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清清被小琳的話擾得心神不寧。該去找他嗎?清清始終做不出決定。這日,清清正在上班,陶大媽打來電話,說陽陽突然臉色發紫,已經送去醫院急救。
嚇得不輕, 清清請假,飛快趕到醫院去。
醫生神情嚴肅,說心臟手術必須馬上進行,不然陽陽隨時都有可能沒命。
清清怕得全身發涼,坐牀畔,看着女兒睡着的臉,她親吻女兒額頭,“陽陽,想見爸爸嗎?媽咪帶你找爸爸去。”
有些事情即使再不願意面對,但爲了女兒,她沒有選擇的餘地。
等陽陽的身體情況暫時穩定之後,清清牽着她,來到曾經徘徊過無數次的別墅園區。
眼前的一草一木格外熟悉,全都是珍貴優良的品種。清清低頭看身上洗得泛白的果綠色連衣裙,覺得就連站在別墅區外都是對眼前美景的一種褻瀆。
清清深呼吸,提步往別墅區內走,剛走到門口便被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攔下。
“站住,你是誰,來這裡幹嘛?”
見清清穿着普通,又牽着個神情呆滯的小女孩,保安急步走過來,擋清清跟前,阻止她入內。
“我來找B區16幢的秋耀宸,請你們放我進去好不好?”
這麼多年過去,別說換了保安,就算還是當年那批,清清猜着也沒人會認出自己。
“秋少?你找秋少做什麼?”一聽清清要找那樣的一個尊貴無比的男人,保安倏地緊張,一雙充滿戒備的眼睛將清清從頭至腳打量了好幾遍。
“我找他有事。你不放我進去沒關係,請你告訴他,我是伊清清,這是他女兒陽陽,我們在這外面等他。”
說着,清清拉着陽陽的手,將她小小的身子帶到身前。
而那保安聽了清清的話,眼睛瞪得大大。
“你……你說這是秋少的女兒?”指尖對準陽陽,那保安愕然的臉上有種極力壓抑的笑意。
清清沉住氣,口吻依舊客氣,“是,請你告訴他。”
“哈哈哈……”忍不住,保安爆笑,誇張的笑聲引得另外幾個保安圍過來,從他嘴裡聽到清清的話時,他們也仰天大笑。
清清怒,嘴角驟然沉了下來,“有什麼可笑的,只要你們告訴他,他立刻就會出來。”
今天是週日,從前清清就知道,休息日若沒有特別重要的事,他都喜歡閒在家裡看看書,聽聽音樂什麼的,他也是個好靜之人。 所以今天她來了,她有九成的把握他人正在別墅,她能找到他,但前提是她進得去別墅。
清清的話令他們笑得捧腹不止,一保安捂住肚皮,像吆喝叫花子一樣衝清清甩了兩下手,“走開走開,這不是你們這種人該來的地!”
“我帶女兒來找父親!”清清捏緊粉拳頭,拔高的音量比天上的日頭還要燦上幾分。
那些保安卻不理她,有些粗魯的甚至還動手輕輕的推,“人家秋少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會和你這種身份的女人有孩子?小姐,別以爲自己長得漂亮,別以爲真上過幾次有錢人的牀,就什麼謊話都編。快走快走,少來這裡丟人了。”
清清被他們推得踉踉蹌蹌後退,女兒更是身子不穩的跌坐在地上。
清清怒不可遏,抱起女兒,打算硬衝,“我就要進去,你們都不告訴他我在外面又怎麼知道他不讓我進去?”
見清清勸不聽,那羣保安怒了,他們拽的拽,拖的拖,將清清硬生生的推倒在地上。
清清趴在地上小臉緊繃的模樣令他們的火稍微散去了些,一保安舉着手指衝清清戳了幾下,啐罵,“臭女人,敢來這裡耍橫!知道這是什麼地嗎?居然還大言不慚說和秋少生過孩子!先不提是不是真有那事,就算有好了,可人家現在有老婆,有兒子,這裡誰不知道他們一家三口幸福着,你來不存心添亂麼?還敢要我們向秋少請示,呸,存心給我們找罵?”
“滾,滾,滾,快些離開,像你這種上過有錢人的牀,整天妄想攀高枝的女人我們可是見多了,賤人!”
半躺在粗礪的柏油路上,手臂與地面摩擦出大片腥紅的血痕,疼,清清咬牙。女兒蹲在一旁,哇哇直哭。
擡眼,園內的綠色一眼望不到頭,對清清來說,猶如兩個世界。
想着進不去,清清顫微微站起身,那些保安聚在一起還在嘀嘀咕咕的罵,看清清的眼神也是不屑又憤怒。清清忍下來,牽着女兒,三步一回首的離開。
當晚,女兒熟睡後,清清再次來到別墅園區。
正門不讓進,清清拐着彎,藉着皎潔的月色來到別墅區外圍的鐵欄網前。
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清清攀爬。
一路又藏又躲,避過好幾個巡查保安,清清如願來到B區。
清清躲在一處噴泉後,遠遠望着秋耀宸的房子。
別墅在夜色裡傲視凡塵般的佇立,灰色的牆壁在明亮的月光下透着晶瑩美妙的色調。
到了,就要見到他了。
清清呼吸急促,心跳呯呯呯的就快蹦出胸口。
扯開腿,清清飛快的衝別墅去,可眼看都要衝進前庭,耳邊突然響起保安的聲音,“喂,誰?”
清清嚇得往他們一看,眼神還沒定下來便被兩個保安左右架着。清清掙扎,歇斯底里叫嚷,“耀宸,你出來,耀宸,我是清清,是你的清清……”
“哪來的瘋女人?快,快,把她趕走!”清清突然的嘶吼令兩個保安愣了好半天,待反應過來,兩人架着清清,直往相反的方向拖。
被他們反身吊着往後拖,清清雙腿發了瘋似的亂踢,“耀宸,出來,我是清清,是清清啊……耀宸……”
幽靜的夜裡,清清的哭聲高亢尖利,空氣裡的靜全都被她劃破了一般,突然之間顯得緊張又陰森。
“耀宸……耀宸……”
清清無力掙脫,她死命的扭動,卻敵不過兩個男人的力量。視線模糊中,她看見一個女人開門出來,站臺階上,拉長了脖子望過來。
耀宸,你在哪裡在哪裡?爲什麼不出來見見我?
清清失望,再也沒有呼喊的力氣,她啞着聲音,傷心欲絕的哭泣。
不多會兒,秋耀宸跟出來,他身上有洗過澡後好聞的沐浴露味道。順着紀悠雅的目光,他只能看見極遠的地方有幾道拉扯的人影。
“怎麼回事?”
“好像抓到個小偷吧。”紀悠雅看他,目光怪異。
“小偷?”
望着人影消失的方向,秋耀宸擰眉,一張精緻得無與倫比的臉上,透着幾許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