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佑銘只穿了件白襯衫黑西裝,一頭碎短的,修剪整齊,身上乾淨的味道,集聚誘惑力,再加之他那張幾乎與生俱來的俊美臉龐,更是輕而易舉就能把人的視線吸引住。
何子菊反應最快,暗地裡捏了捏“梅香”的手背,轉頭對着職業美女笑了一下:“我們正好也有幾句話想和莫總說。既然這樣,那就說聲謝謝了。”
美女點了點頭,轉身走回去。
何子菊微微擰着眉毛,湊到依舊在擰着眉的“梅香”耳邊低聲說:“你別問我了,我也不清楚。UC產品的幕後老闆竟然是莫佑銘?莫氏什麼時候又進軍電子產業了?不過是他,總比是其他別的糟老頭子要好,你今天中午就去跟他會會吧,我就不跟着你們當電燈泡了。”
寧美麗想想也是,陪誰不是陪呢?做女明星的哪有不賠富商吃飯的道理?這種應酬根本避無可避,最重要的是她現在是“梅香”,更加沒有那個身份跟立場拒絕莫佑銘。
兩人說話的空當莫佑銘已經走到她們面前,他神情淡淡的,深沉的視線在她身上掃了一遍,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莫名的弧度:“梅小姐!”
寧美麗斜了他一眼,看到莫佑銘掃過來的若有似無的目光,嘴角抽了抽,也擠出了一個笑容:“莫總,您好。”
寧美麗在兩位女士的目送下跟在莫佑銘身後進了一輛他的私人跑車。
她坐在車子裡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爲什麼UC電子的老闆是你?”
這質詢說得頗沒氣勢,反倒有助長他人榮耀的嫌疑。
莫佑銘低沉的笑:“莫氏這幾年發展壯大,涉獵的產業很多,如今電子業發展迅速,莫氏涉獵電子產業很奇怪?”
不奇怪,一點都不奇怪,莫氏發展成什麼樣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問題是他爲什麼突然想到請她做產品的代言人?還出那麼高的代言費?讓她看在錢的面子上,不忍拒絕。
車子遇到紅燈緩緩減速,莫佑銘偏過頭來,眯起眼瞧了瞧她。
寧美麗還來不及問出口,他似乎已經知道她想要問什麼,不鹹不淡的答道:“梅小姐的形象跟氣質跟我們新一款的產品定位很相似,所以纔出高價一定要請梅小姐爲我們這款產品做代言。”
寧美麗乾笑了一下,張張口,依舊不知該怎麼回覆,便索性閉了嘴一路沉默下去。
莫佑銘也沒有再說下去,繼續撐着額角單手閒閒地開着車。
說起來這竟然還是寧美麗第一次和莫佑銘一起這麼正兒八經的在外面吃飯。雖然結婚五年,但他們那點少得可憐的相處時光,幾乎全都是在當時的莫宅別墅裡。而那丁點共同度過的日子,他們之間和諧的片段就更是微乎其微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如果不是礙於“梅香”的身份,寧美麗根本不想再見莫佑銘這個人,更別提還跟他同桌吃飯,這簡直是對她的忍耐力跟承受力最大限度的考驗跟折磨。
可是她現在不是寧美麗,這又是一場應酬飯局,代言商請代言人吃頓飯,她沒有理由拒絕不是嗎?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家新開的旋轉餐廳。
莫佑銘似乎心情很好,連點餐的時候都在微笑。合上菜單後,他用食指輕點了點餐桌,沉吟一下,對服務生說:“任何餐品都不擱蔥薑蒜,洋蔥也不要。味道都做得淡一些。”
服務生領命而去後,寧美麗忍不住冷嘲熱諷:“你毛病真多。”
不能怪寧美麗態度不好,任何一個女人跟一個曾經出軌有過小三的前夫同桌吃飯,心情想必都好不到哪裡去。
此時雖然她一再隱忍,在莫佑銘面前表現出另一個人的一面,可是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寧美麗還是看他怎麼都不順眼。
他笑,她就覺得他是在諷刺她;他挑剔,她就覺得他是故意看她不爽;包括他今天突然請她吃飯,寧美麗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她總有種不詳的預感,肯定沒好事!
莫佑銘睨她一眼:“難道不是你纔不吃蔥薑蒜還有洋蔥?另外吃得清淡有助於消化。”
寧美麗頓時啞口無言。
其實她挑食的毛病遠遠不止這些,她喜歡吃辣,太酸、太鹹、太苦三種基本味道有時都不在她考慮入口的範圍內。但她並沒和其他人特地提起過,更不曾跟莫佑銘討論過這種話題,不曉得他是如何得知的。
莫佑銘用手背撐着下巴,眯起眼慢吞吞地看着牆壁上的油畫,話卻是對着她說的:“你們女演員雖然要減肥,不過還是要吃一點葷腥,這樣纔有助於身體健康。還有,辣別吃的那麼多,刺激腸胃不說,對皮膚也不好!”
