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瓷被喬博年所說的話愣在了原地,久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她在水中之間時卻了力氣,準備上岸的時候,頭頂上卻忽然出現了幾束光線,很刺眼。
心瓷怎麼也不會想到,是剛纔兩人的動靜太大了,招惹來了警察…….
於是,心瓷和喬博年就這麼狼狽地被警察帶上了岸。消息靈通的記者立刻全部都一起涌了過來採訪兩人。
上岸之後心瓷凍得瑟瑟法度,喬博年一直抱着心瓷擠出了擁擠的人潮。
這件事情的結果就是,心瓷病了踝。
------?-----
l市。機場。
剛剛落地的航班是從a市飛過來的,歷時五個小時。
機場的出口,一個女人瘦小的身影跟在一個男人頎長的身影之後,他全部的行李幾乎都是她在提,看上去有些心酸。
正因爲兩人完全不匹配的樣子,而女人一路艱難地推着行李,一路上吸引了太多詫異的目光。
女人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是還是很努力地在推着行李。
忽然,女人放在皮包裡的手機響了,剛剛纔下飛機的時候纔開機的。
她方欲停下腳步從皮包裡拿出手機查看一下未接來電的時候,一雙修長的手忽然從她手中一把奪過了手機,臉色凜然。
“我讓你來不是讓你看手機的。”他的話很冰冷,不含在一絲溫度。
下一秒,他將女人的手機毫不猶豫地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夏蘇驚地睜大了眼睛,但是驚訝歸驚訝,她還是不敢尖叫的。因爲現在扔掉她手機的人,是裴易。
幾個小時前,裴易在陸港酒店門口接了她,根本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徑直帶她去了a市國際機場。
夏蘇一路上都選擇了沉默,因爲這是八年以來她在裴易身邊養成的習慣。
無論他做什麼,她都不會選擇反抗的。
就比如現在,他扔掉了她的手機,她也只能夠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夏蘇的冷靜是裴易意料之中的,因爲他知道夏蘇不會防抗他。
“這幾天在l市你不需要跟別人聯繫,你的職責是照顧我的起居。”裴易簡單地扔下一句話就闊步往前走去,夏蘇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無奈,嘴角露出了慘淡的笑意。
裴易總是這樣,從來都不過問她的感受。
裴易見身後的人遲遲沒有跟上腳步走上來,便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了夏蘇一個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身旁是兩個行李箱,都是裴易的。
她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給裴易做保姆來的…….
裴易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差很差,剛纔在飛機上面整整五個小時他一句話都沒有跟夏蘇講,從一開始就戴上了眼罩睡覺,直到下了飛機。
“易少。”夏蘇看着前方停住腳步的男人,終於緩緩開口,目光裡有一絲不解,
“我已經辭職了。”
這句話其實她早在a市機場聽說要和裴易一起來l市的時候就想說了。
話很簡單,但是言外之意卻是——她已經辭職了,裴易爲什麼還要她一起來l市。
要知道,裴易這次來,是來替l&p考察一塊地皮的,屬於出差。
裴易闊步走回到了夏蘇的位置,俯首看着她,目光裡有些不悅。
“所以?”
“所以……”夏蘇深吸了一口氣,她是從來不敢違抗裴易的命令的,無論如何,這幾年當中她一直都是百依百順。
“所以這一次,易少應該讓您的新秘書陪你來這裡。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秘書了。”
夏蘇說出這些話耗費了太大的勇氣,要是換做以往的她,是斷然不敢跟裴易說這些的,但是現在她已經辭職了,並且決定永遠離開了。
說出來,似乎也沒有什麼大礙了。
但是這或許只是夏蘇這麼想,裴易並不這麼想。
他擰眉開口解釋:
“這段時間新秘書的工作還沒有銜接好,這次來l市事發突然,所以才選擇你,麻煩最後一次。
聞言,夏蘇的心底像是被抽空了什麼似的,一陣痠痛。
她深吸了一口氣,佯裝微笑地擡頭看着裴易,她站在機場的出站口,和偌大的機場比起來,顯得有些嬌小,彷彿風一吹就會倒了似的。
她苦笑擡頭看着他,目光裡隱約有些淚光。
“是你說過要讓我有自己的生活的。”夏蘇開口,她鮮少對裴易這麼稱呼,“可是當我自己真的想要好好生活的時候,你爲什麼又要來插足?”
