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看到我會想到姐姐,當然不會那麼開心啊。”
“no,而是你大媽以爲敲門的是,經常會住在她哪裡的那個女人。”
宋黎之越聽越糊塗了,那個神秘的女人到底是誰啊?是不是陸明湛太疑神疑鬼了?
“你趕緊一次說完,我怎麼聽得像驚悚小說似的,渾身不舒服。”宋黎之的態度明顯敷衍了事,就連眼神也對他有躲閃。
陸明湛一雙似乎能洞察一切懸疑的眸子看着她,接着說,“你爸也經常去你大媽家,那裡有他的拖鞋,喝水的杯子,甚至曬在陽臺上的衣服。”
“那很正常,我爸和大媽離婚,本來就是被我媽逼的,當初說好的,我給姐姐一顆腎,無論術後結果如何,爸爸都要和大媽離婚給媽媽一個名分。”
陸明湛低眸看着宋黎之,目光幽深,宋黎之擡眸和他四目相對,“你這個眼神又是想說什麼?”
他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你那個時候怎麼那麼傻,就不能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嗎?那樣我們就不會分開那四年。”
宋黎之也後悔過啊,“你不是很厲害的嗎,什麼事情一眼就能看穿。”
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如此高的敏銳度好不好,這是在部隊的這些年才歷練出來的。
宋黎之想了想之後覺得大媽哪裡有女人的東西不是很正常的嗎?“大媽家有年輕女人的東西也可能是之前姐姐用過的啊,大媽沒捨得扔,也是很正常的,而這個家裡你覺得不應該屬於我媽的東西,也很有可能是我媽的,年輕的時候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現在買回來補上心中的遺憾,也是很正常的。”
宋黎之認真的看着陸明湛,“所以,一切都很正常,我爸這個年紀了,是不可能再有新的女朋友了的。”
陸明湛覺得剛纔他說了那麼多都是白說了吧,對牛彈琴呢,怎麼就什麼都沒聽懂呢?
“我說的年輕女人是你姐。”陸明湛一字一字清晰無比的說出來。
懷裡的宋黎之明顯一怔,擡頭怔怔的看着睜眼說瞎話的陸明湛,伸手放在他體溫正常的額頭上,“你說什麼胡話呢?是你仗打多了,腦子壞掉了,還是來這裡水土不服身體不舒服啊?”
陸明湛就是要讓她心服口服,“客廳的玻璃矮几下面那一層放着一份申請信用卡的資料,上面身份證的主人是宋琪,宋琪不就是你那個死了的姐姐嗎。”
就知道不應該帶他來這裡的,他的眼神太犀利了,總是能輕易的看清一切,“陸明湛,什麼都別說了,我姐已經死了,死者爲大,你趕緊睡吧,我也困了。”
“安若初,你爲什麼不敢接受這個事實。”陸明湛雙手扣在她的肩上,直直的盯着她看,她明明打心裡已經相信了他說的話,卻還非要反駁他。
宋黎之看着他,有些事不是她不敢接受,是她不想,“因爲這不是事實,我姐她死了,腎移植手術後她身體的排斥反應特別厲害,所以……”
有些事情不說出來就會永遠的印在心裡,那些事不是不去觸碰都能避開沒有知覺的,“你親眼看到的嗎?”
“陸明湛,別說了,真的。”宋黎之情緒開始不穩,她沒有親眼看到,但她願意接受所有人給她的事實。
“你明明就相信我說的話,你明明就知道很多事情,爲什麼宋黎之,你在逃避什麼?”這樣的她,讓他很心疼。
宋黎之伸手摟着陸明湛,躲在他的懷裡,甕聲甕氣的說,“我什麼都不知道,陸明湛,別逼我,我們明天就回家,我會來這裡,只是想看看我媽,明天就走。”
陸明湛也不逼她,大手輕拍着她的後背,有他在,他絕不會在讓她收到一丁點兒的委屈,“好,我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像你一樣。”
“都過去了。”宋黎之怕他還會有什麼想法,她是真的想要一切都過去。
陸明湛點頭,“好。”表面已經答應宋黎之會不去幹涉這件事情,心裡卻已經暗下決心,必定讓曾經傷害到他心愛女人的人,得到應該得到的懲罰。
深夜,趁着宋黎之熟睡中,陸明湛離開了臥室。
整棟房子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陸明湛敢確定,這個家也就今晚是這般的黑暗。
只是這家人不知道的是,他這個女婿,對某些他想要探索的地方,是過目不忘的。
他走路的聲音極輕,甚至是完全聽不到聲音的,他敢打賭,這棟房子今晚開啓了各種警報。
有任何聲音會報警,有丁點兒的亮光也會報警。
葉如煙一個人跪在一尊佛像前,完全沒有發現房間裡已經多了一個人。
“以爲只要這樣跪在佛前懺悔,你們犯的錯誤就可以被原諒了嗎?”