寧美麗繼續啞口無言,大腦有種當機的感覺。
莫佑銘以前從來不跟她說這些的,今天怎麼這麼奇怪?
那句“關你什麼事”盤旋在嘴邊正要說出來,突然想起,自己現在是“梅香”,不是寧美麗,現在的身份肯定是不方便跟他吵架的。
反駁的話只能嚥了下去,最後一句話沒有說,寧美麗悶悶地拿起筷子吃飯。
莫佑銘瞧了瞧她,繼續說:“找你代言的事不是我定的,是別人的意見。”
寧美麗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嗯。”
他明顯不滿意她的回答:“嗯是什麼意思?”
寧美麗不耐地擰眉衝着他:“莫佑銘,你話怎麼這麼多?”
莫佑銘裝模作樣地嘆口氣,對她攤攤手:“你一向喜歡多想,我不說明白能行嗎?”
寧美麗做出一副很驚奇的表情:“莫總,您這麼瞭解我啊?我跟你很熟嗎?”
莫佑銘也假裝做出一副很驚奇的表情,低聲說:“該做的事全都做過了呢,難道還不算熟嗎?”
寧美麗被他噎得半死,咬牙切齒低聲罵了一句“無恥”。
很快服務生又端上來一道菜,並且微笑:“這是我們老闆額外送給莫先生的。祝兩位用餐愉快。”
莫佑銘道了聲“謝謝”,笑容深邃又迷人,立刻就招惹出女服務生臉上一片紅暈。
寧美麗冷眼旁觀,越發驗證了“這廝是禍害”這一結論,竟然當着前妻的面都敢到處亂放電。
莫佑銘姿態優雅,用餐舉止完全可以用來作爲標準紳士禮儀教習來學習,並且吃得不緊不慢,就好像真的是在品嚐美味。
寧美麗卻是食不知味,緊挨窗口的位置視野良好,她俯瞰城市,再回頭瞧瞧莫佑銘那張足以顛倒衆生的臉龐,以及周圍柔和又頗有格調的燈光,這一切美好又安寧,卻讓她覺得太不真實。
不該是這樣的,她跟莫佑銘從來就沒有這麼和諧的相處過,相反,爭吵、冷戰才應該是他們之間的固有模式。
太過和諧的相處,寧美麗反而覺得極其的不習慣,好像全身上下都不舒服,預感着將有大事要發生。
寧美麗的走神被一聲帶着笑意的招呼打斷。
而等她擡眼去看,卻驀然怔住。
是上次她去“海上皇”娛樂城陪酒,見過一面的斯文公子哥慕白。
此刻慕白正掛着淺笑地站定在他們面前,似是感受到寧美麗的注視,目光從莫佑銘身上移開,對她露出同那天一樣的溫和微笑。
而莫佑銘見到他也明顯心情極好,站起來笑:“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說一聲呢,也好給你接風洗塵。”
“不久。以後讓你請客的機會還多得是呢。”慕白笑着,接着淡色的眸子轉向她,笑容中略帶了促狹之意,“美麗的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你好!”寧美麗衝他點點頭,目光在這個慕白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慕白,剛從國外回來。”莫佑銘突然伸臂攬了攬寧美麗的肩膀,不等寧美麗怒目而視又迅速放開,一臉清淺的笑,“梅香。”
慕白打量了一圈後,笑容中戲謔之意更甚:“女朋友?莫總果然迅速,這麼快就把人追到手了?”
莫佑銘說得一本正經:“目前正在追求中。”
慕白長長地“唔”了一聲:“這位美女值得你追,你努力吧。”
寧美麗深深爲他們的對話無語。一個在恭維中戲謔她,一個在戲謔中恭維她,再聽下去她鐵定會折壽。
所幸面前這兩人只又敘舊了幾句,慕白就揮手告辭。臨走前還提到過兩天一定要聚一下,並且特別邀請“梅香”一定要參加。
“梅香”一一微笑點頭,但等莫佑銘一坐下,她就語氣不善:“什麼叫目前正在追求中?你就不能說點誠實的話?”
“誠實?”莫佑銘嘴角彎起一個笑,眼中卻是毫無笑意,“事實就是你是我老婆。我回頭這麼跟他說怎麼樣?”
寧美麗差點被噎住,整個人僵住。
她的本意是希望他能解釋一下代言人與代言商的關係,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說?!