這句話聽上去有些不滿,但是話語卻是溫柔繾綣的。
她凝視他的眼睛,目光炯炯,擰緊了眉心。
裴易俯視着她的臉龐,當在夏蘇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的時候,他的內心的確是震動了
一下。
其實就連裴易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爲什麼非要夏蘇陪他來l市一樣,明明新秘書已經接/班了。
習慣,真的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
裴易只是平靜地看着她:
“你可以選擇現在離開。機票,算在我的賬上。”
“你覺得……我是在乎錢?”夏蘇有些哭笑不得地仰視着他的眼睛,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一般疼痛。
其實夏蘇是知道裴易的心理的,他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念舊的人,這一次想要夏蘇陪他出差,無非是沒有辦法適應沒有夏蘇的行程,新秘書,或許還沒有做好這一點。
不過日子久了就會不同的了,他並不是真的眷戀夏蘇,而是眷戀着過去而已。
夏蘇倒是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很聰明地選擇了閉嘴。
她淺淺吸了一口氣,推着兩箱行李從裴易的身邊穿梭而過。
裴易看着她這樣走過,眉宇沉了沉。
-------?-----
兩人來到了下榻的酒店,酒店的房間是前天晚上裴易的新秘書幫他預定的,原本是計劃新秘書陪裴易一起來的。
但是很顯然,裴易沒有很好地適應他的新秘書。
“您好,已經預約了房間。”夏蘇很熟稔地去了前臺,而裴易照舊和以往一樣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面等她。
前臺小姐很利索地就辦理好了入住手續,遞交給了夏蘇一張房卡。
“這是您的房卡,請收好。”
夏蘇原本是很平靜的心理,想着回到房間她就好好睡一覺,今天她被裴易弄得一團糟,但是卻又不能夠對着裴易動怒。
就當她準備拿着房卡走向裴易的時候,忽然,低頭看了一眼手中那張孤零零的房卡,心驚。
她連忙轉身又跑回到了前臺,立刻詢問前臺小姐:
“爲什麼只有一張房卡?是不是還漏了一張?”
因爲在正常人心目中,秘書陪老闆來出差,理應是有兩個房間的。
夏蘇以前常常同裴易一起出去,每一次她的房間都被安排的裴易的隔壁。
但是這一次…….
“等一下,我幫您確認一下。”前臺小姐有着良好的禮儀,笑着迴應夏蘇。
夏蘇頷首,深吸了一口氣。
幾秒鐘後,前臺小姐從電腦屏幕前擡起了頭,苦笑着對夏蘇道:
“不好意思,的確只有一張房卡,因爲您預訂房間的時候只預約了一個vip套房。”
夏蘇心驚更甚,連忙要求:
“再幫我查一次吧。”
怎麼可能只預約了一個房間?以前陪着裴易每一次出差的時候,她都會很細心地把自己的房間安排在裴易的旁邊,這樣一來出門的時候方便,二來晚上只要裴易萬一突發什麼狀況,她都能夠應付地過去。
“不好意思,的確只有一個房間。”前臺小姐也有些無奈了,看着眼前的夏蘇心底想着這位客人預約房間的時候難道不會看仔細嗎……
殊不知,這房間根本不是夏蘇預定的,而是裴易的新秘書!
裴易在身後似乎等的有點不耐煩了,闊步走上了前來,蹙眉詢問:
“爲什麼這麼久?”
夏蘇連忙仰頭看着裴易不悅的臉龐,她的臉色也有些不悅了:
“爲什麼只預約了一個房間?”
