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來到廢墟之前,眼睛定定地在上面掃視,依照心中的記憶,他找到目的方位。
黃琉將那區域清空,隨後取出符紙硃砂長香等各種東西,七面小旗插地,擺好符陣,火光一閃,輕言飄渺,朦朧中身影晃動。
黃琉雙手捏絕,時不時畫出符文,口中道,“你我也算相識一場,上一次見面,你請我吃蓋澆面,這一次我請你吃煙燻肉,明顯是我大方多了,所以,你知道該怎麼做的,別浪費了我的煙燻肉!”
說完,黃琉閉上眼睛,躺在地上閉目養神。他原本想要重塑這個房間才擺陣,那樣的話成功率更高,但是堆砌正面牆壁的難度以及消耗出乎想象,他如果再做第二次嘗試,恐怕馬上掛掉,只能使用這種簡單的施法。
“還是太年輕!”黃琉自嘲一笑。
丁丁丁……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鈴聲響起,是劉美麗的來電。
黃琉原本就頭痛,一看之下,腦袋亂如麻,咕嚕道,“催命也不是這麼催的,難道真想要快點掛!”
他拍拍腦袋,接通電話,“好!我馬上到!馬上!你想吃什麼我一起買過去!”
好不容易掛斷電話,黃琉起身離開。
剛出來大門,他就呆呆站住。
“傻眼了吧,讓你怎麼離開。”左手又開口了。
“有什麼可傻的,隨便叫個專車就可以,你還怕走不了。”黃琉隨便上網打了個的士。
“你今天可真大方!”左手道。
“不大方不行。”黃琉眼角抽搐,隨即嘴角牽起一絲笑容,“羊毛出在羊身上。”
等待的時間很無聊,他邊看手機,邊往外走。多走一段就省一段路費,他還是十分肉痛的。
“咦?怎麼會是他!”突然間,左手指着手機屏幕,一臉驚訝。
屏幕是新聞頁面,頭條依然是收樓火災事件。沈家公司甩鍋給範家公司,範家那頭,自然做公關,今天的發言人居然是劉辛。
“他跳槽了?”左手繼續道,“你說裡面有沒有古怪,偏偏在這個時候跳槽到範家公司。”
“這不廢話,但他也沒辦法。”黃琉道。
“的確挺慘的,鄧錢不要他,他只能換老闆。”左手道。“也算他運氣不好,剛剛跳槽,就遇上這種大事。”
“你爲什麼覺得運氣不好!”黃琉道。
“難道你認爲運氣很好,剛跳槽……”說到這裡,左手突然間閉嘴,思索了一陣,纔開口,“你說事情是不是太過巧合,巧合得有點過分。”
“你爲什麼這樣說!”黃琉道。
“火災已經發生了兩天,範家公司也做了幾次公關,之前一直是另一人,這一次偏偏換了劉辛,這事十分蹊蹺。”左手道。
“有什麼蹊蹺!”黃琉道。
左手看着黃琉,慢慢開口,“因爲此時怎麼也不合理,突然換掉髮言人,這是什麼意思,要知道劉辛是剛剛跳槽過來的,在範家他有什麼資歷。
退一步來說,就算真的看中劉辛在鄧錢那裡的資料,爲什麼今天才由他發言,應該一開始就讓他來,不然不是給老屬下一個信號,你不行了,趕快下來。這顯然還是說不過去,要麼一開始就由劉辛發言。
這種情況還有一個可能性,就是劉辛今天才剛剛入職,這樣更古怪。這種局面下,劉辛不可能趕這蹚渾水。就算找工作,也不可能找範家公司。要知道他那天白天才被炒了,晚上就有火災。以他的能力,能夠看出其中的關鍵,不可能輕率就簽約。
他這種高管,就算不工作一年半載,也沒有問題,找不到合適的公司,纔不會貿然下榻。”
“說了這麼多,有什麼結論!”黃琉道。
左手一臉高深的樣子,沉默一陣,纔給出結論,“說明一點,劉辛是不得不出現在這次發言之中!”
“爲什麼!”黃琉道。
“就是爲了讓你見到。”左手道。
“哦?”黃琉眼神示意左手繼續道。
左手似乎沾染上了黃琉的習慣,沒有直接說出,而是展開了其他話題,“剛纔左大爺已經說過,劉辛的現身發言太過巧合。至於巧合之處,就是你剛剛從鄧財別墅出來這個時間點。爲什麼恰恰這時,這個舉動,與其說是公關甩鍋,不如說是對你黃大師的一個警告!”