寧美麗不確定莫佑銘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所以才特意約她吃這頓飯的。
但此刻莫佑銘看她那深邃犀利的眼神,卻是讓她如鯁在喉。
寧美麗努力平復自己的心跳,儘量掩飾,以一種玩味的口吻問道:“老婆?莫總是在開玩笑嗎?”
莫佑銘的臉色已經微微露出寒意,有股不快跟陰冷之氣蔓延而出:“能跟我單獨會面的女性只有三種。合作伙伴,商業女伴,以及女朋友或者老婆。你想把自己算哪一種?我公司的代言人嗎?如果你不是寧美麗,你以爲我會閒到跟代言人一起吃飯嗎?”
寧美麗?!
他竟然說“寧美麗”?
寧美麗渾身震顫,腦中轟隆一聲,有什麼東西在她的腦子裡四下炸開,炸得她搖搖欲墜幾乎天旋地轉。
要是她腦子還沒有死機的話,她確信自己剛剛聽到了“寧美麗”三個字。
難不成莫佑銘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
可是怎麼可能?
她跟他接觸的機會少的可憐,他怎麼就確定她一定是寧美麗?
還是說,他這是在故意試探她?
他已經在懷疑她的身份了,只是還沒有最後證實?他故意這麼說,等着她自己露出馬腳?
寧美麗心中凌亂,不停地在想各種可能。
偶爾擡起頭來偷瞄他一眼,撞上莫佑銘深邃質疑的眼神,她極其鬱悶的低下頭,渾身僵硬像是生鏽了一樣。
莫佑銘一直在垂眼看她,黝黑的眸盯在她身上,不曾有一刻離開過,觀察着她各種表情的變化。
他在等,等她自己主動跟他交代。
解釋一下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是等了半天,卻不見她主動開口,只換來她逃避想要隱瞞的眼神。
他心裡頓時不快,正想說話,一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是單調的品牌自帶和絃鈴聲,估計他自從買了手機就沒再換過。
寧美麗有時覺得莫佑銘這個人十分奇怪,明明車子房子衣服以及身邊出現的女性都更新得十分頻繁,分明是個十足喜新厭舊的主,卻又在某些地方固執得要命,一個只有幾個音節的旋律聽許久都沒想過要換。
莫佑銘拿過去,只看了一眼就微微皺了皺眉,然後非常不情願地接起來,再然後慢悠悠地喊了一聲“媽”。
他似是非常頭疼這種對話,連着五次迴應的都是“嗯”,單字單音節,連聲調都沒變,互相雷同得彷彿復讀機一般。過了兩分鐘後他瞅了她一眼,懶懶地靠着座位,手臂搭在椅背上,現在連“嗯”都不回了。
最後終於回了句長長的像樣的話:“您說得真夠遠的,這都想到哪兒去了。您就放心吧,我拿公司跟您保證,我這一年內肯定能定下來。我說到做到,您以後就別再讓那些名媛辛辛苦苦去我公司裡參觀了。S市很久沒下雪了,空氣不大好,跑來跑去的髒了她們漂亮的鞋。”
寧美麗聽完這話,暗暗猜測着樑秋蘭聽到後臉上會是個什麼顏色。
待掛斷電話,寧美麗用“既然你一年內要定下來,那就趕緊再找別人結婚,別再來糾纏我”的眼神看着他,而莫佑銘則用“你還是我莫佑銘的老婆,別以爲換了新身份,換了張臉,就以爲可以拜託我”的眼神回看她。
兩人對望了半分鐘,寧美麗終於敗下陣來,拿起大衣和包,站起來就走。
莫佑銘在她身後也快速起身,拎過大衣,眼明手快地閃身擋住她的去路:“寧美麗,你就不打算對我解釋一下嗎?”
兩人站在餐桌旁邊再次對望了十秒鐘,已經有侍者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掃向這邊,而莫佑銘依舊一副巋然不動無所謂的模樣,最後寧美麗只能迫於各種壓力坐回到座位上。
叫來服務生,寧美麗特意點了瓶酒。
她平時不愛喝酒,酒量也不行,但這次卻非喝不可,否則她會抑鬱的當場掛掉。
爲什麼會這樣?
她每天待在齊以翔身邊,可以說是朝夕相處了,可是齊以翔卻沒有認出她。
而莫佑銘,這個她拼命想要擺脫掉的男人,明明她變成“梅香”之後,跟他接觸的機會屈指可數,爲什麼他還是會認出自己?
難道自己上輩子真的欠了他,這輩子註定擺脫不了這個男人?
