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打量山洞內的景象,這使冷秋非常詫異。只見軒轅侯毓此時正半跪一地上,手腳都綁着鎖鏈,那鎖鏈每一節幾乎都有小孩兒的胳膊那麼粗。稍微靠近便覺得寒氣逼人,即使是不懂行的外人來看也足以看出這東西的不同,更不要說冷秋了,她只是遠遠一看便知道這東西是由玄鐵所制。鎖鏈的一頭綁在軒轅侯毓的身上,而另一頭,則正固定在山洞的牆壁之上。軒轅侯毓似是察覺到有人來了,他忽然起身,手腳上的鎖鏈被他扯的嘩啦作響。
“別靠這麼近!”一個清脆的女人的聲音忽然從身側傳出,冷秋這纔將目光從軒轅侯毓的身上移開,轉頭看向說話之人。
原來在距離軒轅侯毓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個人,那個人冷秋自然也見過幾次的,但是並沒有說過什麼話,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天璇。
“這是怎麼回事?”冷秋有些不解的皺眉問道。
“怎麼回事?”封芝看了一眼天璇,轉過頭對冷秋冷笑,此時她眼中的妒恨已經完全不加掩飾的顯露了出來,就連那一絲絲的殺意也是直衝冷秋而去。“如你所見,天聖宮請你來便是爲了這件事,只不過不知道爲什麼,聖主在見到你之後竟然會突然就改了主意,真不知道你究竟是給聖主使了什麼迷魂藥,本使也當真是佩服姑娘啊!”
冷秋聽了封芝的話微微皺眉,卻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投去了一絲不解的目光。這個時候一旁的天璇已經走了過來,她依然帶着笑,語氣溫和,但是說出的話卻明顯與她的語氣絲毫不符。
她說道“原來是封芝啊,沒想到居然帶了冷姑娘過來,難道就不怕聖主怪罪麼?”
封芝看了天璇一眼,冷哼道“聖主的身體自然是最重要的,既然別人治不好就只能讓冷姑娘來看看了!再說,聖主原本的打算不就是如此麼!?”
天璇笑着並沒有搭話,而是對着冷秋說道“既然冷姑娘來了那就看看吧,只是不要靠的太近,前幾個大夫就是因爲不小心才丟的性命,方纔宮主的樣子的確有些駭人,希望沒有嚇到姑娘。”
冷秋心中冷笑,原來是這樣,難怪方纔封芝會這麼說了。她看了一眼正在發狂的軒轅侯毓,此時的他似乎是累了,正跪在地上喘着粗氣。原本一身華貴精美的長袍,此時已經破破爛爛,如果沒有記錯應該就是她剛到天聖宮叫他時他穿的那件。
冷秋點了點頭,踱着步子向他靠近。
軒轅侯毓此時正披頭散髮,往日裡的威嚴早已不在,有的只有狼狽和從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濃重殺氣。
冷秋擡起手,正小心翼翼的撥開他散亂在面前的頭髮,冷不丁的卻對上了一雙血紅的雙眸。那雙眸子不是她初見時的那種紅色,而是一種似乎馬上就會流出鮮血的紅,就連眼白也染上了血絲。冷秋與他稍微對視片刻,頓時便感覺不好,可是卻已經來不及反應了。冷秋只感覺一瞬間的天旋地轉,她便被軒轅侯毓輕而易舉的舉過了頭頂。
“軒轅侯毓!你在做什麼?!快放開我!”冷秋叫道。
封芝和天璇似乎都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想去將冷秋救下卻又不敢,這個時候的軒轅侯毓是根本就沒有理智的,他的眼中只有殺!殺光所以他看到的人,誰上前便是去送死,這點他們二人可都是心知肚明的,除此之外,她們兩人也是有私心的。
對於天璇來說,冷秋死了就沒有人可以醫治軒轅侯毓了,那樣對於她和白虎自然的再好不過,只要等到軒轅侯毓一死,他們也就算是熬到頭了,可是如果冷秋真的死了,那麼聖主又會不會直接讓她給冷秋陪葬呢?聽說宮主待她可不一般,若是救了她那麼必然可以取得聖主的信任,但是依着自己的身手,能否全身而退當真是不好說了。
反觀封芝,她則是覺得,冷秋如果死了就沒人能醫治軒轅侯毓,以後每當到了這個時候,他便要不得不忍受這種痛苦,這樣的軒轅侯毓是另封芝十分心疼的,可是聖主待冷秋卻又是不同的,甚至她都能感覺到宮主對她那毫不遮掩感情,如果冷秋不死,總有一天她會成爲她的一個巨大威脅。
因此,他們二人便同時站在原地,猶豫不決的看着被舉到半空的冷秋,不知道究竟要不要冒險去救她。
“你快放開我!軒轅侯毓!你給我醒醒!”冷秋依然在掙扎着,而軒轅侯毓卻如同聽不見一般,依然抓着她不放。冷秋這回的確是有些慌了,她沒想到這個時候的軒轅侯毓竟然會如此的恐怖。情急之下她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順手就將頭上的一枚簪子給拔了下來,猛地向軒轅侯毓扎去。
軒轅侯毓似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不閃不避任由冷秋將那簪子一下下刺入他的手臂,鮮血順着簪子的拔出緩緩流出,甚至順着髮簪落到了軒轅侯毓的臉上。最後,他似乎是被冷秋給刺得煩了,整個人頓時狂暴了起來。他用力的將冷秋扔到了一旁的牆壁上,之聽見“砰”的一聲,冷秋便落到了地上。頓時,只感覺五臟六腑都在反擁,全身上下就好像是散了似的疼痛異常。
冷秋還來不及動動身體,便被衝上來的軒轅侯毓再次鉗制住,她被軒轅侯毓一把掐住脖子提到了半空中。冷秋現在只感覺到眼前金星環繞,全身直冒冷汗,她想掰開軒轅侯毓的手,可是他的手卻如鐵鉗一般,根本就不動分毫。而冷秋只能不斷的掙扎着,她看着已經完全喪失了心智的軒轅侯毓,漸漸絕望了起來。冷秋感受到空氣的斷絕,強烈的窒息感使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鮮血再也控制不住般的從她的嘴裡吐出,落到軒轅侯毓的手上,順着他的手滴落到地上,被塵土包圍,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