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遠遠的就停住腳步,不再靠近。
“姚櫻公主,你怎麼站在這兒,王爺在依蘭苑和王妃在一起,您是要……?”蕭潛故意隔得遠遠的大聲呼叫姚櫻的名字,着重了王爺和王妃在一起這幾個字,他看着姚櫻的表情漸漸的變的難看甚至悲痛……
直到蕭潛喊出這樣一襲話之後,坐在依蘭苑裡面一片翠竹之下的尚亞旭纔回過神來,他纔想起,他可是要利用未央將這個難纏的女人給轟走。
在尚亞旭的意識裡,從來就沒有永恆的愛情,他所獨有的一份永恆,早隨着蝶兒的死一齊被斬斷了,現在他的愛情,就是可以利用某個女子來達到某一種目的,並且沒有殺掉她,這就是愛情。
爲什麼要生逢亂世?尚亞旭也好幾次的問自己,這樣無休止的報仇有意思嗎?
每一次想要放棄的時候,他的腦海裡就會閃現出蝶兒死去後臉上留下的表情,她睜大着雙眼,微微張開的雙脣,脣齒間像是想說什麼,可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的模樣。還有她的雙手,緊握拳狀……無聲的控訴,他一直在想,蝶兒死前到底有着怎麼樣的恐懼或是怨恨,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父母死的很安詳,不知爲何,父母的死他從來不覺得過分的心疼,他甚至並不清楚他對待父母親到底是個怎樣的態度?依賴、眷戀、敵意、淡如水?
或許是後者吧,說不出來他們的死到底是讓他覺得難過還是解脫,反正這只是他滿腦子中的仇恨的三分之一,而蝶兒就是那三分之二。
此時,慕容未央正側着身子,臉撇向一旁,眼神幽怨憂傷的盯着尚亞旭的左腳,嘴裡的唱詞剛剛唸完,正微張着雙脣,身子做半蹲狀,方纔自己的聲音似乎蓋過了她聽到外面的聲音,她深深的陷進了角色之中。只因爲,這首崑山腔,有着特殊的意義,這是他和尚亞旭初識時的佐證、信物。
尚亞旭突然起身,環住慕容未央的腰身,未央也配合的做成“下腰”狀,身子響後傾斜,雙腿微微彎曲,背部朝下,和大地配合的做了一個字母“C”的傾倒狀。一襲長髮垂到地上,尚亞旭俯身,臉龐靠近她,他緊盯着她如水的雙眸。漸漸的,他甚至想要吻下去。這一刻,似乎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們只是一對單純的普通的夫妻。
遠處,原本處於安靜狀態的姚櫻,看着他們那麼親暱的舉動,醋意大起,粗魯的跑向依蘭苑,儘管他們相隔不到一百米,姚櫻還是用“百米一秒”的速度朝那對她心目中的“狗男女”狂奔而去。要不是暖黃色的露肩長裙和長如瀑布的長髮,或許別人會以爲她是個男人!
“尚亞旭,你們這對狗男女”姚櫻邊跑邊咆哮,所有的委屈,在聽到“王
爺正和王妃在一起”以及看到這兩人親暱的舉動之後,來了一次大爆發。
原本,她還想着是不是雍王府的丫鬟家丁故意合起夥來騙她的,騙她王爺已經成親,讓她死心?
