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崽子,老夫都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你還想怎樣?”
矗立在冥光城中心巨峰內,一道蒼老的低吼突然傳出,讓剛剛趕到這裡的張浩微微一怔。
從聲音來判斷,應該是冥飛狐,可他爲何會如此震怒。
雷裂身形停在半空,似是在這個時候進入冥殿,稍稍猶豫後,便開口說道:“既然你以安然返回,本座也該回妖域鎮守,就此別過吧!”
“不急!”
然而張浩卻微微一笑,道:“有件東西我想送給你,不過在這之前,需要請示師父他老人家!”
聞言,雷裂雖然心中好奇,卻也沒有追問,點了點頭道:“如此,本座便在冥域逗留兩日!”
二人踏空前行,冥光城內諸多強者發現後,無人敢出來阻攔,顯然是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當抵達巨峰之巔後,冥飛狐蒼老的聲音再度傳來,咆哮道:“你分是不分?”
這時,雲落天的笑聲突然響起:“冥老鬼,既然那個女子已然有了清河骨肉,你又何必苦苦相逼,且聽老夫一言,做個順水人情比什麼都好!”
豈料冥飛狐憤怒的聲音卻陡然響起:“做夢,我冥殿血脈大於一切,她想要入我門,還是死了那條心吧!”
聽到這裡,張浩臉上頓時露出古怪之色,看樣子是冥清河那小子與冥欣怡生米做成了熟飯。
不過這等手段,也只有他能幹得出來。
“這是要活活氣死冥老鬼啊!”
恍然之後,張浩便站在山巔平臺上低聲笑了起來,而跟在他背後的雷裂也是忍俊不禁。
冥飛狐最爲看重血脈,最近一直想要栽培冥清河。
而冥清河卻死也不肯低頭,現在更是做出這等先斬後奏之事,以那個老東西的脾氣,的確有些難以接受。
“走吧,進去看看熱鬧也好!”笑着說了一聲,張浩隨即快步走入平臺上的那個入口。見狀,雷裂無奈搖頭,只好跟着他步入其中。
幾經輾轉,二人終於出現在了一座恢弘的大殿門前,雲落天正坐在那裡搖頭不已。
感應到張浩的氣息,他便猛然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轉頭向門口望去,等發現自己徒弟確實回來,臉上不由露出欣慰之色。
“師父!”張浩喊了一聲,隨即走到老人近前,笑着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雲落天見他氣息平穩,便不再擔憂,嘆了口氣道:“冥欣怡懷了清河的孩子,冥老鬼正因此大發雷霆,好久沒這麼熱鬧了,你先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看!”
震怒中的冥飛狐,聽到這句話,頓時衝着他們師徒二人吼道:“老東西,你不幫本座說話也就罷了,竟然還想看戲?”
“小輩們兩情相悅,你讓老夫說什麼?”然而云落天卻笑着罵道:“也只有你這個老鬼,纔會將血脈看的比命都重,孩子都有了,你難道還想拆散他們?”
冥飛狐聽到這番話,嘴角輕輕抽搐着,好半晌才一拍大腿,嘆道:“罷了,本座就再退一步,讓那個女子做清河的小妾,將來等老夫親自爲他選一房妻室!”
豈料垂首跪在一旁的冥清河,卻頓時跳了起來,叫道:“那怎麼成?我這一生非欣怡不娶!”
見狀,冥飛狐剛有緩和的臉色,再度陰沉而下,怒喝道:“既然如此,本座便殺了她,讓你們永世不得相守!”
見事情又要鬧僵,雲落天笑着勸慰道:“清河,這個老東西如此固執,你又何必頂撞,等到孩子生下來,老夫就不信他鐵石心腸!”
“你閉嘴!”不曾想冥飛狐陡然怒喝一聲,隨即咬牙切齒的來回踱了兩步,回頭說道:“孩子生出來,決不能跟你的姓氏!”
這次冥清河卻沒有出言,只是悄悄嘀咕道:“跟誰還不都一樣!”
冥飛狐大概也是被氣糊塗了,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便擺了擺手,道:“滾吧,出去告訴那個女子,這幾天最好別出現在本座面前,否則定然一掌打殺了她!”
“這……”冥清河嘴角一咧,似是還想說什麼,發現雲落天向他使眼色,這才應了一聲,匆匆向大殿外走去。
可他途經張浩身邊時,卻臉色苦澀的嘆了口氣,道:“找個時間,小爺請你出去喝酒!”
話音未落,冥飛狐的怒喝聲便猛然響起:“喝什麼酒,看看你交往的都是些什麼貨色,那個女子老夫也就不再多說,可雲老鬼的這個混賬弟子,你也敢與他打交道?”
“屁話,老夫這弟子那點兒差了?”
然而云落天卻頓時不樂意,一掌將座椅扶手震碎,怒道:“在冥域要是能找到一個勝過他的年輕人,老夫從此留在這裡爲你煉丹!”