裴易聞言,眉心更加緊皺了三分,臉龐上顯而易見地掠過了一絲不悅的神色。
但是裴易顯然要比夏蘇冷靜一些,他並沒有再在房間的預約上面糾結太久,而是直接對前臺小姐道:
“麻煩再開一間房。”他做事一向果斷,既然只預約了一個房間,那麼就再開一間好了。
但是前臺小姐卻浮上了爲難的神色,看着裴易的臉龐微微有些泛紅。
像裴易這樣的男人,無論是哪個女人看到應該都會心跳加速的。
“抱歉,我們酒店的房間已經在幾天前就預約完了。”
這家酒店是l市最豪華的酒店,每次的主客人數都是爆滿,根本預約不到房間。
夏蘇蹙眉,臉色沉了沉:“那怎麼辦?”
夏蘇這句話其實是對前臺小姐說的,但是落入裴易的耳中彷彿夏蘇是在跟他說話一般。
裴易異常平靜地迴應了夏蘇:
“住一間房。”
說完,拿過夏蘇手中的兩箱行李,徑直往電梯走去。
夏蘇先是愣在了原地,一時間都沒有回覆過思緒來。什麼叫做,住一間房?
幾秒鐘之後,夏蘇連忙轉身小跑跟上了裴易的步伐。
前臺小姐看着這一對男女,心底不禁狐疑。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這兩人看上去關係異常疏遠,因爲他們走路的時候都保持着一前一後的距離。
但是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又並不是真的那麼疏遠,因爲當男人得知只有一間房的時候特別坦然鎮定。
17層,vip套房內。
夏蘇從走進來一開始臉色就一直有些不大好,裴易的新秘書是什麼想法她怎麼會不知道?這種把戲在她看來不過是小兒科而已。
見得多了去了。
但是新秘書這樣做歸這樣做,何必要牽連到她呢……
她倒吸了一口氣,一邊幫裴易收拾行李,將他的衣服全部掛在了櫃子裡,一邊沉思。
就連裴易已經走到了她身後都渾然不知。
她回過身去,看到裴易的時候簡直嚇了一跳。
她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詫,蹙眉看着裴易:
“嚇死我了…….”
裴易的目光很平和,說話的口吻就像是孩子寫保證書一般:
“這是最後一次。”
“什麼?”夏蘇有些沒有聽明白,蹙了蹙眉心,樣子很好看。
夏蘇原本不是太美麗的女人,只不過她常年跟着裴易在職場和商場上面摸爬滾打,身上練就的那一份氣質是別的女人比不來的。
裴易蹙眉,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笨?
“這是最後一次我讓你陪我出差。”他的話一定要說破她才聽得懂。
既然這麼能夠揣摩他的心思,怎麼連這麼簡單的話都聽不懂?
夏蘇停頓了兩三秒鐘,忽然苦笑扯了扯嘴角:
“哦…….不過下次帶你的新秘書出來的時候,還是留一個心眼比較好,現在的女孩子,壞心眼都特別多。”
她絲毫不避諱地開口,繞過裴易的身旁進了他身後的洗手間。
裴易卻是跟了上去,站在洗手間的門口看着裡面開始更換毛巾的夏蘇。
她留給他的身影永遠都是忙碌的,似乎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什麼意思?”他靠在門沿上面,佯裝沒有聽懂的樣子。
夏蘇苦笑看着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哭笑不得,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你明明知道的。幾天前預訂房間的時候應該還不止有一間房,但是你的新秘書可能很樂意跟你一起共度良宵,所以故意只預約了一間。”夏蘇的嘴角有慘淡的笑意,現在的女人,都這麼不要臉的嗎?
作爲裴易的秘書,縱然裴易年輕多金又英俊,但是她是從來都不敢對他抱有太大的非分之想的。
非分之想有,畢竟她是爲了裴易才進的l&p,做了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也不在行的工作。
但是她是絕對不會逾越雷池的。
但是很顯然,裴易這次身邊招來的新秘書,才上任幾天就想要和裴易發生點什麼了。
不過……聰明反被聰明誤,裴易這一次根本就沒有要帶上他新秘書的意思。
裴易倒是很坦然地接受了夏蘇的這一觀點,面上也沒有表現出來不悅的神色,只是淡淡說了一句:
“女人有這樣的心思,很正常。不過是平常的把戲,不是被你看穿了嗎?”
