聖約翰，韓棄開口：“但是，導師說的對。永遠驅逐直到魔族迴歸。那棄兒有什麼希望？你們給的資源也好，答應我們的條件也好，只是讓我們安心等死而已。沒有活路要再多有什麼用？”
“你想怎麼樣？”
神族首領看着韓棄，開口詢問。
韓棄平靜道：“最多五年。”
環視周圍：“五年時間你們也沒法休養生息，那就是你們該被淘汰了。你們到時候不同意，我也會帶着棄兒打回來。順昌逆亡。”
“噗。”
“呵呵。”
即便這種緊張的氛圍，還是能搞怪氣氛，只有他了。
衆人都笑，還什麼順昌逆亡。
艾格妮絲搖頭開口：“五年太少。二十年最起碼。”
說完看着神明兩人，兩人沒說話，算是默認。
二十年的確最起碼，不然太少了不行，太多了，和永久驅逐也沒什麼區別。
比如判刑。人的壽命就一百歲幾乎都少見，三十歲犯罪，判無期和判八十年，同無期有什麼區別？
“多少？”
聖約翰皺眉：“二十年？”
艾格妮絲點頭：“最起碼。”
韓棄笑着：“然後我說六年，你說十九年，我說七年，你十八年。一點點咱們討價還價？”
沒等艾格妮絲說話，飛弦蘇格蕾開口：“十年。大家都能接受。”
艾格妮絲失笑：“你做主了？”
韓棄也咧嘴看着飛弦蘇格蕾：“就是，你做主了？”
飛弦蘇格蕾沒理艾格妮絲，亮晶晶看了韓棄一眼，別過頭發開口：“如今的對峙，不就是我們這些外在勢力才能決定嗎？單獨神族聖庭和棄兒之間談判，你們談不出結果的。雙方不是一直在爭奪我們的立場嗎？”
艾格妮絲語氣一滯，克瑞絲塔也點頭：“我同意。十年，大家都能接受。”
特雷起身：“我也同意。”
修斯恩了一聲：“合理。不長不短，正合適。給我們自己發展空間追趕的同時，對棄兒來說也並不算長。”
哈麗特看看聖約翰，聖約翰沉吟片刻：“我也覺得合適。”
但菲尼克斯突然盤旋幾圈，吸引衆人注意力。
“我再補充一下。”
菲尼克斯開口：“聽了這麼半天，你們是針對韓棄和棄兒的區分。而韓棄對你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他不是來去自如，是乾脆不隨着棄兒去墮落大陸。而是……”
菲尼克斯突然指着小短身，雖然她沒手指：“帶着她，就留在神賜大陸內。不許登入墮落大陸。”
“還有龍島。”
傑西卡補充開口。衆人看過去，呵呵笑出來。
小短身眼鏡變黑抽出小短棍盯着菲尼克斯。而韓棄眯着眼睛的目光，被傑西卡歪頭傲嬌瞪回去，卻也忍着笑抱肩哼了一聲。
此刻施耐德也站起，點頭示意：“沒錯。十年很合理。”
看着聖約翰，施耐德對着衆人：“聖約翰導師說的對。如果不是韓棄太過超然睿智逆天，我們也不需要聯合起來所有神賜大陸勢力將棄兒驅逐。十年如果還不能追趕上，就認命吧。那都是自己丟人，還要限制人家發展，也不對了。”
艾格妮絲見到此刻這樣的形勢，回頭走過去和神族長老和神族首領商議什麼。
此刻算是暫時休息一下。
時間不長，但事太嚴重，都有點疲憊。
那邊商議，這邊也都不靠近。
飛弦蘇格蕾走到韓棄身邊，拽住轉身要走的韓棄，亮晶晶看着斜眼看她的樣子：“十年。花冠帝國精靈森林龍島，你本來就打算各呆兩年培養小短身。加上後面四年可以入學學士城到畢業了。正好十年。不好好補償你昏睡十年沒有陪伴她的時間，你過意不去不是嗎？”
韓棄一愣，下意識看着小短身。
小短身也咬着手指，漂亮眼睛看着他。
韓棄出神半響，輕嘆口氣，將臭東西抱緊。
小短身也偎在他懷裡，口水擦在他衣服上，被抽一下還咯咯笑。
是啊。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
最終很有可能就定在這裡的數字……
十年。
又是一個十年。
卻無意中發現，正好是可以補償小短身的十年。並且是很有意義的十年。
兩年花冠帝國，兩年精靈森林，兩年龍島。
然後，四年的學士城。
如果童年韓棄沒給小短身，那她此刻之後的十年，韓棄，不能再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