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是好菜!”黃琉硬是收拾心情,直視對方,“可惜,在不對的時間裡,也只是浪費。”
“所以,黃大師不滿意?”鄧錢道,“與我想的一樣,我也不滿意。”
“既然不滿意,爲什麼要準備……”黃琉道。
“黃大師要吃,我不得不準備。”鄧錢語氣冷下來,“好幾次我竭盡心思爲黃大師準備菜餚,當然最後一次也不能例外。只是,這最後一次,讓黃大師無法滿意了,實在遺憾。”
“說實話,如果單是爲我準備的菜餚,什麼時候都是對的時間。只是,如果吃的人不止我一個,那就真的要看時機。既然已準備好的菜餚不滿意,我就只能自己動手,請客!”黃琉挺直了腰身。
“既然黃大師知曉時機的重要性,爲什麼還如此執着。”
鄧錢話音剛落,劉美麗突然劇烈顫抖起來,面上充滿痛苦表情,氣息極其混亂,口中胡言亂語。
黃琉瞳孔猛然一縮,“你又何必如此!爲什麼要做這麼多無謂的事情,沈潮之事已是我的忍耐極限。”
伴隨着黃琉的話語,房間內泛起一股凜冽的寒意。
“黃大師你似乎一直弄錯了一個問題,是你一直插手搗亂,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你而起,因此造成的後果,你要承擔全部責任。”鄧錢絲毫不在意黃琉的態度。
噗!碰!
劉美麗一口鮮血噴出,人倒下面龐撞在桌面。
黃琉輕輕一拍桌面,人正要站起,兩邊腰部傳來刺痛,力量驟然消失,人也站不起來。與此同時,手臂一涼,接着是一陣撕裂般的痛楚——手臂受傷被劃開!
黃琉皺了皺眉頭,隨後恢復平靜,對於傷痛似乎毫不在意。全賴之前服下藤蔓,效應仍在,傷口附近陣陣清涼,痛楚減少,同時也阻止了大量鮮血流出。
“一直弄錯的不是我,而是你們,事情不是因我而起。”黃琉平靜道。
對方一愣,猜不透黃琉的平靜是真的,還是假的,“不是因你而起,那因爲誰?”
“問出這個問題,是對我以及鄧大先生的侮辱。”黃琉沒有直接回答,“大家對這個問題心知肚明!”
鄧錢眼神變換不定,最後一笑,“不錯,的確不應該問。但有一個問題必須問,你是什麼時候察覺的?”
“你們煞費苦心謀劃此事,其中隱藏的重大隱秘,按理說外人是不會知曉,而我運氣好,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蛛絲馬跡,最後順藤摸瓜,才發現了這麼一個驚秘。當時我的震驚,無法用言語形容。”黃琉說出這話時,表情卻十分鎮定,表明早已消化了此驚秘。
鄧錢面色大變,脫口而出,“你發現了什麼,知道了多少?”
“你認爲我知道了多少!”黃琉反問,“如果沒有足夠的信息情報,我是不會隨便開口!”
鄧錢的面色越來越難看,定了定心神,道,“虛張聲勢!”
“我知道你們早就是對我有了相當的瞭解,相信你也知道,我不做虛張聲勢的事,也不說虛張聲勢的話。”黃琉道。
“你想要挾……”
不等鄧錢說完,黃琉打斷,“不是,我一直以來都沒有要挾的想法。”
鄧錢不接話,他不清楚黃琉到底知道了多少,自己不可能任憑黃琉一句話,就是全盤托出。
“本來這件事做得天衣無縫,可能是冥冥中的天意,越是處心積累,越是即將成功的事,反而到最後失敗了,你們無數代人,或者,準確地說,十代人的心血毀於一旦!”
啪!
鄧錢激動得一拍桌子,面上震驚駭然。
“你們家族富可敵國,是真正意義上的富豪大家。能夠以一家之力,對付沈範兩家,恐怕沒有幾個家族有這樣的實力財力。
這樣一個實力強橫的家族,當家的兩位家主,竟然在短時間內相繼出現重大問道——鄧大先生重病垂死,鄧二先生離奇身亡,這似乎有着某種不詳之物纏着你們。
這一點,讓我想到了沈家,同樣是名門大家,同樣卻有着難以解決的問題,本來也可能是巧合而已。
但偏偏,你一家人丁不旺,鄧大先生這一代,說是有了兄弟二人,但最後就剩下了鄧大先生一人。
本來,意外難以避免,此事誰也不想發生,認爲巧合也能說得過去。可我偏偏參與了其中經過,得知了很多不爲人知的隱秘,清楚知道,那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那個時候,我以爲兄弟爭家產的劇情,但後來才知道,那種想法實在太天真了!