夏蘇的心底忽然涼了涼,其實她知道,裴易這幾年身邊一直沒有異性出現並不是因爲他不需要正常的需求,也不是因爲他不喜歡女人,而是因爲在他心裡一直藏着另外一個人。
這個人的存在,是讓夏蘇怎麼也不敢跨越雷池半步的。
夏蘇深吸了一口氣,一邊走出了洗手間一邊道:
“當時我交接職位的時候明明跟她說的很清楚,告訴了她不能夠對你有非分之想,事無鉅細我全部打了表格給她的,她一點都不知道領悟。”夏蘇似乎有些埋怨新秘書的不盡職。
裴易扯了扯嘴角,看着夏蘇的目光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的確,她沒有你好。”
這句話太過於曖.昧不清了,聽入夏蘇的耳中讓她渾身震顫了一下。
在她心亂萬分的時候她一想到說出這句話的人是裴易,便立刻冷靜了下來。
裴易是一個雖然會開玩笑,但是卻是一個絕對不會跟女人搞.曖.昧的男人。
他這句話的意思,或許真的只是單純的想要表達夏蘇作爲一個秘書很盡職的意思。
夏蘇也沒有多想,只是隨口道:“可是你不是說了嗎?我也有自己的生活。這樣的事情,這是最後一次了。”
她遞給他一杯茶水,他隨行的行李箱裡放了很多速溶的咖啡,他喜歡喝咖啡。
裴易從夏蘇手中接過茶杯,面色有些不悅,夏蘇看見了立刻道:
“醫生不是告誡過很多次了嗎?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能夠喝咖啡,茶水已經是極限,最好喝白開水。”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繼續開口,眉心緊蹙在一起,
“你的新秘書不會海天天泡咖啡給你喝吧?”
裴易不可置否地輕頷首,呷了一口手中拿着的西湖龍井,臉色淡然:
“爲了討好我,她的確這麼做了。”
夏蘇倒吸了一口冷氣,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扔下了手中裴易的衣服,蹙眉看着裴易;
“那你也喝了?”
裴易坦然:
“盛情難卻。”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臉都沒有紅一下。
夏蘇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索性什麼都不說了,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裴易。
裴易開口:
“有沒有物色好結婚的對象了?”
這句話一問出口,場面就變得相當尷尬了。夏蘇心亂了亂,她伸手連忙捋了捋頭髮避免尷尬:
“家裡人在幫忙張羅着相親,我……我還不知道。”
她心虛了,因爲家裡人根本就沒有幫她物色相親的對象。
這一切不過是她對裴易撒的謊。
遠在山區的夏蘇家人都以爲夏蘇在a市過得很好,都以爲她已經有一個交往多年的男朋友了。因爲這是夏蘇撒的謊,她不敢告訴家裡人她到現在連一場戀愛都沒有談過,這樣的年紀還沒結婚在山區已經算是老姑娘了,要是再說沒有一個穩定交往的男朋友,家人裡估計會直奔a市來聲討夏蘇的。
“哦?說說看你的標準,或許,我可以幫你物色。”裴易開口,這句話卻是讓夏蘇震驚了。
他……他要幫她介紹結婚對象?
這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過會出現的情形,一時間臉色都變了。
“不用了……”夏蘇連忙搪塞了過去,但是裴易卻是不依不饒的。
裴易坐在了沙發上,拿着手中的玻璃茶杯,饒有興致地打量着站在他面前顯得有些侷促的夏蘇。
“說說看也無妨。如果你能夠留在a市,我也很高興。”
夏蘇心底苦笑。很高興什麼?她留在a市,她就能夠隨叫隨到了是嗎?
