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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照常起程,依舊是徐市與水柔坐在車廂中,一個年老的車伕不聲不響地埋頭趕車。尉繚與巴無恨各乘了一匹駿馬跟在旁邊,輕易不進到車廂中來。
徐市掀開布簾,只見道邊一馬平川,全是綠油油的農田。所過城鎮,繁華稍有不足,但論起百姓安樂,產物富庶,遠在他少時遊歷過的中原諸國之上。他知道這裡便是號稱天府之國的巴蜀了。
巴蜀之地被羣山環繞,地域廣闊,土地肥沃而雨水充足,百年前秦國吞併此地,自此國力突飛猛進。說起來如今秦國能夠帶甲百萬,征戰天下,全憑有這座取之不竭的大糧倉供應軍備糧草,纔沒有後顧之憂。
徐市看了許久,心中想起一事,心中悵然若失。不由微微嘆了口氣。苦笑道:“天意弄人,奈何,奈何!”水柔奇怪道:“你又酸鄒鄒地,發什麼感慨呢?什麼那河這河,外面全是乾地,哪裡來的河?”徐市早就領教過她的脾氣,不敢再轉文裝深沉,趕忙解釋道:“沒河,沒河!我只是想到一年多前,我便如現在這般,跟一個同伴一起,被兩個老頭抓住。後來好不容易纔逃脫。哪知道時隔不久,居然舊事重演。我的運氣,果然是黴得很!”
水柔好奇道:“你那個同伴是不是石頭?他們現在在寨子裡,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徐市搖頭笑道:“不是石頭。我那同伴青春年少,又古靈精怪,可比石頭一個邋遢老頭有趣多啦!”想起當日與姬彥相識相知,在山中互相協挈的時光,嘴角不禁溢出一絲微笑。
水柔看着他溫柔笑意,心中沒來由地一痛。咬了咬嘴脣,低聲道:“你那個同伴現在在哪?她一定是個花一樣漂亮的女孩子,是不是?”
徐市喃喃道:“他現在在哪……唉,我也不知道。”突地反應過來,失笑道:“什麼花一樣的女孩子?我那同伴雖然極爲俊美,可是不折不扣的男子漢大丈夫!”
水柔心中大定,涌起來陣陣甜蜜。精神一好,興趣便隨之高漲起來,追問道:“那你們是被什麼人抓走的?怎麼逃回來的?徐市,把你以前的事講給我聽聽,好不好?”
徐市不忍拂她興致,左右閒來無事,就將與姬彥一同經歷的趣事,講述了一遍。水柔越聽越覺有趣,纏着徐市直叫還要聽還要聽,徐市只好把自己從小到大,親身經歷,道聽途說,諸多奇聞趣事,一古腦兒說給她聽。這一路上歡聲笑語,倒也省了煩悶。
自徐市醒來那晚之後,巴無恨的神色便有些奇怪。身上隱隱多了一些詭異的陰邪之氣。而且常常晚間打尖之後便不見了蹤影。尉繚倒是一切如常,中間又向徐市詢問過幾次宇宙鋒的秘密。徐市插科打諢,就是絕口不談。尉繚也不曾再加逼迫。
月餘之後,徐市的傷勢亦好了七七八八。但是丹田之中,空空蕩蕩,點滴功力也無。那赤紅與青色兩團精氣,也如沉眠一般,再沒有絲毫動靜。如今身在人手,卻武功全失,可謂禍不單行。
行了十餘日,平原漸盡,地勢漸陡,人家也稀少起來。待到越過了那道高聳綿延的秦嶺,氣候陡然一變,由溼熱轉爲乾燥。人煙重新稠密起來。田地間的泥土,卻全是醒目的黃色。
衆人此時,已經真正踏進了天下第一強國的腹地。秦人民風彪悍,身帶刀劍者比比皆是。而治理又極爲精密嚴格。無論農夫兵士,走卒商販,各盡其責,有條不紊。徐市心中暗歎,秦國國力之強,確實天下無雙。戰無不勝,所向披靡,俱非僥倖。
又行了些時日,一條洶涌大河,攔在面前。那河面足有數十丈寬。河水顏色略顯昏黃,看不清楚深淺。便是秦國興盛的命脈,大名鼎鼎的渭水了。
沿着河邊走了數裡,遠遠望見一座渡口。渡口邊停着一隻大船,幾十名軍兵正陸續登上船去。巴無恨策馬奔到近前,高聲道:“哪位將軍在此?”事起突然,尚未登船的兵士皆揚起刀槍,將巴無恨圍在當中。聽見岸上喧譁,船頭上的兵丁望兩旁一分,從船上快步走下一個身材高瘦的青年將官來。
那將官上下端詳了巴無恨幾眼,疑惑道:“你是……?”這時尉繚也已走到跟前,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賢侄啊!”那將官轉頭一看,連忙下拜施禮,口中說道:“王賁拜見國師大人!”徐市在車廂中聽見,吃了一驚,不禁自縫隙中偷偷觀瞧,口中自語道:“這個年輕男子,竟然便是赫赫有名的秦國猛將王賁!”
