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話剛剛說完,沈飛就瞧見周昶和白凌風的臉色突然變的十分難看,於是趕緊阻止了還想說些什麼的掌櫃,說道“那另一個呢?”
說道另一個的時候,掌櫃的有些吞吞吐吐了起來“另一個……另一個就是……”
“有什麼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顧萱瑾看到掌櫃的開始吞吞吐吐起來,不由得有些不悅的說道。
掌櫃的陪着笑點了點頭,一咬牙說道“另一件事就是,現在江湖上都傳說老莊主死了!”
衆人知道老莊主的死的確是瞞不了多久的,可是也沒想到在衆人的及力隱瞞下,竟然還會這麼快就傳了出來。
只聽那掌櫃接着說道“衆人都說淥海閣被破,拳王已死,名門正道已經無人爲首,應當及早再次選出爲首之人才是。許多門派也已經蠢蠢欲動,有的還在暗地裡已經悄悄動手,除去阻礙自己成爲首領的絆腳石了。”
掌櫃的話剛一說完,房間裡頓時陷入一片死寂。掌櫃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卻看到幾人臉色都是十分難看,所以他倒也有幾分眼色的站在那裡,大氣不敢出,生怕得罪了幾位。可是這裡的氣氛越來越壓抑,讓他的頭越低越向下,忍不住想要離開,可是卻又不敢。這個時候外面忽然傳來的敲門聲打破了這可怕的寂靜。
敲門的是客棧的小二,他說道“掌櫃的外面來客人了。”
掌櫃的趕緊說道“幾位若無事小的就先下去了?”
顧萱瑾擺擺手,掌櫃的頓時如蒙大赦,飛快的離開了。
幾人心思沉重的坐了一會兒,誰也沒有說話,隨後便要了幾個房間,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剛剛住下的同時,有幾個人也悄悄的在這裡住下了。
等到冷秋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天了。她剛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是天桃紅的牀圍,她有些晃神的微微一怔,隨後便記起她如今已經身在天聖宮了。冷秋按着還隱隱作痛的胸口,強撐着起身站了起來,她走到門前將門打開,門外的景緻宛如春天,陽光明媚,還有幾棵海棠生長在院子裡。
“你醒了?!”一道男人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冷秋順着聲音看去,墨衣白髮,不是軒轅侯毓還會有誰。
軒轅侯毓上前將她扶住,冷秋掙扎了幾下,奈何卻掙扎不來,便只好放棄任他扶着。只聽他說道“鳳霜,房間裡的一切都是按着你以前的房間來的,我記得你最喜歡的便是海棠,所以我就在院子裡種了你最喜歡的海棠,不過現在花期已經過了,等到明年我們就可以一起看到滿園子的海棠花了。”
冷秋的身子微微一僵,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動容的,但她隨後便恢復了正常,仍是擡頭看着軒轅侯毓,一字一句的說道“軒轅宮主,在下再說一遍,在下冷秋,不是你說的什麼鳳霜,況且我喜歡的也從來不是什麼海棠,否則就沒有我碧落山的滿山桃花而是海棠花了。”
“鳳霜!你就是鳳霜!雖然你的容貌變了,武功也沒有了,可是你的眼神沒變,聲音沒變,你可是爲什麼就不承認呢!”軒轅侯毓的神情頓時一變,緊緊的抓住冷秋的肩膀說道。
冷秋本來就受了他一掌,只是醒來後還未痊癒勉強撐着身子出來罷了,哪裡能受得了軒轅侯毓這麼用力的抓着。冷秋不禁疼的抽了口氣,頓時只感到眼前一黑,又差點昏了過去。
軒轅侯毓見此急忙放開她,改抓爲扶,十分緊張的說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你若是不願承認,那就隨你,先不承認吧,你先好好休息,我會讓你重新接受我的。”
冷秋咬着嘴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任由軒轅侯毓將她扶了回去。
而此時,一雙飽含嫉恨的眼睛正憤憤的盯着這裡。
一直躲在暗處的封芝迅速轉身離開,她暗暗握緊了拳頭,軒轅侯毓平日裡連讓她碰一下都是極少的,而現在他居然還那麼體貼的將冷秋給扶回了房,這讓她如何不嫉妒,如何不憎恨。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麼一手,冷秋,你可真行啊!我們走着瞧!
原本已經陷入昏迷的冷秋在軒轅侯毓離開後卻陡然睜開了雙眼,紗幔玉壺,房間內的擺設是如此的熟悉,可是,一切都不可能回去了。
冷秋不由的閉起了眼睛,本以爲已經漸漸忘記的記憶,又再次浮現了上來。
火光沖天,鮮血飛濺,族人的慘叫之聲漸漸被淹沒在了黑夜之中,只有一個小女孩因爲貪玩在外面迷了路一直沒有回家才倖免於難。
“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麼不回家呢?”村子被屠,在外流浪多日的小女孩,遇見了一個男人。
“我沒有家了,村子裡的人都死了,都被人殺了。”小女孩看着那人有些膽怯的說道。
“既然這樣那你同我回去吧,我可以教你功夫,幫你報仇,但是你必須要聽命於我,爲我做事。”那男人對着她說道。
小女孩聽到那人可以幫她報仇,思考片刻便點點頭,答應了他。
“從今以後你就叫鳳霜,玄武殿,玄武使。”幾年之後,男人坐在高椅上對着現在下面已經長大的女子說道。
“是,師傅。”女子目光沉穩,堅定的說道。
大雪紛飛,寒冷異常,天聖宮之中卻溫暖如春。男子抱着懷裡的女子看着滿園的海棠花,溫柔的笑着說道“我知道你最喜歡的就是這海棠,於是我就種了這一院的海棠,建了這海棠園,你可喜歡?”
女子臉色微紅,說道“喜歡當然喜歡,對了我新創了幾個劍式,舞給你看看如何?”說着那女子便飛身於花間,在海棠林裡舞起了劍。花瓣紛飛,身姿靈動,男子滿含笑意的看着。
一切都是都是那麼和諧美好,然而記憶卻突然一變。一個滿臉淚痕的女子衝進天聖宮的大殿之中,劍指一名身穿狐裘鬢若堆鴉的俊朗男子“當年的事竟然是你?!”女子滿含淚水,聲音裡都是顫抖“爲什麼?!爲什麼是你?!你爲什麼要殺了我的族人??爲什麼?!”
男人這個時候沉默了,沒有辯解,而是聲音低沉的說了三個字“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