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棍哥的催促聲,黃琉越吃越沒有滋味,這算什麼,趕牛?好不容易將早點吞完了,他還沒有理順氣,棍哥就站起來,“我們可以走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黃琉額頭一滴大汗,“棍哥,現在大白天!”
“大白天又怎樣,我們走自己的路。”棍哥豪邁道。
叩叩!
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棍哥嚇了一跳,豪邁的氣勢全數消失。他畢竟準備離家出走,見到自家人當然有點慌張。
貝包進來,“黃兄,現在很多賓客都離開了,如果你不急的話,可以繼續留在貝家。”
黃琉心頭一喜,可以離開了,“不了,我們還有事,多謝貝家的招待。”黃琉拱拱手,想了想又道,“棍……月明離校也有一段時間,現在差不多要考試了,他也應該回學校了。”
“額?”棍哥在一旁不斷打眼色,滿臉焦急,心中咕嚕,你這阿牛,是不是早點吃多了撐着腦袋有點不靈光,居然提起這事,你知不知道,不是在幫我,而是在害我,你這樣一說,我還怎麼離開。
貝包沒有馬上開口迴應,而是道,“你等等,車馬上就準備好!”說完轉身離去。
“阿牛,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棍哥過來握住黃琉的手雙眼紅通通,“我不在的日子裡,你記得穿好吃好。”
你這是做什麼,弄得像生離死別一樣。黃琉滿頭黑線,“你別這樣,我們馬上就可以離開了!”
叩叩!
貝包回來,“黃兄車準備好了。”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黃琉出去,來到車前,打開門,率先將棍哥塞了進去。
“額?”棍哥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被黃琉擠到一邊。
砰的一下,車門關上,車開走。
“這就走了?”棍哥有點不相信,眼睛對着黃琉眨眨。
“事實已經擺在面前,爲什麼還要質疑。”黃琉道。
“可是……”棍哥想說什麼,但是似乎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不是說過,結婚了之後,就可以離開嗎。”黃琉道,“現在只不過是實現了之前的想法。”
“老爸他有這麼大的權力?說離開就真的可以離開?”棍哥咕嚕道。
“你自己就不是在貝家本家長大的,你知道那說明了什麼?”黃琉問道。
“說明……”棍哥定定地想了想,才低聲回答,“我不是本家之人,所以結婚儀式在本家完成了,就可以離開,甚至說我沒有住在那裡的資格!”
砰的一下,黃琉撞到座椅後背,心中咕嚕,棍哥你腦袋想什麼,着重點怎麼放在這裡。
“我不是這個意思。”黃琉道,“我想說,既然你父親能夠不在本家,擁有自己自由的生活,那你當然可以這樣。你認爲他還不如當年在本家的地位。”
“嗯!”棍哥點點頭,消化了黃琉的話後,他面色出現高興的神情。
“這傢伙沒救了,丟着新娘子在家裡還高興得要命,人以羣分,難怪跟牛頭這麼好。唉!注……”剛說了一個字左手就閉嘴了,因爲棍哥大大一個老婆就在家裡。
車緩緩開着,不一會兒,黃琉就聽到呼嚕呼嚕的鼻鼾聲,原來棍哥睡着了。隨後,他的肩膀就被棍哥當枕頭。
黃琉搖搖頭,微微一笑,也難怪昨晚棍哥可是沒睡過,前一晚,他應該也沒有睡覺。
“原來沈潮是這麼有先見之明,早知道你喜歡這種調調。”左手道,“棍哥,幽帆,沈潮三個男寵……”
說到這裡,左手被就被黃琉捏成一團。
黃琉轉頭看看水柔,“你不睡?”隨即另一邊肩膀聳聳,示意他還有一邊肩膀。
水柔一翻白眼,直接出手。
黃琉怕了,腦袋一縮,“別,棍哥還在睡,總不能吵醒他。”
就在這時,棍哥頭一歪,身體往另一邊倒去,挨在車門上。
“啊!痛!”黃琉耳朵傳來撕裂之痛。
“現在沒有藉口了吧!”水柔笑着道。
“別這麼大力好不好,我的耳朵遲早被你捏掉。”黃琉咕嚕。
“沒事,你有兩隻耳朵。”水柔道。
“兩隻也經不起你這樣捏。”黃琉苦着臉。
“你還有鼻子。”水柔道,“鼻子總不會被捏掉。”
黃琉後背涼颼颼,只能用乾笑掩飾,“我也有點累了,應該好好休息一下。”
“你還不能休息,黃大師!”一直沉默開車的司機,突然開口。
“我還以爲已經沒我的事了。”黃琉道。
“黃大師說笑了,能者多勞。”司機道。
“我可不是能者而是生了一副勞碌相。”黃琉道。
“無恥的牛頭,大學兩年幾乎就宅在宿舍裡,居然敢說自己勞碌相。”左手鄙視道。
“黃大師真是幽默。”司機道,“想不到能力如此高強的大師,居然還能保持如此心境。”
“人生在世,不高興一點,難道還整天苦着臉,這得活得多麼辛苦。”黃琉道。
“不錯,黃大師說得有理。”司機道,“黃大師如豁達,我就放心了。”
對方這話一說,黃琉眼睛微微眯起,正好與對方對視了一眼。
“黃大師,其實事情並非如你想象。”司機道。
“那是怎麼樣?”黃琉問道。
“一開始,我們並不知道黃大師的身份,直到月明找上了黃大師,我們才知曉。”司機道。
黃琉沉思,那時候他們應該就仔細查了自己。這也正常,自家孩子,在新婚當天晚上,跟人跑了,如果這都沒有反應,那就不是家長了。
也就是說,他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才如此輕易地放三人離開。
“所以說,從一開始請黃大師到貝家來,完全是爲了婚禮的着想。”司機道。
“按照這樣的說法,後來就不是爲了這一點。”黃琉道,“而是另有目的!”