水柔問道:“外面那個將官,很有名氣麼?”徐市點頭道:“是,他是秦國的名將。”水柔撇了撇嘴道:“看那骨瘦伶仃的樣子,也厲害不到哪裡去!”她家族慘禍,雖然是巴無恨所爲,歸根結底,卻也跟秦人脫不了干係。故而對秦人自然沒有什麼好印象。找着機會,便要貶損兩句。
徐市搖頭不語。心中卻知道,這王賁與其父王翦,乃是當今秦國軍中柱樑,威名響徹諸國。所謂盛名之下無虛士,此人既然有勇武之名,想來必有過人之處。
尉繚顯然與王賁頗爲熟絡,跳下馬來將他扶起,笑道:“你我一家之人,不必多禮。”王賁站起身來,。尉繚又指着巴無恨道:“這是鎮守蜀郡的巴無恨將軍。”兩人重新見禮。
尉繚問道:“我聽聞數月之前你奉命去征討燕國,怎麼會在此處?”王賁道:“燕王已經認罪求和,我這是護送着燕國的使團去雍城面見大王。”尉繚皺了皺眉道:“怎麼大王沒在咸陽麼?”王賁嘆息道:“前時李信伐楚不利,被項燕擊敗,二十萬大軍損傷大半。大王自悔不聽羣臣勸告,所以去雍城宗廟向先王謝罪去了。”
其時秦都早已遷至咸陽,但是秦王室的祭祀宗廟之所還留在故都雍城。雍城在岐山以西,離此處也有百餘里。
王賁又道:“大人可是要過河?末將船上還有空處,不如一同搭載。”尉繚笑道:“正有此意。”就將兩匹馬,連同馬車,一齊趕上船去。
王賁看了一眼那遮擋得嚴嚴實實的馬車,面上掠過一絲好奇。不過他深知尉繚行事隱秘,直接受命於秦王,故而也不敢多問。
不多時大船到了對岸渡口,王賁道:“天色已經不早,前面不遠就是扶風鎮,鎮外三裡駐着我麾下的一萬人馬。不如國師跟我同去大營歇息,明日我護送您一起去雍城。”尉繚道:“我另有王命在身,不便同行。不過賢侄若是得閒,可到鎮中一敘,本座有些事要請教。”王賁忙施禮道:“今晚便去候教。”
尉繚點了點頭,與巴無恨翻身上馬,隨着馬車一同走上大路。
王賁待他們走得遠了,才吩咐兵士打開艙門,迎接燕國使團下船。那使團只有二三十人,多半竟是丫頭僕婦,寥寥落落,沒有半分威嚴氣象。人羣中間乃是名輕紗蒙臉的窈窕女子。衆人跟隨包圍在她左右,顯然她便是這使團的靈魂人物。
那女子站在船頭之上,四外眺望了一眼,目光劃過遠去的馬車背影之時,略做停留,但也沒有多加註意。一個貼身使女扶着她的胳膊,小聲道:“公主,已經快到了秦都了,您要保重啊。”女子點點頭,長嘆了一口氣。
王賁拱手道:“三公主,請下船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