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來了。”
龍五進來，低頭看着韓棄。
韓棄笑着起身，伸手示意。
“坐吧。”
龍五一頓，慢慢坐下，依舊沉默的樣子。
韓棄笑了笑，坐在一旁：“沒打坐練習內力嗎？”
龍五身子一顫，擡頭看着韓棄張張口。
“我知道你一直很用心的。”
韓棄開口：“雖然一直你都不出聲。年紀小一方面，性格內向是一方面……不過該有的努力和決斷，可能靠直覺都很乾脆。”
龍五胸口沒說話，看着韓棄，突然跪下。
韓棄一愣，倒是沒意外。
“有話起來說，別動不動就跪的。”
龍五沒起來，只是仰頭看着韓棄：“師父……”
“又不聽話？”
韓棄失笑看着他。
龍五一頓，慢慢站起：“我……我來道歉。”
韓棄點頭：“是嗎？哪錯了？”
龍五低頭：“我……我不該……”
“算了。”
韓棄無奈轉頭：“看你不善言辭，不跟你繞怪費勁的。”
韓棄回頭看看皺眉咕噥一句的小短身，擡手示意龍五。
兩人一起去了院子。
——
“說說吧。有什麼難言之隱？”
打量龍五，韓棄呵呵笑着：“天生神力？怕傷到我？”
韓棄隨手抓住一個飛蟲，笑着伸手丟掉，看着它飛遠……
“恩。”
嘩啦，韓棄歪倒一旁。
咧嘴看着低頭的龍五。
“哈？！”
韓棄隨便說說的，這就居然承認了？
然而龍五看着師父的表情，猶豫一下，突然看到一旁的石板。躬身對着師父行禮，慢慢走過去，然後……
“咔嚓！！”
立在那裡的石板，被龍五隨手打斷。
給韓棄嚇一跳。
石板雖然是普通的石板，這個小院不算好，只算裝飾材質一般……
可那到底是石板啊。
但是韓棄能感受到龍五的手沒有內力波動。
純粹靠着**力量沒運內功將石板打碎，而且今年他十歲。
“哇！”
韓棄驚愕走過去，拽起龍五的手臂打量。
而這還沒結束，龍五看到那個石桌子。
或者不是石桌子，只是一個平整的石墩。但有桌子大小，並且上下粗細一般。
龍五雙手環抱，突然憋住一口氣，咬牙後腰一用力。
石墩嘩啦一聲離地擡起，看着地面，原本石墩在那已經凹陷一尺的深度。
韓棄驚訝看着龍五居然還用力拋了拋石墩，那個石墩，少說也有千斤。
而他是棄兒，不是普通會鬥氣魔法的其他種族。
“還真是天生神力？”
龍五任由韓棄查看，半響韓棄擡頭，看着龍五：“這就是你堅持不動手的原因？”
龍五猶豫一下，看看周圍，突然走向一旁的牆壁。
“哎你……”
韓棄反應也就慢了一點結果沒攔住，龍五突然擡手用力砸下，嘩啦一聲，一堵牆凹陷倒塌。幸虧他們的院子沒鄰居。相對獨立。
不過這一次手卻流血了，一滴一滴落在草地上。
“你真是……”
韓棄皺眉過去，查看他的手。
“沒斷。”
只是皮外傷。
龍五有些靦腆的模樣看着韓棄，韓棄打量龍五，眼睛慢慢亮起。
“不錯啊。”
說完進屋，沒一會走出來，手裡拿着一塊布，上前給龍五包紮止血。
龍五沒用韓棄，躬身自己拿着纏繞手掌。
韓棄摸着下巴，繞着龍五打量着。
“之前我一直沒怎麼仔細查看……”
韓棄喃喃自語，若有所思看着龍五嘀咕。
說完上前捏捏龍五的手臂，還有肩頭。蹲下手比着龍五的手臂和膝蓋的距離。又測量一下腿長。
整體身高一米八三。
但腿長身長居然是黃金比例？！
韓棄越查看眼睛越亮，不一會拍手笑出來。
“哇我之前居然沒現……”
龍五一直任由師父查看着，不知道他看什麼，但想來是在研究自己的體質。
“不是……”
韓棄突然疑惑看着龍五：“不應該啊？你身體素質這麼好，天生神力，就算不會鬥氣魔法，應該也有很多可以揮的地方吧？你之前說是幹什麼的？”
龍五低頭：“礦場搬運工。”
韓棄皺眉，不一會點頭：“你隱藏自己能力來着吧？”
龍五沉默片刻，看着韓棄：“我是獸人和人類結合生下來的棄兒。天生就力氣大。而且我母親在我六歲的時候才離開我……在她離開我之前，最後留給我一句話就是讓我不要把這種力量展現出來。也許不會死的那麼快。”
韓棄一頓，明白了什麼。
棄兒不是沒有去戰場的，只是基本都是炮灰。
可別看龍五天生神力，但是真正面對魔法鬥氣弓弩箭矢一樣跑不了。
當然如果真找棄兒炮灰都是在邊境戰場就近尋找。如果龍五並不暴露自己的話，顯然沒誰那麼賤大老遠從帝都給他送到戰場。
這樣一來，至少可以活下去。
軍隊作戰，會死人。但肯定不會全死。
棄兒的話，基本就不可能活下來。
這次活着，下次也會死。