她就知道,前段時間裴易說的讓她要有自己新的聖後,不過都是唬人的。
這麼些年,她離不開他了,他也一樣離不開她。
只不過是她樂意承認,而他不樂意罷了。
既然他想要聽,她沒有不說的道理。
於是她便坐到了牀位,和坐在沙發上的裴易面對着面:
“我沒有多少要求,只要我自己喜歡就好。”
“所以,你喜歡什麼樣的?”裴易手中的茶仍舊處於溫熱的狀態,捧在手心裡很舒服。夏蘇給他的感覺其實就像這一杯茶,並不是他所喜歡的味道,但是卻長期依存着沒有辦法割捨。
像夏蘇這樣的存在其實很可怕,等哪一天她離開了,裴易就會像是被折斷了翅膀的鳥一般,任憑自己怎麼飛也飛不起來了。
所以這一次來l市出差,他最終還是決定帶上她。
不因爲其他原因,只因爲這一次出差事出緊急,最瞭解他起居的,莫過於夏蘇。
要是換做以往,就連裴易的行李都是夏蘇幫忙收拾的,每一次都是如此。
“普普通通就好,沒什麼要求。只要……對我好就行。”夏蘇的十指不自然地糾纏在了一起,她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一時間竟然五味雜陳,口裡心裡都泛着苦澀的味道。
“你的想法還真是普通。”裴易很不客氣地挑破,冷靜開口,“我會幫你物色。你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了,是我耽誤了你的青春。”
這句話一出口,夏蘇的喉嚨裡像是卡住了什麼一般,她立刻恍然擡頭,看着裴易的臉龐瞬間僵持在了原地。
但她還是深吸了一口氣開口:
“沒有的事,是我自己樂意的…….”
裴易看着她低眉順臉的樣子,心底不禁有一絲愧疚掠過,但僅僅是掠過而已,以爲夏蘇對於裴易來說,只是一個秘書,仙子阿連秘書都不是了。
“這四年我一直昏迷,你辭職在療養院一直照顧我,我也很感激你。”這些話從裴易口中說出,反而顯得更加疏遠了,讓夏蘇聽着很不舒服。
她蹙了蹙眉心,臉色頓時有些僵持。
他說的雲淡風輕,但其實這四年裡她經歷了什麼他根本不會知道。
夏蘇的老家在山區,條件很不好,她每個月都要寄一筆生活費生活費回去供兩個弟弟唸書。在這四年裡,她起初沒有再去找另一份工作,因爲她擔心自己一旦工作了就沒有時間去照顧裴易了。
所以起初的那一段時間,她完全是靠着前幾年工作攢下的一點積蓄過活的,但是沒有收入,很快她就變得入不敷出了。
她每天都在盼着裴易醒過來,她當時真的只有這麼一個簡單的想法而已。
後來,她實在堅持不下去了,每天自己只能吃一頓飯,人一瞬間消瘦了很多很多。
她這纔去找了一份法律顧問的兼職,她一邊替這家小公司做法律顧問,一邊每天往療養院跑。大多數時間,她都是在他病牀前自言自語地說話的,縱然知道裴 шшш _тTkan _¢O
易聽不見,但是她還是喜歡在他耳邊說話。
因爲她知道每一句話都很珍惜,裴易一旦醒了過來,她就不可能跟他說這些話了。
有些話,只有在他睡着的時候她纔敢說出口的。
夏蘇陷入沉思了很久很久,都沒有看見期間裴易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其實夏蘇所做的裴易都知道,他醒來後醫院的護士就告訴他,有個女人天天會來療養院陪她,夜晚更是就睡在病房的長椅上面。
護士說她傻,病牀上的是植物人,她晚上完全可以回家去睡覺的。
女人只是朝護士苦笑,每一次都這樣,什麼話都沒有說,第二天照樣來。
其實護士和裴易都不知道,她之所以睡在療養院的長椅上,是因爲她替小公司左法律顧問那點微薄的工資已經支付不起她的房租了。
這幾年也有不少公司看中她的高學歷和好成績,多次邀請她做全職的法律顧問,也有大型的律師事務所也來邀請她,但是都被她拒絕了。
一旦全職,她就不能時常陪着裴易了。
她爲他犧牲了很多,他只知道其中最小的一部分。
裴易忽然開口,將夏蘇的思緒拉了回來:
“今晚你睡牀。”裴易起身,似乎要去洗手間洗澡,夏蘇卻叫住了他,有些吞吞吐吐:
“那你睡哪裡?”
