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場景總是充滿了各種巧合以及詭異。
她一個人在那裡發瘋抓狂,沒有任何人上前去制止亦或者勸阻,彷彿全世界的人都消失了一樣。
到最後秦時終於沒力了,全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走了一樣,整個人軟綿無力地癱倒在那堆廢石上。
她的雙手已經徹底被鮮血染紅,然而此時此刻,她根本無暇去顧及這些。
仰着頭,任憑眼淚劃過臉頰低落在胸口。
大概老天也是通人性的吧,這個時候竟然下起了雨。
秦時無動於衷,好像一點也感覺不到雨點打在自己的臉上。
她已經沒有思想沒有知覺,整個人都陷入在崩潰的狀態里根本不能自拔。
如果哭可以換回顧行年的話,她願意哭到雙眼都變瞎。
光明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是那麼地重要,可對秦時來說,顧行年勝過一切,她可以爲了顧行年付出一切、放棄一切,毫不猶豫。
夢,突然醒了。
秦時呆呆地看着黑漆漆的房間,忍不住擡手去摸自己的胸口。
明明什麼東西都沒有,爲什麼就是感覺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喘不上氣來呢?
自己現在是在哪裡?秦豫北又把自己關起來了是嗎?
呵呵……
秦時冷冷地笑,坐起來開了燈,發現自己真的是在酒店的房間。
可仔細一看,發現這裡的房間跟之前的房間又是不一樣的,她不禁皺眉。
正巧這個時候楚軼過來看她了,兩個都是病患,心裡都很脆弱,說着說着就都淚眼婆娑了。
尤其秦時,心裡一直想着顧行年出事了,感覺整個世界都是黑暗的。
楚軼自己身體不舒服,但還是安慰她:“先別亂想,結果還沒出來就是好事,說不定他真的早就離開了,又或者只是受了輕傷,但是還沒能聯繫上你。”
秦時也一直這麼安慰自己的,可心裡卻更加清楚——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如果他真的沒事,怎麼可能不聯繫自己。他一定知道的,自己會多麼地擔心他。
楚軼無奈,只能勸她:“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好好保
重自己的身體,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知道嗎?”
秦時怔了怔,接着低頭看自己的肚子。
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孩子,自己恐怕早就撐不到現在了吧?
作爲一個女人,天生體內就存在着一種母愛的力量。爲了孩子,可以最大程度地容忍堅持包括犧牲。
可是……
自己現在失去的,不是其他,而是一生中的摯愛。
是未來,要陪着自己一起白頭到老的那個人。
這已經不是容忍堅持亦或者是犧牲,而是喪命。
顧行年,答應我,一定不要出事。
因爲,你是我的命。
——
秦豫北在見到赫曼家族族長的時候並沒有太大的驚訝,因爲早就查到了布萊恩家族出手幫顧行年。
他只是笑笑,問族長:“您相信我嗎?”
“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這一次的危機關乎整個家族的興衰,所以我不能再繼續這麼縱容你下去了。”
“您之所以縱容我,是有其他原因的吧?”
“你什麼意思?”
“您當年……喜歡我的母親。”
此話一出,族長當時就震驚了,急急地辯解說:“這是哪裡傳出來的謠言!你不要胡說八道!”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您心裡比任何人都去清楚。”秦豫北笑得詭譎莫測,“族長大人,我希望您繼續支持我,直到我完成所有我想完成的事情。”
“這不可能!”
“真的不可能嗎?”
“是!”
“那如果我把您當年暗戀我母親並且試圖迷姦她的事告訴族裡的人,您猜後果會怎樣?”
“你、你——”
族長大人說不出話來了,臉色都變得慘白。
因爲他一直都以爲,那件事過去這麼多年了,所有知道的人都已經去世了,就再也不會有人提起了。
現在秦豫北怎麼會提起?他又是從哪裡知道的?
“族長大人,我並不想爲難您,也請您不要爲難我,這樣我會當做什麼都不知道,而你也能繼續當您的族長大人。”秦豫北笑眯眯的,
說的那般和風細雨,彷彿是在和他討論今天吃什麼一樣稀鬆平常。
族長大人還陷在震驚中沒緩過神來,雙手緊緊地扣着沙發的扶手,蠕動着嘴脣,卻發不出聲音。
秦豫北起身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頭,“你之所以欣賞我,除了因爲我是她的兒子之外,你還欣賞我身上和你一模一樣的做事風格,只要我們想要的,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就算不折手段,也一定要達到目的。”
這位族長大人之所以能坐上族長這個位置,當年也的確是用了很多卑鄙的手段。
只是這一切,秦豫北作爲一個晚輩能知道得這麼消息,確實很奇怪。
——
蕭慕白已經不敢接秦時電話了,因爲顧行年已經失蹤十天了。
這十天裡,不管怎麼找就是沒有任何訊息。
蕭慕白也終於在有生之年,體驗到了什麼叫做——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要不是因爲官方公佈出來的名單裡面一直沒有顧行年的名字,大家心裡都還抱着一點點希望,估計秦時早就撐不住了。
可不接電話也不是辦法,蕭慕白硬着頭皮拿起了手機。
旁邊的費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說:“我來幫你接吧。”
蕭慕白巴不得有人來接這個燙手山芋,連忙遞了過去。
費特對着電話‘喂——’了聲。
秦時聽不出他的聲音,還以爲自己着急之下打錯電話了,拿下手機看了看,不禁反問:“你是誰?”
“你好,我叫布萊恩費特,算是……顧先生的朋友吧。”
費特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總覺得自己和顧家的身份很奇怪。
秦時在這些天裡也從蕭慕白那邊聽說了一些關於布萊恩家族的事情,所以對布萊恩費特這個名字並不完全陌生。
“你好,請問慕白在嗎?”
“你找他是要問你老公的事吧?”
“嗯,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
這樣的答案這些天裡已經不知道聽了多少次,每一次都讓秦時痛徹心扉,可每一次又只能告訴自己同樣的話: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