陸明湛的聲音讓靜心懺悔的葉如煙嚇得直接坐在地上,“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她明明就鎖好了房間門,而且宋國承也是怕陸明湛看出什麼,今晚家裡的燈一盞沒開,只要發出一點兒動靜,聲控的報警器就會報警,可他……
是啊,他們忽略了陸明湛的身份,更小看了他的身手。
陸明湛站在佛前,看着金光閃閃的佛像,心裡想着,‘佛啊,如果你真的有靈,是不是該讓犯錯的人得到報應。’
他看都沒看葉如煙一眼,冷冷的說道,“爲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差點毀了女兒的幸福,甚至女兒的生命都受到了威脅,你這樣的母親,應該是世間少有的吧。”
葉如煙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爲了男人在女人之間勾心鬥角她還可以,但要是在真相面前,她是真的慌亂不已,因爲有錯在先,心裡素質也是差的很。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請你出去。”葉如煙擡手指着門口,陰測測的月光下,她卻不敢直視陸明湛那一雙犀利的眼眸。
陸明湛更加確定的陰冷一笑,“不知道沒關係啊,在佛祖面前,我慢慢的說給你聽。”
葉如煙不知道是被陸明湛氣的渾身顫抖還是嚇得腿軟,總之,狀態可不怎麼好。
“滾,離開我們家,當年我怎麼拆開你們的,如今我不想再做那些事情。”
葉如煙,你這算是威脅吧。
陸明湛清冷一笑,“岳母大人,你當黎之還和從前那麼笨啊,你以爲你們做的天衣無縫,她什麼都不知道,她只是不想說罷了,好歹,你也是她的母親,你對她還有養育之恩,她只是想要一切都過去罷了。”
葉如煙悲痛的看着陸明湛,這個女婿知道的太多,“既然黎之都想要過去,你又何必跑來我這裡爲她打抱不平。”
“因爲你們觸犯了法律,你們必須得到應該得到的懲罰。”
葉如煙笑了,以爲自己做過的事情可以瞞天過海,終究是紙包不住火。
“陸女婿,我有心臟病,你說如果我現在暈倒在這裡,你能解釋的清楚嗎?你和我女兒好不容易纔得來的幸福,還能繼續嗎?”
“身爲長輩,作爲母親,你還真是不知羞恥,那我也告訴你,我能過來,就一定是有備而來,你暈倒一個試試吧,我們的談話內容,我會播放給黎之聽的。”
“你……”葉如煙的心臟是真的被氣疼了。
“岳母,你這又是何必呢,最後你還是沒有得到所愛的那個男人的心,如果我沒說錯,岳父是不住這裡的吧,他寧願去住在那一間普通的房子裡,也不願意住在豪宅裡,只因他愛的不是住在這裡的女主人。”
話說的太明白,總是太傷人。
“賣掉黎之的一顆腎,我不知道你們得到了多少錢,黎之從我媽那裡拿到的兩百萬,這些沒讓岳父的公司起死回生,你知道爲什麼嗎?因爲佛祖都在看着呢。”
“最後,我只能說,大媽下的一手好棋,而岳母你,從一開始也不過是一顆棋子。”
薛玉琴是何等厲害的一個女人,能從她的手裡搶走一個男人,對方不是幸運,是她懂得如何抓住一個男人的心,有男人對她的愛,就夠她得到一切。
大媽看似知書達理,溫柔賢惠,背後卻藏着一把尖銳的利刀,對每一個想要和她爭奪的女人,步步逼退。
“別說了,你也只是來過我家這一次,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是黎之告訴你的嗎?她真的知道所有的一切?”
“不,她不知道,她到現在還以爲那個很疼愛她的姐姐已經死了,但她卻知道,她的那顆腎,是被你們賣掉了。”
所以,傻傻的宋黎之到現在今晚之前還以爲,姐姐是因爲沒有得到她的那顆腎,纔去世的。
所以她不願意去接受,姐姐明知道一切,姐姐明明還是很健康的活着,姐姐當初也是欺騙她的人。
“……”葉如煙雙腿發軟,癱瘓在地,“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是我太爭強好勝,是我一時之間被誘、惑失了心,是我害的黎之自己一個人過了那麼多年的苦日子……”
如果懺悔有用的話,就不會有悲傷了。
陸明湛離開那個房間,出門的時候,宋國承正站在門外,他應該是什麼都聽到了吧。
陸明湛冰冷一笑,“我終於知道,爲什麼我大哥明知道你是他的父親,卻從來不踏進這個家門的原因,你真的很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