她一緊張說話就有點磕磕絆絆的。
裴易扯了扯嘴角,目光瞥了一眼一旁的沙發:
“沙發。”
這句話一出口,確實將夏蘇怔了怔,但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裴易已經走進了洗手間,沒過幾分鐘就從裡面傳來了淋浴的聲音。
夏蘇不安地坐在牀位,伸手摸了摸頭,現在她真的是已經焦頭爛額了。
等裴易從洗手間出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後,裴易很順手地拿過了手機,這才發現從下飛機到現在一直忘記了開機。
剛纔他再情急之下還扔掉了她的手機。
一開機,撲面而來的電話,裴易皺緊了眉心。
電話裡面大多數全部都是裴家人打來的,他有些不好的預感,隨即撥通了秦一珍的號碼。
電話那頭的秦一珍很快就接聽了,話語很着急的樣子:
“哎呦兒子啊,你到底在哪裡啊?整個裴家的人都在找你!”
“出什麼事了?”裴易沉了臉色,她知道能夠驚動整個裴家,事情就不會簡單了。
他一問出口,秦一珍便立刻道:
“我跟你說,裴斯辰昨天晚上出了車禍,現在還在icu,沒有完全脫離生命危險!”
從秦一珍的口吻裡面,聽得出有一絲冷眼旁觀的味道:
“裴斯辰是死是活我們管不了,但是現在全裴家重要的幾個人都去醫院了,就你不在,我擔心落人口舌。”
裴易的心瞬間提了起來,他的臉色陰沉:
“怎麼會出車禍?”
昨晚,他去鹿港酒店的時候,裴斯辰不是也在的嗎?
秦一珍冷哼了一聲:“我們都不知道,鬱卉文連裴斯辰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麼樣都不願意告訴我們,估計是爲了封鎖消息。哼,真是風水輪路轉啊,讓他們也嚐嚐四年前我們嘗過的滋味。”
“媽。”裴易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話語顯得有些不悅,
“我現在在l市,在考察一塊地皮,明天約了人談這塊地皮的項目,我不可能爽約。”
秦一珍一聽,瞬間明白了兒子的意思。
難怪l&p和裴家的人都不知道裴易去了哪裡,去幹嘛了,原來,他是有自己的計劃,而這個計劃,不能夠告訴任何人。
“那你得先把事情昨晚再回來,裴家這邊,我替你擋着。”秦一珍很認真地道。
“恩,媽,一旦阿辰有消息,你立刻聯繫我。”裴易的話更加認真嚴肅,因爲他知道秦一珍對鬱卉文和裴斯辰的敵意,所以特地囑咐道。
秦一珍有些不悅,其實她根本不願意搭理裴斯辰的病情,但是礙於兒子,她還是點頭道:
“好,我知道了。你安心做你的事情,裴斯辰這邊我會時常告訴你近況的。”
“恩。”裴易頷首,收了線。
在一旁一直聽着裴易講電話的夏蘇也已經大致纔出了三分,心懸了起來。
在裴易收線的時候她立刻走上前詢問:
“是裴斯辰出車禍了嗎?”
“恩。”裴易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機隨手扔在了牀上。
夏蘇因爲常年呆在裴易的身邊,已經對他的事情瞭如指掌了,在聽到車禍兩個字的時候她便已經想到了些什麼,於是便對裴易道:
“現在裴斯辰出了車禍,萬一有人嫁禍給你怎麼辦?”