“那你現在……”
韓棄笑着看着龍五：“不怕暴露了？”
龍五再次跪下，被韓棄拽起卻沒拽動。
“師父是棄兒的希望。我敬佩師父，不想隱瞞。”
“哈哈。”
韓棄呵呵笑着拽起龍五，這次他倒沒反抗。
“誇得好誇得好。”
韓棄拍拍龍五肩膀：“還棄兒的希望……呵呵。”
仔細看着龍五認真的模樣，韓棄收起笑容，隨即笑着攬着他：“來。跟我來。”
龍五不知所措被韓棄帶到一個地方，有一塊普通的石頭。
不規則的形狀。
而且不小。
“這個你能劈開嗎？”
韓棄指着石頭，詢問龍五。
龍五仔細看着石頭，上前查看一下。又看看自己的手……
“如果手沒流血的話。”
韓棄補充一句。
龍五低頭想了想，搖頭看着韓棄：“手會斷。”
韓棄點頭，挽起袖子示意龍五。
“看好了。”
龍五一愣，似乎明白了什麼，抿起嘴角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韓棄。
韓棄收起表情，伸出手成掌，突然擡手拍在石頭上。
“嗡！”
一聲沉悶的響動，龍五感覺耳膜都有些震動，甚至還有氣浪掀起他的衣角。
然而讓龍五意外的是，石頭居然一點事都沒有。
韓棄卻好似收工回來，看着龍五怪異的表情，不在意擺手：“你去查看一下。”
龍五一頓，走上前蹲下，手要拍拍石頭……
“嘩啦”一聲。
龍五下意識後退，驚愕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石頭。
或者不能稱爲石頭了，因爲在眼前的，剛剛還是一塊很大，不規則的石頭，如今已經成爲一塊塊拳頭大小的碎塊，散落一地。
“額……”
龍五轉頭看着韓棄：“師……師父……”
韓棄笑着坐在一邊，示意龍五也坐。
“其實你擔心多餘了。即便你是天生神力，也傷不到我的。”
龍五有些臉紅，低頭躬身行禮。
“我沒別的意思。”
韓棄擺手看着龍五：“我是想讓你瞭解，不管石頭大小，你和我都能劈碎。那麼區別在什麼地方？”
龍五沉吟片刻，擡頭看着韓棄：“因爲內功？”
韓棄搖頭：“內功肯定有很大關係。可是我想和你說的，是一種能量的理解。”
指着龍五，韓棄開口：“即便有一天你會了內功，也許你能和我一樣，將石頭劈碎。但你能不能在沒碰之前，保持原樣？”
龍五愣在那，似乎明白了什麼。
“你來。”
韓棄輕笑招手：“來坐我旁邊。”
龍五起身，恭敬坐在韓棄身旁。
韓棄探身開口：“你知道嗎？自從我遇到第一次對戰的人以來，除了劍聖法神，幾乎沒碰到對手。”
龍五一臉敬仰的模樣，只是他不善言辭和沒表情的臉，做出這樣的情緒顯然不如龍一那麼順暢。
但韓棄反而覺得龍五很淳樸，笑着開口：“我不是顯擺。而是要和你講講，我們內功和鬥氣，理解上的區別。”
龍五點頭，認真聽着。
韓棄開口：“鬥氣的能量很普及，從胸口而出，可以離體攻擊。可是內功通常不能如此。內功以及內功配合的戰技，通常都是近戰。”
看着龍五，韓棄說着：“所以我們內功對於能量的運用，更深入。”
起身指着石塊，韓棄看着龍五：“當然，太具體的以後再講，如今你還不到這個層次。而我現在和你說的是，你用的是力氣。而我用的，是勁。”
“勁？”
龍五茫然看着韓棄，韓棄點頭：“你要明白，力和勁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層次。”
韓棄開口：“力氣，你用的就是。你以爲你砸斷石板和推倒牆壁，抱起石墩。將力用在手臂上，但其實分散了很多。不集中。而且力氣人人都有，大小的區別而已。”
“那勁有什麼不同？”
龍五看着韓棄，探身開口。
“如果要解釋的話……”
韓棄想了想，看着龍五：“勁有點類似一種規則。怎麼集中全身的力量在一點上，並且忘記自己的本身。融入周圍天地成爲一個導體，掌握和看透對方的弱點一擊而潰。”
龍五還是懵懵的模樣，看似懂了，但還是很費解。
“算了。”
韓棄擺手：“慢慢來。現在和你說這些，只是給你一個概念和方向。”
龍五回過神，躬身行禮。
韓棄摸着下巴，招手示意：“來，讓我再仔細看看。”
龍五聽話上前，韓棄再次打量他的手臂，身長。
但這一次，也讓他重新盤膝坐下，伸手對掌。
不侷限外在，還有內裡經脈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