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琉知道想要改變程醫生的想法,可以說難於登天,對方有着極高的醫學知識,又年少成名個人多少帶點傲意。
黃琉不想與他爭論,但又不爽他的語氣,所以來了句經典的話,“世界不以人的意志而存在。”
程醫生眼眉一挑,想不到黃琉居然用上了唯物主義,這話還真有點難以反駁,“鬼是意識的產物,不是客觀存在。”
“沒有見過不代表不存在,以前的人一直認爲打雷閃電是雷公電母發怒。”黃琉道。
“所以這是迷信,雷公電母並不存在。”程醫生馬上道。
“閃電是客觀存在。從另一個方面看,放電的兩個雲團就是雷公電母。”黃琉道。
“強詞奪理。”程醫生道。
“理屈詞窮。”黃琉道。
衣父看着爭論中的兩人,直到現在他才覺得兩人是真正的年輕人。他們都太過出息,有着年輕人不相稱的沉穩與智慧,作爲長輩非常都非常欣賞他們。但是從另一個身份來看,卻又讓衣父有點不喜。程醫生過於認真嚴謹,缺乏年輕人的活力;而黃琉過於精明,有什麼意圖都給他一樣看穿。
作爲女婿看待,程醫生無疑是很好的人選,但是水柔以後就只能對着一塊木頭。而黃琉與水柔有着很好的感情基礎,但是這小子,連衣父都認爲有點制不住他,敢問世上哪個岳父喜歡自己的寶貝女兒,跟着個自己制不住的傢伙,太沒有岳父尊嚴。
讓兩人相見的做法是對的,他們現在至少有點年輕人的樣子。
“兩位,晚餐已經準備好了。”鄧財看不下去。
兩人互看了一樣,才停止了爭論。一般情況下,黃琉見到美食後,都會無視其他人,但現在不是一般情況,衣父就在旁邊,程醫生也在旁邊。
慢慢吃東西讓他非常不舒服,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捱過這頓晚餐的,只知道吃完後,自己也只是半飽。
晚餐過後,衣父告辭,程醫生同樣也要離去。鄧財見留不住,只好送他們出去。
“鄧先生,送到這裡可以了,改天再來看看鄧大先生。”衣父與鄧財握手後,轉頭對着黃琉道,“你的爛攤子總不能讓七大師替你收拾吧。”
黃琉都已經準備打開車門了,想不到衣父說了這麼句話,額頭一滴大汗,話都說到這份上,想走也不行。
衣父與程醫生離開了。鄧財轉頭道,“黃大師,那些小事就不用你費心了,你想回去的話,馬上讓人送你回去。”
黃琉搖搖頭,苦笑道,“鄧先生,你別說笑了,我能夠回去嗎!”
鄧財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不錯,現階段還是聽話點比較好,過了這一關後,想怎樣就怎樣。”鄧財以過來人的身份拍拍黃琉的肩膀,以示鼓勵。
黃琉要到鄧錢的房間,鄧財詢問七大師,得到允許後,才讓黃琉進入收拾。奇怪的是,七大師一直沒有出面,就算是這次詢問,也只由鄧財來回跑。
“你是七大師是不是累壞了,難爲他了,一把年紀還要打打殺殺,都是年輕人不爭氣惹的禍。”左手嘆了口氣。
黃琉開着電腦,邊玩邊道,“就是,如果那個程醫生能力強一點的話,一切都可以輕易完成,也不需要後續這些事。”
“死牛頭,我說得是你。”左手道。
“關我什麼事,你也見到了。一整個白天都沒有我的事,怎麼能怪到我頭上來。”黃琉無辜道。
“無所事事正是你的責任,你看看現在還在玩電腦,你有沒有點羞恥之心,你的情敵大放異彩,而你卻蹲在一邊玩電腦。”左手越說越氣憤,原來它看不得程醫生風光。
“阿擼,平靜!平靜!我現在就是做該做的事情。”黃琉道,“這裡已經收拾得很好了,我不玩電腦幹什麼。”
“既然這樣,還不回去,你不會是想再白吃一頓吧,左大爺就知道你剛纔一定吃不飽。”左手鄙視道。
“死鬼,你才白癡。如果能離開的話,我早就離開了。”黃琉瞪了它一眼,然後俯在左手身邊,低聲道,“我留在這裡是有任務的。”
“說得跟真的一樣,你我可以用心靈對話,需要這樣造作嗎。”左手鄙視。
“閉嘴!”黃琉道,“這裡都收拾乾淨了,我似乎要到鄧大先生休息的房間去。”
“聽你的意思,這裡有問題。”左手道。