“我跟他沒有矛盾!”黃琉道。
“你泡了人家女兒,還說沒有矛盾,左大爺告訴你,大部分的老丈人都看女婿不爽,女兒是前世的情人,翁婿是情敵關係,你自己也有印象,水柔的爸爸就是怎麼也看你不順眼,畢竟錢老闆是少數的例外。”左手道。
黃琉默然地點點頭,這還別說,他見到衣父也十分不自在。
“對了,迴歸話題!”左手發現偏題了,“雖然劉辛看你不爽,但警告不是他的意思,而是鄧錢的意思。
劉辛可以說是他的左右臂膀,連鄧財的事情都有他參與,以鄧錢那樣的爲人,會讓劉辛輕易離開,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相信你也留意到了劉美麗的情況,她似乎一直矇在鼓裡,或者說一直控制在鄧錢的手中,鄧錢就是用她來威脅劉辛做事。
同樣地,劉美麗也是威脅你的棋子,剛纔打來的電話,不遲不早,也是這個原因,鄧錢用了什麼手段暗示劉美麗打電話給你,這同樣是鄧錢的一個警告。
兩者一結合,劉辛父女在我手上,你別在耍花樣,我的忍耐有限度。”
“從你的分析中,可以看出,劉辛進入範家公司,也是鄧錢的意思!”黃琉道。
“商場如戰場,鄧錢可能早就對其他大家虎視眈眈,這一次你的搗亂,正好給了他一個藉口,讓劉辛離開,臥底範家!”左手點頭。
“範家也是大公司,人才濟濟,難道沒有人看出問題,會隨便接受劉辛。”黃琉道。
“當你認爲別人傻的時候,最好先說自己蠢!”左手道,“範家公司當然知道,否則範家也不可能做大。”
“那……”
黃琉還沒有說完,左手就打斷了,“鄧錢盯着範家,在範家眼裡,鄧錢何嘗不是獵物,範典父親去沈家公司總部,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大公司之間的博弈,並非一二這麼簡單。他們有很多外人看不見的後手,否則,你岳父大人怎麼會默不作聲。”
“其實我也想默不作聲。”黃琉咕嚕道,可偏偏他想逃也逃不掉。
“身不由己,你現在想抽身根本不可能。”左手道,“因爲你已經成爲重要的棋子。”
“你纔是棋子,堂堂黃大師,怎麼可能是棋子。”黃琉道,“是下棋的人!”
“真會往自己的面上貼金。”左手鄙視,“你最好想想自己的處境,三番四次搗亂,鄧錢對你可能忍無可忍。他畢竟還要對付兩個大公司,不可能在你一個小卒子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你才小卒子,我的能量無法估量……”黃琉反駁。
“你這樣,有沒有爲劉美麗父女想過。”左手居然說了黃琉的話。
黃琉沉默一陣,才道,“我當然爲他們想過,否則也不會如此。”
“嗯?什麼意思!”左手道。
“車來了,希望不是黑車,一個大老闆不會連幾百塊也不放過。”黃琉看着正往這邊趕來的的士。
左手聽出了味道,“牛頭,你似乎早就猜到了什麼?”
黃琉沒有正面回答,“就算我不叫車,也會有車過來接走,讓我遠離這裡。”
“鄧錢派來的?”左手想到了什麼。
黃琉沒有回答,上前打開車門,進入車廂,報出的地址正是會所名字。司機沒有說話,直接開車前往。
速度極快,很短時間內便達到目的地,付錢後,司機離開。
黃琉看着錢包,眼角抽搐,這也太貴了吧。
“說好的鄧錢派來的司機,爲什麼還收錢,你弄錯了。”左手道。
“你沒看見司機對這裡多麼熟悉,我單說會所名字就知道了,連最基本的地址都沒問。”黃琉道。
“說明他之前來過!”左手強行解釋。
“嗯,之前來過!”黃琉重複道,“附近根本沒有其他車輛,這段路應該也屬於會所,所以之前不可能經過。能夠出入這會所,又有誰打的過來。”
“我們的黃大師!”左手道。
“額?”黃琉竟然無言以對,沉默一陣才道,“他見到我身上帶血,卻一絲驚訝也沒有,這一點你如何解釋!”
丁丁丁……
剛剛這時候,劉美麗打電話過來,還是催促,得知黃琉到了,她自己要出來迎接。
主動出來,是不是不想讓黃琉進入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