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手腳上的功夫,杜金浩的嘴皮子功夫是真的恐怖,就像毒蛇一樣唰唰噴吐着毒液,陰損得不行!
我勉強扯了扯嘴角,想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都如此困難。
我完全不想再跟他虛與委蛇下去了,杜金浩明顯是在羞辱我。
於是我開口道:“那個,杜總。誤會一場啊,你別往心裡去,改日我登門賠罪。現在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雖然是個問句,但我壓根沒想等他回答,就要腳底抹油開溜。
“等等!”讓我萬分不爽的是他一把將手搭在了我的肩膀,還不打算放過我。
“還有別的事嗎?”我感覺自己快炸毛了,“杜總”這兩個字怎麼也說不出口。
“小周啊,你別看我平時嚴肅,對你們挺嚴格的,那是工作上的需要嘛,其實我也是個熱心人。”
“看你先前說的,應該是你老婆就在這個學校吧?要不你上我車,我們一起找找看?”杜金浩一臉虛僞的關切,看得我一陣惡寒。
這貨還要幫我找陳安琪,一聽就不是什麼好事。踏馬的,我看他是巴不得看到我老婆越軌,好狠狠地羞辱戲耍我一番吧?
“不太好吧?”我其實已經算明顯的拒絕了。
“有什麼不好的,你這個人啊,就是太客氣!走走走,看看你老婆在幹什麼,也好讓你放心嘛。”杜金浩踏馬完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恨不得我頭頂青青草原沒法見人。
他興致很高,攥着我的胳膊就往他車子那邊走去。
草泥馬,草泥馬!
我算是深刻地體會到了,折磨得一個人死去活來有很多種方式。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拳腳已經逐漸退出舞臺了,像這樣的陰損功夫和地位上的優勢,才真的把我傷慘了。
我幾乎是被他塞進了後駕駛座,就像特麼警察叔叔帶走犯人一樣,完全不給我反抗的機會。
隨後他坐到駕駛位,車子緩緩啓動,順着學校北苑的大道行駛。
“小周啊,我開慢點,你看仔細了啊,別錯過了什麼。”杜金浩笑呵呵的,先前的所有不悅,似乎都被對接下來發生事件的期待給代替了。
我不吭聲,只是偏過頭看着車窗外。
這個時候我的心裡非常糾結,既希望能耽擱了這麼久能看到陳安琪的蹤跡。但有這麼一尊妖魔在旁邊,又很不希望真的看到她和別的男人糾纏不清。
我暗作打算,就算等下看到了陳安琪在做什麼我也不吭聲,在車上抓拍一張照片做證據就行。
反正杜金浩也不認識她,我不說他還能認得出來?
很快,杜金浩的奧迪A8L便駛過了西式大教堂、威尼斯廊橋等建築。
蓉城紡織高等專科學校的北苑,前身是著名景點“世界樂園”。聽名字就可以知道,囊括了世界各地的著名風景。
雖然風景美不勝收,但我卻無暇觀賞。
陳安琪會在哪,拖着行李箱要跟那個男人去做什麼?
這樣的思緒糾纏在我腦海,不知不覺便穿過了匈牙利廣場,來到了樹洞和獅身人面像的景觀處。
一路上有三三兩兩的學生,更是看到了好幾對拍攝婚紗的新人和攝影師,但獨獨沒看到陳安琪和那個男人的身影。
他們不會沒有在大道旁邊的主要風景邊,而是去什麼小樹林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吧?!
我煩躁地將目光投向車窗外,映入眼簾的已經是埃及金字塔景觀,莫名地有種幻滅地穿梭感。
只是一眼,我感覺嗓子眼都要噴出火了。
因爲在金字塔那邊,有一對男女正在拍婚紗照,正是陳安琪和那個男人!
我沒有看到陳安琪和這個男人滾到牀單上去,但這樣的景象卻更讓我憤怒。
這可是婚紗照啊,夫妻之間纔會拍的東西。我認爲這樣精神層面的究極越軌,比看到她身體上的越軌更難以接受。
更何況女人都是感性的生物,如果心交給一個男人了,身體還會不屬於他麼?
一念想過這麼多東西,我感覺自己渾身都在抑制不住地顫抖。
“不僅是身體,陳安琪的心都不再只屬於我了?”
我完全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是很想憤怒地吼一句停車,讓杜金浩打開車門。
我很想衝上去質問陳安琪,她到底想要幹什麼!如果愛上了別人,那直接離婚就好了,爲什麼要讓我承受這種折磨和屈辱?
但我只是看着她和那個男人的身影在車窗外逐漸遠去,不斷地偏過頭想要深深看清她臉上的表情。
我突然覺得很想大哭一場,更想放肆地打鬧一場。
但我還是沒有!
就因爲駕駛座上還坐着一個杜金浩,我不想被他看笑話,更不想讓那個姦夫看到我狼狽的樣子。
“杜總,往回開吧。”我長長吐出一口氣,終於強作平靜地開口。
“怎麼了,看到你老婆了?”杜金浩顯得很興奮。
“沒有,我覺得那個金字塔挺好看的,回去再看一眼吧。”我其實是想到還沒有拍下證據,先前腦子裡一團亂麻,居然把這茬都忘了。
“有什麼看頭?你想看等找到你老婆了再慢慢看吧!”杜金浩聲音中滿是鬱悶和失望。
我踏馬簡直想跳起來掐住他的脖子,讓他把車給老子開回去。
可是,又有什麼必要呢?
我無力地癱倒在舒適的座椅上,卻感覺渾身每一處都不舒服,好像靈魂都被抽空了,腦子裡嗡嗡作響。
都已經親眼看到了,還需要什麼證據嗎?
直接攤牌就好了吧······
我勉強應付着杜金浩,讓他以爲轉了一圈也沒找到陳安琪,他這纔不甘心地放棄。
我心裡正在崩潰邊緣的時候,他卻又開始犯賤了:“小周啊,雖然是誤會一場,但今天你做的事情不地道。改天抽個日子,我來你家做客不會介意吧?”
這個狗籃子還想來我家做客?
我呵呵一笑,心裡滿滿的負面情緒,讓我根本沒有多想就回應道:“不了,我不歡迎你。”
杜金浩猛地一個急剎車,把我的頭摔到前方靠椅上,生疼。
但我已經渾不在意了。
因爲我突然發現,沒了陳安琪,我什麼都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