正想着,服務生已經將酒拿了過來。
寧美麗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喝了一大口,擡頭看他,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你爲什麼沒有死?”莫佑銘深沉的目光緊緊的盯着她。
一聽他這話,寧美麗就想冷笑。
“怎麼,我沒有墜崖而死,讓你很失望?”她諷刺的反問。
“我不是這個意思。”莫佑銘眯起眸子,眼裡涌動着各種複雜的情緒:“你之前不是墜崖了嗎?連警方也證實了你死亡的消息,爲什麼你沒有死?還以梅香的身份繼續活着?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很吃驚是不是?覺得這件事很匪夷所思是不是?”寧美麗目光清冷,對視上他的眼睛,聲音不起不伏的:“一開始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不過這一切都要拜你所賜!若非你莫佑銘,上天也不可能給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
“你說清楚一點!”莫佑銘微微皺眉。
寧美麗視線清凜,平靜的凝視着他:“簡而言之就是,你莫佑銘外面的女人想要我死,不過幸好我命大,被人給救了,還換了一個新的身份重新活在這個世界上。”
氣氛有半響的沉默,莫佑銘的眼神黑亮的可怕,讓寧美麗渾身都不舒服。
“這麼說你真的是寧美麗?”他的語氣帶着一絲驚喜,整個人甚至難以控制的失態了。
寧美麗卻極爲平靜的看着她,目光很淡,淡得藏不下任何傷口:“我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樣?對於現在的你跟我來說,有區別嗎?”
“你什麼意思?”莫佑銘眉宇間籠罩着一抹不快,驚喜的表情瞬間僵滯住。
寧美麗舒了口氣,揉了揉眉心:“就算我沒有墜崖,我們五年的婚姻也早已經走到了盡頭,你敢說你當初不準備跟我離婚?而現在我換了一個新的身份,和你更加沒有交集,也省去了那些離婚的繁瑣步驟,還可以讓你繼續在外維持一個癡情男人的良好形象。所以莫佑銘,知道真相對你來說沒有意義,你的妻子寧美麗早已經死了。”
莫佑銘冷然的神情有種就要支離破碎的感覺,他張了張嘴,幾次三番之後,說:“你和他在一起了?”
寧美麗一愣,反應過來他說的那個他指的是齊以翔,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莫佑銘的情緒驟然間排山倒海的襲來,彷彿有無數雙手在搗鼓他的心臟,讓他的心情,霎時瀰漫着一股深深地陰霾。
“這麼急於擺脫我,就是想要投奔他的懷抱?”莫佑銘黑沉着臉看着她,鎮定的神色出現裂痕:“你還敢說你不愛他?這麼多年你一直揹着我想着他,是不是?”
只要一想到她還活着,卻已經投奔向齊以翔的懷抱,他的心口間就好似被剜去了一個洞,疼得他撕心裂肺,卻偏偏叫喊不出,發泄不了。
半晌,寧美麗用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不同於以往的辯解狡辯,這一次她反問直白的大方承認:“是。”
因爲她的承認,讓莫佑銘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莫佑銘的瞳孔驟然收縮,心臟像是被冰錐鑿中,痛得一時間呼吸不上來。
他想到了她還活着,但不願意來找自己的原因,是因爲齊以翔,卻沒料到她承認得那麼幹脆。
以往他質疑她跟齊以翔的關係,她總是撇的一乾二淨,可是這一次她卻出奇的反常。
莫佑銘自欺欺人地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是,我現在是跟他在一起,跟我夢寐以求的男人終於走到了一起!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要不是你莫佑銘一直嫌棄我,我也沒有機會被人害死,重新再活一次,再做一次選擇!以前我是莫太太,吃穿用都是靠你的,所以我不敢承認!現在我完全沒有這個顧慮跟擔心了,莫佑銘,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一遍,我愛的人是齊以翔,我一直只愛他一個人,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之所以選擇嫁給你,不過是因爲當時我覺得自己自卑配不上他,齊家門檻又太高,所以只有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你,但我的心裡真正想嫁的人其實是他!”
“你!”
骨骼捏碎的聲音在話語中顯得格外突兀,莫佑銘僵直了身體,雙臂撐在桌沿,一臉鐵青之色,額頭有青筋突跳。
只覺得心底有股驅之不散的怒意跟陰霾纏繞在他的心扉間,擾得他心情紊亂,躁動,不安,恐懼,慌亂……
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充斥着一股脹痛刀絞的感覺,憋悶得讓人幾近窒息。
有股暴怒森冷的氣息,凝聚在他了全身,硬是叫人不敢輕易靠近,彷彿再多靠近一分,就會被他身上的那股氣息戳傷。
而對面寧美麗自始至終眉毛都沒動一下。
忽而莫佑銘不知道是該自嘲還是該譏笑什麼,內心深處的躁亂蔓延而出,又是一股驅之不散的煩悶跟不甘。
“別開玩笑了,寧美麗,你竟然跟我說你愛的人是齊以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