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內空間幾乎被小平頭的書籍全部霸佔,黃琉爬上左手以前的牀位找,第一眼就被牀架子上的鐵絲吸引,鐵絲將兩張牀緊緊勒在一起,爲了使牀更加牢固。
黃琉輕輕叫道,“阿擼!阿擼!”沒有任何迴應,他動手解開鐵絲,發現鐵絲上有紅褐色斑跡,幽帆確認後證明是乾枯的血跡。
幽帆將血跡刮掉,那部分立時光滑閃亮。黃琉馬上有種見到左手的感覺,因爲它也能隨時閃亮變色。
幽帆用風車對準粉末吹,四散的粉末形成一個頭像——小平頭!這些血跡是小平頭的,黃琉感到奇怪,小平頭睡覺的動作有多大,居然可以將自己戳傷。還有,這條帶有血跡的鐵絲,如果說沒有古怪,誰會相信。
沉思着,黃琉雙目猛然精光閃耀,這條鐵絲是神秘師兄的另一半身體——右邊身體!他將鐵絲遞給幽帆,用手機羅盤探測。但是……
他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爲他突然想到,左手是附上了他的人形鑰匙扣才以鐵絲身份出現,最早左手還是宿舍樓保安,有血有肉的人,它的另一半不可能是鐵絲。
然而,這樣一想,他突然問題變得更加複雜了。左手是農曆八月十六才清醒過來,之後他就發現自己左手左腳。
在那之前它居然博得了小蓮的歡心,一個處於憧憬愛情的小女孩,無論如何也不會喜歡左手那副尊容,而且小晴也沒有說過神秘師兄身體有毛病。由此可得知,左手身體被換,僅僅是中秋節那一晚的短短時間之中。
黃琉瞳孔猛然收縮,強如程醫生,爲鄧錢做一個心臟手術幾乎要一整天時間。而左手的左手左腳手術,居然一晚就搞定,這種速度真是匪夷所思。
黃琉還清楚記得第一次問左手是否神秘師兄時得到的答話——
“我應該就是你們遇上的神秘師兄,但我對於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卻是一無所知。”
之前已推斷出,左手是由兩個人拼湊而成。兩點相結合,可得知當時與小蓮他們過中秋晚會的確不是左手,而是真正的神秘師兄。
想到這裡,黃琉的思維聚焦到了另一件事情上,神秘師兄跳樓,收走他屍體的就是整件事情的幕後兇手。今晚偷襲他們的也是整個人所爲。
將人體手**換,讓人體與貓身體交換,一切都源自同一個人,整個人的能力出乎想象,非常人做非常事,他潛伏在十羊大學的目的又是什麼!
“幽帆,你師叔在探測孤陰之地的時候,有什麼異常發現?”黃琉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必須找到儘可能多的線索。
“沒有。”幽帆搖搖頭,“不過,臨走前他給了我幽家玉牌。”
“這就是了,他一定發現了什麼,又不好直說,纔會給你護身玉牌。你正在歷練,若非重大的危險,他不可能給你這麼快護身玉牌。”知道得越多,黃琉感到的壓迫感就越爲強烈。幸好,並非只有他們面對這個問題,暗中幫助他們的人,一定也是面對着同一件事。
“我再問問師叔。”幽帆道。
“不了,他不告知你,自然有他的道理,你還是不要問。”黃琉阻止。
“師兄,我認爲事情沒有你想象中的嚴重,第一,早有人盯着幕後兇手;第二,師叔並沒有特意告知,說明事情也不會太過危險。”幽帆道。
黃琉點點頭,表示贊同,“已死的神秘師兄,爲什麼還要出來溜達幾天,早在一開始他就可以顯示出自己已死亡,難道就爲了過節?”