聞言,冥飛狐臉皮頓時顫動不已,以張浩如今的修爲,即便那些域主境界強者都沒有把握能勝的了他,更何況年輕一輩。冥域,也只有冥清河能與之比肩。
“噬魂鬼嬰怎樣了?”心中煩躁,冥飛狐突然揮了揮手,將冥清河攆走後,問道。
而張浩沉吟一聲,融入左手掌心的沉淪空間突然閃爍起來。
緊接着,一顆絢麗的雷珠出現在了大殿之內,其中蘊含的狂暴雷霆,即便被封印在圓珠內,依舊能感受到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
雷裂,雲落天,冥飛狐,三位幾乎站在九天十八域巔峰之人,看着幻雷珠內不斷掙扎的血色嬰兒,神色微微動容,一時都沉默不語。
從大殿內出來,雲落天似是有所擔憂,可又不想讓張浩知道,緊皺的眉頭舒展後,笑着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腳步微微一頓,張浩認真的想了想,便嘆道:“既然此間事了,我想去找她!”
聽到這番話,雲落天輕輕頷首,隨即感到一絲費解:“十多年了吧,你如今在九天十八域以不再籍籍無名,如果她真的來了這裡,應該早就有所耳聞纔對!”
“我知道您想說什麼,可不管怎麼說,都是我將她帶了出來,無論她在那裡,弟子都要去尋找,哪怕踏遍這九天十八域,也絕不會放棄!”
張浩苦笑着搖了搖頭,道:“弟子曾聽說在九天十八域內,還隱藏着一些神秘家族,這次出去,弟子一是想找尋鄭雲,二便是想看看那些隱世家族內,是否還有靈藥!”
“隱世家族麼?”雲落天知道他還想爲自己搜尋一份煉製轉輪丹所需靈藥,沉吟道:“那些家族入口極爲隱秘,你不妨先去戰家看看!”
聞言,張浩立即想起戰無情、戰絕情兩人,點了點頭:“弟子記下了,不過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您一定要有所提防!”
說罷,卻見他向大殿內瞥了一眼,顯然所說之人,是冥飛狐。
“呵呵,爲師這裡你大可不必牽掛!”
可雲落天卻微微一笑,隨即緩步前行,道:“隱世家族內,底蘊極其深厚,據老夫所知,在戰家之內,便有一位地玄境強者坐鎮,你去了之後,萬萬不可小覷!”
聽到此話,張浩神色凝重的點着頭,隨即說道:“還有一事,要向您老人家請示!”
見雲落天腳步頓下,他便再度開口:“您送給弟子的萬獸朝聖,弟子想將它轉送給雷裂域主!”
對此,雲落天卻微微一笑,道:“這件事,你看着辦吧!”
一直靜靜更在他們師徒背後的雷裂,聽到萬獸朝聖這四個字後,壯碩身軀猛然一震,驚聲問道:“雲域主,他說的可是我妖域失傳已久的那部功法?”
張浩輕輕頷首,隨即從納戒內取出兩樣東西,其中一樣便是一部黑色卷軸,拿着它笑了笑,道:“萬獸朝聖分爲呼嘯、獅吼、龍吟三個境界,練到大成時,一吼之下,萬獸臣服!”
“果然是它!”
雷裂神色頓時振奮,緊盯着他手裡的那部卷軸,咧嘴笑道:“多謝小哥,你與雲域主之恩,在下莫生難忘!”
說罷,也不等張浩開口,他便一把將卷軸抓了過去,臉上洋溢着濃濃喜悅。
有了這部功法,他便能更好的控制妖域,甚至練到大成,可以藉助功法之威,與那些地玄境強者抗衡!
“還有一件東西,我擅自將它煉製了一番,希望對你有用!”
這時,卻見張浩笑着將一件金燦燦的東西遞了過去。雷裂眉梢挑動,訝異道:“鎖龍環?”
這件東西乃是九隻金色圓環,宛如手鐲一般精巧,每一隻表面,都雕刻着極爲複雜的陣法。
當初天巋域主陳燁雨便是用這件東西,險些將雷裂絞殺,後來張浩幫他從體內取出,順手放入納戒。
前段時間,送靈兒進入輪迴後,張浩便着手煉製一些東西,順便將鎖龍環也精煉一番,雖然沒有機會施展,可威力卻絕不比以前差。
如果說萬獸朝聖這部功法,雷裂拿着心中還有些理所當然,這鎖龍環,心裡便有所愧疚,畢竟無功不受祿。
見他猶豫不決,雲落天便笑道:“拿着吧,如今不比當年,老夫手裡也沒有多少丹藥,這點兒東西,也是他一番心意!”
“多謝!”雷裂鄭重點頭,雙手將鎖龍環接過:“以後小哥如有任何差遣,只管到妖域尋我,老雷定當全力相助!”
張浩微微一笑,並未在意,從納戒之中再次取出一個表面光滑的玉盤,將它交到雲落天手裡:“師父,這是弟子煉製的一件傳訊工具,我已經在其中留下了一縷印記,只要您將靈魂之力灌注其中,無論我在九天十八域何處,便能收到!”
說罷,他卻灑然轉身,騰空向着冥光城外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