讓我將鄧沈兩家聯想在一起的,正是你!”黃琉看着鄧大先生,“三番四次讓我遠離會所,原來小銀,如果我不瞭解下相關的情報,那就對不起鄧大先生的器重!
一查才知道,鄧家之前幾代,每一代人中,都有且只有兩兄弟。這個情況,與沈家何其相似,任誰都會有相關的猜測。
鄧家每一代人的情況,居然非常古怪,要麼早早病逝,要麼交通意外,反正活不過五十歲。”說到這裡,黃琉停下來,看着鄧錢。
鄧錢神色驀然,沒有說話,似乎等待着黃琉繼續說下去。
“既然有了這樣的聯想,在加上這段時間傳得沸沸揚揚的收樓事件,我斷定此事一定與鄧大先生有關。
只是,那時候,我還不清楚兩家之間到底有何關係,唯一肯定的是,絕不是表面上那種簡單的競爭關係。
直到那天,我在餐廳中拿起銅錢起卦被打斷,突然間,想起了小銀的硬幣,然後就想到了四個古字,那不就是銅錢裡的古字。
古字金屬化的能力,不就是銅錢的價值,金錢的價值!古字的反能力是腐朽腐化,不就是銅錢上的銅綠,以及長漫長時間積澱下來的歲月之力。
有了這個新發現,我馬上通過手機查到了更加有用的信息。
網上關於銅錢的信息很多,其中一條與鄧家的情況最爲符合——鄧通錢!
鄧通,漢文帝寵臣。因術士說其最後窮困潦倒而死,漢文帝把銅山賜給鄧通,還允許其鑄錢。
可以自己造錢,這纔是真正的富甲天下,現實版的印錢機。
凡事有得必有失,鄧家有了無窮的財富,但家族卻受到了相應的不幸。那樣的不幸,應該就是活不過五十,且家族同輩只生兩人。
這兩人,應該分別承擔着金屬化的痛苦,以及腐朽的痛苦,各自分擔銅錢的一個能力。
之前,在鄧二先生別墅發生的事情,應該就是爲了擺脫此事。那時鄧大先生病重,體內生有另外一個人頭,別墅內還準備了綠豆心臟,石胎……各種事物,都預示着一件事,新的生命,新的生機。
這是鄧大先生應付不幸,重獲生機的方法,不破不立,破而後立,置之死地而後生!”
“你知道得不少!”鄧錢面無表情,彷彿在聽着別人的故事一樣。
“我知道的不止這些!”黃琉接口。
“鄧大先生的辦法,複雜而危險,就算做了萬全的準備,稍微一點差池,都可能前功盡棄,所以這只是鄧大先生這一代的辦法,而不是整個鄧家的方法!”黃琉道。
“整個鄧家的方法是什麼?”鄧錢似乎真把自己當成了旁觀者。
“這個方法歷經十代人才完成!”黃琉再一次提到了十代人,然後又開始了他的習慣,從另外的話題說起,“說這個方法的時候,首先要留意到另一個相似的家族——沈家!他們因奇人指點,發家致富,卻不得不背上單傳的詛咒。經過家族的努力,請動奇人異士幫忙,終於得到希望,在沈潮這一代打破詛咒,開枝散葉。
我正好同樣參與了此事,對於情況有相當的瞭解。這所謂的發家致富,所謂的詛咒,所謂的奇人異士幫忙,歸根到底就是一場陰謀,一場耗費十代時間的驚天陰謀。
能夠打破單傳詛咒的沈潮,他老婆所懷的第一胎,赫然也是奇人異士的手段,居然與鬼胎相關聯!就算最終生下來,也不見得就是沈潮的孩子,就是沈家的孩子!”
說到這裡,黃琉頓了頓,又再繼續道,“一直以來,鄧家代代兩w人,但到了小銀,卻只有了她一人,這明顯是一個特定的信號。
恰恰這個時候,沈家又出現了一個信號,這一代打破單傳詛咒的信號!
一個少生,一個多生,如果還是巧合,那就真的的太巧了!
再加上,沈家的胎兒,居然與範家有所關係,結合如今的局勢。那結論顯而易見,
沈範兩家,終於查出暗中搞鬼的就是你們,所以聯合起來對付你們。而你們也因爲事情敗漏,不得不倉促迎戰。
收樓事件,看似你們策反沈潮,主動出擊,但實際上是逼於無奈的出擊,否則也不會如此倉促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