夏蘇的擔心也並不是沒有一點道理的,畢竟商場如戰場,一場車
禍就足以毀掉另外一個人。
“當初你出了車禍所以你不知道,當時所有人都懷疑那場車禍是裴斯辰製造的,當時裴斯辰背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黑鍋,現在案件重演,難免有人會懷疑你的。”
“黑鍋?哼。”裴易只是勾了勾嘴角,什麼話都沒有繼續說下去。
夏蘇被他說這句話時候的眼神嚇到了,她立刻深吸了一口氣,坐到了裴易的身邊,此時她也顧不上什麼了,連忙道:
“把你的手機借我,我打電話給心瓷,心瓷跟裴斯辰是最熟悉不過的了,她一定知道些什麼。”
夏蘇幾乎都沒有徵得裴易的同意就從他手中搶過了手機。
按下了心瓷的號碼,但是得到的結果卻是關機了。
------?----
a市。喬宅.
心瓷的手機在江水裡面浸泡地太久了,現在已經壞了。壞了的,還有她的身體。
她躺在臥室的大牀上,原本秀氣的眉目此時全部皺在了一起。
她覺得頭很沉很沉,冰冷的江山讓她發燒了。
此時臥室的門被推開,喬博年走了進來,手裡拿着一杯清水和一些藥。
“先把藥吃了,如果燒不退就去醫院。”喬博年話語很嚴厲,絲毫不容心瓷拒絕。
但是心瓷卻是將頭偏了過去,不去看喬博年。
喬博年一把將心瓷從牀上拽了起來,目光嚴肅:
“吃藥。”
“不想吃。”心瓷的臉色蒼白虛弱,不僅僅是因爲生病的緣故,而是這兩天她的確是虛脫了。
“必須吃!”喬博年將水杯遞到了她面前,但是卻被心瓷一把甩開,玻璃杯差點從喬博年的手中飛出去,掉落在地。
“我說了我不想吃!”心瓷深吸了一口氣,她覺得胸口有些窒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心臟疼痛劇烈。
或許是發燒和受寒牽動了舊疾。
下一秒,喬博年忽然將心瓷的藥放入了自己的嘴巴,猛地灌了一口水,忽然伸手碰住了心瓷的臉龐,強行將自己口中的藥灌入了心瓷的口中。
“嗚嗚嗚……”心瓷被喬博年突如其來的動作憋得喘不過氣來,她用力地去推開他,但是怎麼也沒用。
喬博年太過霸道,她的力氣根本不值一提。
幾顆藥丸就這樣被送進了心瓷的肚子裡。
“喬博年你瘋了?!”心瓷用力擦拭了一下嘴角,差點蹭破了嘴角的皮。
她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喬博年卻是認真地看着她:
“我是瘋了,隋心瓷,你最好把病給我養好!否則,我不會讓你出門。”
心瓷冷笑:“你不讓我出門,是擔心我偷偷跑出去看裴斯辰嗎?哼,你放心,我說過不會去見他就是不去見他。你不用限制我的自由。”
心瓷這些話說的倒是很淡定很淡定,不像是平日裡的她。
喬博年皺眉,看着心瓷這幅樣子,他反而有些不安:
“鬱卉文到底對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啊,不過是告訴了我一些裴斯辰現在的近況而已。你以爲她會跟我說什麼?她恨不得我早點走纔好。”心瓷撒了謊,是因爲她根本就沒有要告訴喬博年的意思。
喬博年沉眉:
“實話?”
“喬博年你很過分。”心瓷瞪着他。目光不悅。
但是下一秒,喬博年卻是伸手輕輕擁住了心瓷的肩膀,讓給她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這樣親密的舉動讓心瓷驚了驚,但是她卻沒有反抗。
“隋心瓷,記住,無論我做的多過分,都是爲了你好。”
這句話一出口,讓心瓷的心瞬間顫抖了一下…….
(ps:這個章節主要是夏蘇和裴易的戲,也僅此一章而已,男女主還有喬博年肯定還是主場啦~~~~恩,三萬更完了,我要睡覺啦。早上五點半的鬧鐘爬起來寫到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