“或者,他是想接觸小平頭。”幽帆道,“小平頭的學識,對幕後兇手有幫助,給他靈感等等,畢竟我們也因爲小平頭得到過靈感。”
這一點非常有可能,不過也不能就此確定。幸好的是,小平頭一直沒有出現異常,完完全全的普通人一個。
兩人繼續查找,但是都沒有發現左手的線索,天即將亮了,他們不走的話,小平頭醒來事情就麻煩了。
兩人轉身離開,但是剛轉身便嚇了一跳,幽暗的宿舍內,房門處直愣愣地站着一個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認真一看,居然是小平頭。黃琉很快平靜下來,對付小平頭他還是頗有心得,“小平頭你……”
咕……
黃琉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陣咕嚕的鼻鼾聲打斷。
黃琉伸手在小平頭面前晃動,沒有反應,小平頭在夢遊。兩人相視而笑,合力再一次將小平頭擡上牀,正想離開,黃琉突然轉身拿了一件衣服套上,之後兩人才離開。
“雖然找不到左手,但我們有了更大的線索,只要找到運走神秘師兄的人,我們就能順藤摸瓜將幕後兇手找出來。”黃琉道。
“師兄,你需要我做什麼?”幽帆問道。
“這事需要人脈,在十羊大學裡,棍哥最適合做這事,你安心回去睡覺,等到有線索再通知你。”黃琉道。
幽帆點點頭,他遞給黃琉一包東西,“師兄,這裡面都是一些有趣的法器,雖然師兄不需要,但有總可以讓師兄省點氣力。”
這話黃琉愛聽,說得多得體。接過包裹後,兩人各自回宿舍。
遠離了幽帆後,黃琉放鬆的表情頓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面凝重。他張開手掌,上面是晶石舍利,舍利裡面上包裹着一滴鮮血,是他在搜查神秘師兄牀鋪時發現的。當時還是一絲絲血跡,在黃琉接近時,收縮成一滴鮮血,被晶石舍利吸收。
事情並非他所說的這般簡單,既然幽家長輩不想幽帆牽涉其中,他不能破壞人家的苦心。
黃琉同樣也不想將棍哥牽涉其中,對方手段通天,單憑棍哥一人能找到什麼線索,只有自己獨自上路了。剛想完,黃琉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什麼叫獨自上路!都是那死鬼害的,若不是它,自己還在牀鋪上睡得舒舒服服。
幸好,現在貼紙多得是,宿舍樓防盜網對他來說形同虛設,輕易地翻過,瀟灑落地,然後才悲催地發現,樓梯間的鐵閘都是鎖着的。
他看了看手掌,嘴角突然間露出笑意,左手抓住門鎖,右手拿着小平頭那解下的鐵絲挑起來。既然幽帆能輕易打開,他就是差一點也不至於浪費太多時間。但是……
三十分鐘過去了,門鎖依然沒有被打開。
黃琉額頭冒汗,平時見到左手與幽帆輕輕一挑鎖就開了,爲什麼輪到自己就這樣困難,一定是這把鎖壞了。
咔嚓!
鐵絲斷了,塞進了鎖孔裡面。黃琉臉都青了,破壞學校公物是要記過的,趁還沒有人發現,閃人!黃琉悄悄翻落樓下,找個舒服的地方睡一覺。
等到天亮他纔回去,那時候鐵閘已經開了,仔細看了看門鎖,發現沒有任何損壞,連縮孔裡面的鐵絲也不見了,不由得咕嚕起來,宿管技術這麼好,居然還能將這個鎖打開。
回到宿舍,黃琉癱坐椅子上,順勢趴上桌子,手臂一陣刺痛。桌子上還長刺了,他咕嚕着一看,眼睛頓時瞪大,刺痛他的不是別的,而是一段人形鐵絲——左手!找了這死鬼一晚,它居然自己先回來了。
“阿擼!死鬼!左手!左大爺!”黃琉一連變了幾個稱呼,左手都沒有迴應,“難道掛了,先不想,好好睡一覺。”黃琉喃喃自語,拿衣服洗澡,剛睡覺就感覺到牀劇烈搖晃。
“阿牛,起來了!要上課了!”棍哥叫道。
“上什麼課?你替我點名好了。”黃琉道。
“不行,今天是實驗課,沒人一個試驗檯,誰沒到一目瞭然。”棍哥道。
“爲什麼?理論課還可以睡一下,實驗課連打盹的機會都沒有。請假,棍哥你替我請假!”黃琉道。
“你已經請了很多天的假,你已經被列入了請假黑名單。”棍哥道。
“曠課可不可以?”黃琉道。
“可以,只要你想掛科的話。”棍哥道。
沒辦法,黃琉只能起來,託着疲憊的身體洗刷一翻。
“阿牛,這段時間夜不歸宿,腳步輕浮,面黃肌瘦,身體需要好好補一下,不然下半輩子的幸福就毀了。”老二鴨子在淫笑。
“一邊去,我可沒有你這樣無恥,我一直在辦正事。”黃琉道。
“正事!正事!誰不是辦正事!”老二笑嘻嘻,引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終於捱過了實驗課,但是黃琉已經沒有時間最睡了,他直徑來到教學樓,每一個教室看看,見到要找的人還在上課,乾脆走進教室發呆,一直到下課。不過,他顯然沒想過自己的目標這麼受歡迎,下課之後居然被一羣人簇擁中間。
沒辦法,黃琉只得邊擠邊大聲叫道,“賈教授,我有問題想請教。”
“你誰!想請教的話就好好排隊,我們都是有問題要請教教授的。”
“同學,你又不是美女,就別想着插隊了。”
“就是,別以爲嗓門大就可以爲所欲爲。”
一片聲討朝着黃琉洶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