但是,親愛的姚櫻公主,他們犯得着費那麼大功夫騙你嗎?醒醒吧,你也不過是尚亞旭的一枚棋子而已,你也不過是個戲子,在尚亞旭預定的時間上演預料之內的戲碼,僅此而已。
如尚亞旭所料,姚櫻衝上前去,死活要分開緊緊相擁的兩個人,姚櫻精緻的發妝已經在混亂中凌亂不堪,她亂無章法的揮舞着自己強而有力的臂膀,他們霄麗人可個個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可不是像一般女子一般柔弱,她們雖然有着女子一樣的容貌,但是卻有着男子一樣力氣。
憤怒間,她解開自己腰上的束腰的腰帶,胡亂撤下自己身上暖黃色的露肩的外袍,隨手一揮,暖黃色外袍便以優雅的姿態掛到了一旁的翠竹上,壓的一些柔弱的翠竹無奈的彎下了腰身。
她的想法是:這雲歸的服飾簡直是太繁重了,丟掉負累是爲了她更好的發揮。
她穿着素白色,胸前繡着粉色的花式的抹胸及地長裙繼續揮舞着她纖長有力的臂膀,混亂間尚亞旭乘機鬆掉了摟住慕容未央的右手。
“啪”慕容未央的整個身子都貼近了底面,而她的手也被姚櫻乘機踩在了腳下。
真不知到霄麗的女子爲什麼都那麼的野蠻,力大。
“哼,踩死你這個jian婦,jian人,jian人,jian人……”姚櫻聲嘶力竭的大喊着。
“啊!”躺在青石板地上的慕容未央悶哼了一聲,只感覺左臂都快要斷掉了。
“啪”的一聲,姚櫻亂揮舞的雙手冷不丁的落在了尚亞旭的臉上。
“夠了”尚亞旭一把推開不成摸樣的姚櫻,反手一耳光“啪”的落在姚櫻粉嫩的臉上。
一瞬間,姚櫻身體堅持在原地,保持了剛纔的動作,高高舉起胡亂揮舞的雙手,亂七八糟的髮型,散落一地的暖黃色露肩外套……
她震驚了,他居然打她了……
居然打她了……
在霄麗的時候她和他夜晚騎着快馬在星空下任意的馳騁,他溫暖的笑着“姚櫻,你真的很可愛”
“那你喜歡我嗎?”
“嗯,很喜歡”
“真的嗎?”
“姚櫻,我尚亞旭發誓我這一生只愛你姚櫻一個人,如若戀上其他女子天打雷劈、五馬分屍、不得好死”
“閉嘴!哪有這樣咒自己的!”姚櫻心疼害羞的撇過腦袋,面對着一片空靈幸福的笑着,然後飛快的轉過腦袋一臉認真的看
着尚亞旭“那你要不要娶我呢?”
“好啊,姚櫻,我等你長大,等你到了18歲,我就風光的迎娶你”
“那你可不能打我、不能罵我”
“我保證不打你,不罵你,不惹你生氣”
時過境遷,他已經二十四歲,已經爲娶了另一個女子,已經違背了他曾經的誓言,已經戀上了其他的女子……
他不再是兩年前的尚亞旭,他也不願意等那個問他要不要娶她的女子長大……
姚櫻,愣在原地,甚至來不及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臉頰,她的大腦處於呆滯狀態。
她緩慢的抽回雙手,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說“尚亞旭,你會天打雷劈的,你會五馬分屍的,你會不得好死的……”
“尚亞旭,你會天打雷劈的,你會五馬分屍的,你會不得好死的……”
“尚亞旭,你會天打雷劈的,你會五馬分屍的,你會不得好死的……”
……
姚櫻失神的背對着尚亞旭和慕容未央和這一灘殘局、囧狀,一步一步網漫無目的的未來緩慢前行,她嘴裡不停的叨唸着同樣一句話,那是兩年前,她16歲的時候,她生命裡出現的第一個稱得上愛情的東西里的男主角的男人對她許下的諾言,那個男人曾經那樣篤定的發誓“我尚亞旭發誓,我這一聲只愛你姚櫻一個人……”“我等你長大,我等你到了18歲,我就風光的迎娶你……”
“我等你長大,我就風光的迎娶你……”而今已經成了最鋒利的一把刀劍,狠狠的cha在一個女子心上,狠狠的焚滅了一個女子對愛情的所有嚮往。
他摟起躺在地上面色痛楚的慕容未央,頭也不回的走上臺階,走進見不到底的很辣未來。
站在一旁遠遠觀望的蕭潛,只覺得此刻的尚亞旭是如此的陌生。
兩年前,他在霄麗隻身一人救下快被亂棍打死的蕭潛而自己也奄奄一息的時候,他是那樣的謙和,睿智,沉穩。
而今,他遊離一個又一個女子之間,直接或間接的傷害一個又一個人。蕭潛甚至都有些看不過尚亞旭的作爲。只是兩年前他就發誓,要爲眼前這個男人馬首是瞻,要爲眼前這個給了他第二次生命的男人付出一聲乃至生命,不管,這個男人的做法是對是錯,只要這個男人需要他,他就萬死不辭!
他也曾經問他:爲什麼要冒着生命危險救下當時快死掉的他。尚亞旭當時只是淡淡的說:“因爲你是一個人,是一條人命,你怎麼得罪他們的,我不管。我管的只是你這條認命而已”那時候謙遜的尚亞旭還不懂得很簡練的說出一段原本很長的話,那時候的尚亞旭還把認命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