“廢話,不然我會留下來。”黃琉道。
“難道鬼胎還沒有搞定,但是左大爺感覺不到,難道跟着你時間長了,左大爺的靈覺變遲鈍了。”左手道。
“這裡沒有鬼胎,而且非常乾淨,乾淨得有點古怪。一般情況下,作法後,他們收拾房間時應該問問我的意見,哪些東西可以動,哪些東西又不能動。但他們連問都沒有,直接將小旗全部打掃乾淨,這一點非常古怪。”黃琉道。
“有七大師吩咐,鄧財還需要聽你的意見嗎。”左手鄙視道。
“關鍵是,七大師在這裡作法的時候,我的符紙扔在,牀頭的一張還被他撕掉了,之後我們就一直跟着他,直到作法完後,他回來單獨休息。難道是在休息的時間吩咐人收拾的,如果真是這樣,他爲什麼要瞞着我們,我不相信他是爲了照顧我的面子。”黃琉道。
“不錯,這點左大爺也剛想說。”左手點點頭。
“還有一件古怪的事情,就是鬼胎我明明將它收拾掉,可它爲什麼死灰復燃。”黃琉道。
你道行不到家,左手差點笑起來,最終還是忍住了,想了想才道,“有點古怪,以你的能力與經驗,不應該對付不了一個小小的鬼胎。這東西我們又不是沒有接觸過。”
“還記得我們在這個房間與鬼胎搏鬥的情景,我將一臺冒煙的儀器扔出了房外,但當我們出去燒燬電腦的時候,那臺儀器已經不見了。”黃琉道。
“那儀器有鬼胎的殘留氣息,它躲藏起來了!”左手反應過來。
“對,不然,它怎麼會無故冒煙,一定是被鬼胎侵染了,爲自己留下了一線生機。”黃琉道。
“聽你一說,果然疑團重重,但是最終鬼胎也是被收拾了,你還有什麼可擔憂的。”左手道。
“事情沒有這般簡單。”黃琉道,“知道我剛纔爲什麼一直用電腦嗎。”
“是玩電腦!”左手糾正道。
黃琉直接無視,“我在查全身麻痹手術過後,甦醒的時間,答案是6小時左右,而鄧大先生的甦醒時間早了點。”
“這個只能說明程醫生醫術高明,而且手術時間幾乎是一個白天,你又不是專業人員,你怎麼推算具體的甦醒時間。”左手反駁道。
“程醫生的醫術可以說得上妙手回春,鄧大先生的甦醒就是體現,可能連他自己都被自己精湛的醫術迷惑了,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鄧大先生醒後,程醫生檢查完後,吩咐病人需要多休息,馬上加了藥劑讓鄧大先生重新入睡。這個細節說明了他不想病人早早醒來,既然如此手術過後,他爲什麼不用足夠的藥劑增加病人的休息。
要知道他隨時準備離開,若他提早離開了,就處理不了這件事。以他的醫術,一定對病人的情況瞭如指掌,這個小小的突發情況,又說明了什麼。”黃琉道。
“醫生是非常嚴謹的職業,要說程醫生失誤,連你這牛頭都不會相信,那就只有一種情況,就是有東西搞鬼。”左手道。
“程醫生太過自信了,這一點細節他可能注意到了,但也認爲是自己精湛的醫術的原因,一時沒收住手。也可能沒有注意到,畢竟高強度工作了一個白天,任誰都會疲勞。”黃琉道。
“不要用這事打擊你的情敵了。”左手道。
“這個房間內已經沒有可用的信息,我需要到鄧大先生休息的房間。”黃琉道。
“這個很危險,病人剛動完手術,你滿身細菌地隨意進入,容易引起感染。”左手阻止。
“剛剛程醫生不也是等吃的時候進入的,當時還帶着大家一起進入。”黃琉道。
“你都說了人家是醫生,病房裡就他最大。”左手道。
黃琉想了想,認爲左手說得有道理,只有用其他方法了,“目標有兩個,既然第一個劃掉了,只有選擇第二個。”
“你說七大師!左大爺也認爲應該找他,畢竟多一個人工作,就多一個人承擔責任。”左手道。
黃琉一翻白眼,“你這半邊左腦到底在想什麼,都已經說得這麼明顯了,你還認爲那七大師是好人。
在他收拾綠豆心臟的時候,已經問題重重,再加上之後的表現,額頭上基本上已經刻上了‘壞人’兩個字。”
“鄧大先生的甦醒,與他有關;房間的收拾也與他有關,他一直躲着不出現,就是爲了做這兩件事。對不對?他不是好人,對不對?”左手道。
黃琉點點頭,“就是這樣,我知道你還有疑問,不過很快會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