“話不能這樣說。”司機道,“後來婚禮結束了,這個理由當然就不再成爲理由。而晚上黃大師離去,我們也沒有阻止。”
“這個不阻止,恐怕不是對與硬帶我來貝家的歉意。”黃琉頓了頓,才一字一字地道,“而是你們的計劃!”
“這……有得有點嚴重了。”司機道。
“不嚴重,我只不過按事實說話。”黃琉道。
司機沒有馬上開口,而是沉默了好一會兒,纔再次道,“此事並非完全針對黃大師。”
“哦?”黃琉淡淡道,表情不置可否。
“此事我們早已計劃多年,但是卻不知道來人是誰,當然不會針對黃大師了。”司機道。
黃琉目光閃閃,沒有說話,似乎在思索着對方的話,又似乎在等待對方的說明。
“月明這孩子,就是因爲此事,才流落在外。”司機嘆息一聲,車內頓時瀰漫着一絲壓抑的氣氛。
“每一個大家族都有自身要揹負的東西,貝家當然也不例外。”
聽到這話,黃琉想起了鄧沈兩家,也想到了衣家,眼睛不由得看看水柔,水柔面容平靜,沒有絲毫的感慨,可能是衣父他們對下一代的保護相當好,沒有讓年輕人感到壓力。
“貝家之所以定根此地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多年過去了,我貝家的揹負有了解脫的契機。這是很早以前就推測到的信息,只是卻無法判斷,這一契機是福是禍。福者自然無需多說,禍者,貝家可能家道中落。”說到這裡,司機又嘆息一聲,“而我們得知,月明便是這一契機。
“正因爲這種不確定性,你們將棍……月明送走了!”黃琉冷冷地插嘴,十分不認同對方這種做法。
又是一陣沉默,司機點點頭,“不錯!”
自私!黃琉心中咕嚕,他是棍哥的朋友,當然是站在棍哥的立場。
“牛頭,話不能這樣說。”左手插嘴,“那些大義之類的,左大爺就不說了,說最簡單的,現在棍哥生活得快樂不?自由不?”
黃琉想了想與棍哥的接觸,其愛好交際,爲人熱情,如果不是一個快樂的人,怎麼會有這種性格。
“既然如此,就說明棍哥的生活是好生活。”左手道,“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現在棍哥還想離家出走,他自己都不想呆在貝家。”
司機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繼續說下去,“既然是契機,月明還是需要回到貝家完成自身的……使命!”
“這個使命就是結婚?”左手咕嚕,因爲它所得知的,棍哥回到貝家,做的最大一件事就是結婚。“不對,結婚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生孩子,棍哥的使命就是生孩子!這不就是跟沈潮重疊了?不對,沈家是九代單傳,但貝家可是人丁興旺,那麼他們所生的孩子是不一樣的……”
聽到這裡,黃琉滿頭黑線,又有誰生的孩子是一樣的。不,不對,怎麼被這死鬼繞進去了,關注的重點不是生孩子。
“爲了這次婚禮,我們準備了很多,帶着月明拜訪了諸多道門家族。他迴歸貝家的這段時間,其實就是一路奔波,直到前天晚上,還要到寺廟裡祈福。”司機道。
“這一次祈福,意義重大!”黃琉道。
“不錯,這不但關係着月明,還關係着這一次貝家的契機。”司機道。
“就是那個護身符?”黃琉道。
“一開始,我們以爲是,但後來的事實表明,我們都想錯了!”司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