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喊聲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熊倜依舊以原本的姿勢穩坐不動。梅兒以爲熊倜練功練得太認真了,輕柔的再次喊了一聲。可是一臉四無聲的呼喊過後,梅兒沒有再喊下去。
“熊大哥,我把肉放在鍋裡熱着,等你醒了再盛給你吃。”笑着看了熊倜一眼,梅兒的眼中滿是溫柔。她端着放回了鍋裡,坐在門邊癡癡地看着熊倜練功的背影。
遠處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手裡提着一個沉重的大包袱。看到這個人影,梅兒高興的跑着迎了過去。“清兒姐姐,你可回來了。”似乎因爲熊倜的醒來,她心情好了,在冰冷的清兒面前,說話也隨意了一些。
“他醒了?”看着前面打坐的身影,清兒淡淡地問道。
“是的。熊大哥說他要練功,這一練都兩三個時辰了。”
“多長時間?”清兒突然轉頭,語氣生冷地問道。
“大概三個時辰了!”清兒的眼神給梅兒嚇了一跳,說話再次變得細聲細氣起來。
清兒把手中的包袱直接扔到了梅兒的身上,大踏步走了過去。梅兒不明白這是怎麼了,抱着沉重的包袱跟着就走了過去。清兒走到熊倜的面前,伸出手指搭在了熊倜的脈門上。
這一試讓她臉色變得相當難看,突然出掌擊打在熊倜的胸口,把熊倜的身體打得直接倒了下去。但是熊倜的身體依舊保持着打坐的姿勢,看起來分外的滑稽。
“清兒姐姐,你怎麼了?”看到自己的環主被打,梅兒焦急地喊道。
“你糊塗!”清兒轉臉看了過來,伸出手指指着梅兒生氣地吼道。
“我……”梅兒不知道這是怎麼了,茫然無措地站在原地。
清兒沒有去動熊倜的身體,而是單手插入熊倜的腰下,直接把熊倜給舉了起來帶到了屋裡。把熊倜放在牀上,清兒扔掉手中的長劍,雙手暗運內力,瘋狂地擊打在熊倜的胸口和腦袋。
“清兒姐姐——”看到清兒的動作越來越大,梅兒心疼了,不顧清兒還在擊打,硬生生地插入進了清兒和熊倜之間。“我知道是你們救了我和熊大哥,可是熊大哥現在正在練功,你爲何這樣做?”
“在練功?你自己摸摸看他還有氣嗎?”
“什麼!”梅兒小臉霎時間慘白的可怕。她急忙轉過身,手指伸到了熊倜的鼻端,沒有任何氣息。伸手又摸了摸身體各處,發現連一絲溫度都沒有了,冰涼的可怕。
“熊大哥……”梅兒搖着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看到的事實。她的手伸進了懷中,拔出了那把珍藏的匕首。“對不起,熊大哥,是我不好,是我沒有好好照顧你,是我沒有發現你的情況。梅兒這就下來陪你!”梅兒喃喃地說完,匕首狠狠地刺了下去。
噹啷一聲,匕首沒有插進梅兒的身體,卻掉在了地上。“清兒姐姐,環主他死了,我對不起他,是我沒照顧好他,我要下去陪着他。”梅兒哭着說道。
“有用嗎?”清兒冷冷地說道。“別在這裡哭鬧,我再試着看看能否救醒他,你再在這裡囉嗦,你們環主就徹底沒救了。”
梅兒聽到清兒的話,愣愣地點了點頭,急忙跑到了一邊,把熊倜讓開了清兒。清兒看了一眼一臉淚水的梅兒,搖了搖頭,再次揮掌打向熊倜的胸口。
清兒一串擊打直接持續了一刻鐘的時間,最後當清兒停下動作時,滿臉的遺憾。“清兒姐姐……”梅兒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盡力了。”清兒嘆了口氣,走向了一邊,沉默無語。
梅兒頹然的坐在地上,捂着臉痛哭不已。清兒這次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安靜地坐在一邊,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梅兒哭了很長時間,直到連嗓子都啞了,眼睛都腫了,她這纔想起來自己不能這麼哭了。自己不但要好好的安葬熊大哥,還要帶着熊大哥的遺願找到春娘去救自家小姐和連翹姑娘。
“清兒姐姐,這裡有什麼好地方嗎?我想給熊大哥安葬了。”梅兒抹掉眼淚,臉上帶着苦澀的笑容。
“我帶你去!”清兒說完,拆掉牀板,和梅兒擡着出了小屋,向着屋後白茫茫的世界裡行去。
從屋後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她們便開始走了下坡,所幸這一段山勢不是太陡,梅兒勉強還能保持平穩。順着平緩的山坡繞着山峰走了一個時辰,山勢終於陡了起來。
兩個女人的速度開始減慢,慢慢的下了有幾百米後,清兒停下了腳步,隨後把熊倜放在了地上。清兒往前走了幾步,突然用力踩了下去,只聽轟隆一聲,雪層瞬間崩塌,露出了一個幽深的洞口。
山洞並不是直接往下的,而是先一層層的向下延伸,非常的平緩。兩女又走了一個時辰的時間,這纔到了山洞的最深處。梅兒一邊走,一邊奇怪這個山洞爲何不是那種黑漆漆的,周圍也看不到什麼照明的東西,可就是很明亮,就像行走在外面一樣。
山洞的最深處非常的大,也非常的寒冷,冷的連清兒都不由自主的裹緊了衣服。兩個女人爲熊倜壘了一個石頭墳,梅兒跪在墳前呆了又是一個時辰,直到外面天都黑了,這才被清兒帶出了山洞。
清兒離開山洞以後回到小屋,第二天一早便下了山,趕往了洛陽。清兒依舊在山上居住着,熊倜卻已經安靜地躺在了山洞中,江湖上似乎已經沒有熊倜的消息,只剩下曾經的傳聞。
可是就在梅兒離開嵩山峻極峰十天之後,山洞之中的熊倜竟然動了。圍在他周圍的石頭彷彿被**炸開一般,向四個方向彈射出去,熊倜的身體猶如炮彈一般從下面彈了上來,然後瀟灑地站在了地上。
“我怎麼會在這裡?”茫然地看着四周,熊倜怎麼都想不起來自己怎麼置身於一個山洞之中。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傷口,全部都已經結疤,肩膀上折斷的肩胛骨已經沒有了一絲痛感,身體已經完全痊癒了。
他記得自己似乎快要死了,然後支開梅兒,獨自死在了雪地裡。現在看來應該是梅兒和那個清兒把自己放到了這裡,可爲何明明自己已經死了,現在卻已經醒過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