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韓予默故意瞪他，“你難道不知道，爸爸去了不一定能阻止你媽媽，但是不去就一定能阻止嗎？”
“真的？”小傢伙學着他的樣子瞪回去。“跟兒子說說，你打算怎樣不出面阻止啊？”
“現在想起來我是你爹了？”
“你本來就是我爹嘛！”小傢伙一改之前的嘴臉，笑嘻嘻的摟住他的脖子，“別那麼小氣嘛，我媽媽就從來不跟我生氣，你應該學學媽媽的好脾氣！來，告訴兒子，你準備怎麼做？”他一邊說還一邊把耳朵湊過去。
韓予默終於沒能忍住，沒好氣的拍拍他的腦袋，笑道：“你想知道，就自己回去看！”
“真小氣！回去也要跟媽媽告狀，叫媽媽不要理你！”小傢伙罵罵着從桌子上下來，牽着蘇北辰的手走了。
鬱紫央脾氣好？
只怕她是對所有的人都好，唯獨把她的壞脾氣，全都給了他。
韓予默搖頭笑笑，送走了他們，坐到辦公桌前開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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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放心了？”
“嗯！”
想到之前他和他爸爸對薄公堂的一幕，蘇北辰就想笑，“你爲什麼要對你爸爸那麼壞？”
“誰叫他之前欺負我媽媽來着。”惡整了老爸一頓，小傢伙這會兒又是笑又是唱的，嘴裡哼着那首《老婆最大》的歌詞。
“你還是趕緊坐好吧，你媽媽就在前面。”
可不是嗎？遠遠的，就看到鬱紫央正站在鬱家大門口，看到他們的車子時，她才鬆了一口氣。
鬱懷恩一看到她，趕緊端端正正的坐好。
“我說，你幹嘛這麼怕你媽媽啊？”
“不是怕！姨夫，你不知道媽媽爲了把我養大有多辛苦！”
“是嗎？你知道？”蘇北辰真懷疑，他一個孩子他知道多少？
面前正好有個紅綠燈，他乾脆停下了車子，聽小傢伙說。
“其實，我也不知道多少啦。就是有一次我聽到了士旗叔叔和子勳叔叔在說，我一生下來生病花了好多錢，媽媽堅持要把這筆錢還給他們，所以一直拼命工作，而且啊，媽媽常常爲了讓我吃好一點，她都吃不飽呢！”
“你怎麼知道你媽媽沒有吃飽啊？”
“因爲我每一次過生日，媽媽都會給我買蛋糕買禮物啊，可是這樣一來就會超支，我常常在我生日前後的那段時間裡，看見媽媽揹着我偷偷就着鹹菜吃饅頭，喝水。還有啊，微微阿姨常常叫媽媽和她一起去逛街，可是每一次媽媽都不會給她自己買衣服，都是給恩恩買。”
“你們怎麼會過成這樣呢？那個喬家的幾位叔叔不是很照顧你們嗎？”蘇北辰好奇的問。
小傢伙說着說着就低下了頭去，聲音越說越小了：“因爲媽媽跟我說，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他知道這話的意思，欠的恩情太多了，就還不清了。
蘇北辰不說話了。
看來，他們瞭解的都還不夠全面，恩恩雖然小，但是他是跟紫央生活在一起的人，只怕有些事情還是他看得最清楚、也體會的更深切吧！
沉重的嘆了一口氣！
面前的紅也終於燈變了，他又發動了車子。
小傢伙哀傷的神情在看到他媽媽的時候，他瞬間又揚起了笑容。真
不知道他小小的年紀，是怎麼做到這麼深的僞裝的？是習慣了嗎？
“恩恩，這一大早的，你上哪裡去了啊？怎麼媽媽一回來就沒見到你？”紫央笑着抱起他。
他指指蘇北辰手中的手提袋，“因爲恩恩想念以前的豆漿油條了，所以拜託姨夫跟我一起出去吃嘛！媽媽，你想念嗎？”
“想啊！”
小傢伙笑嘻嘻的去親吻她的臉，在她耳邊小聲的說：“媽媽，恩恩愛你！”
“乖寶貝，今天是怎麼了？對媽媽這麼熱情啊？”紫央笑問。
小傢伙討好的笑：“媽媽，沒有啦，恩恩還和以前一樣！走了，我們快進去！”他要知道，爸爸怎樣能不出面阻止這場訂婚典禮，他真的能阻止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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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央啊，你們到哪裡去了，到處都找不到你們。”
莫老太太從客廳裡出來就看到他們母子兩個手牽着手往回走着，她笑眯眯的迎了上去：“紫央，我給你挑選了好幾套禮服，走，我們進去看看。”她似乎已經把鬱家當成她家了。
“莫奶奶，我也要去。”小傢伙不等媽媽開口就搶先道。從他的表情上實在看不出什麼來，但是小手緊緊攥着紫央的手，就是不鬆開。
莫老太太便走到他另一邊，牽住他的那一隻手，和紫央一起進到客廳，上到二樓她的房間。
鬱擎天、蘇北辰、鬱淺藍均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上，看着他們上樓，他們的表情看起來都有一些抑鬱。小樂樂被淺藍抱在懷裡，她自己則抱着她的洋娃娃，看大人都不說話，她自己也悶悶不樂的。
“爸，你真的同意姐嫁給那個莫柏森？”淺藍問。
鬱擎天氣定神閒的笑了笑：“有何不可？”
現在這年頭，結了婚都還能離婚，何況只是訂婚？更何況，最後時刻不到，誰又能知道事情會怎樣？
“爸！”
“藍兒，稍安勿躁！”蘇北辰命人拿來棋盤，“爸，我們下盤棋吧！”
“也好！”下完棋，時間就差不多了吧！
鬱淺藍狐疑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你們兩個是不是知道什麼？你們是不是有預謀的？”
“什麼預謀不預謀的？”鬱擎天瞪了她一眼，“我們什麼也不知道，收起你的好奇心，去幫你姐姐挑衣服吧！”
淺藍沒轍，拉着女兒來到紫央房裡。
“淺藍，你來的正好，來幫你姐姐看看，穿哪件比較好呢？”莫老太太熱情的招她進房，不過就是太熱情了，拿誰都不當外人。
“那件紫色的就挺好啊！”鬱淺藍隨手指指牀上的那件紫色禮服。
那是紫央從韓予默那裡穿回來的，其他的全是莫老太太準備的紅色。
自己的婚姻大事鬱紫央都這麼隨意了，更何況是幾件衣服？對她來說，穿什麼都無所謂吧，畢竟，要嫁的那個人已不是她心裡的那個人。
“紫央，你在發什麼愣？快去試試啊！”莫老太太拿着一件紅色的禮服湊到她面前。
她看着那滿牀鋪滿的紅色，什麼也沒說，拿着莫老太太遞過來的那一件走進了試衣室。
應該是莫柏森過世的妻子喜歡穿紅色吧？紫央這麼想着。
對
於今天的訂婚典禮，她實在提不起精神來。
鬱淺藍坐在沙發上，一左一右坐着兩個小傢伙，三個人均是神情鬱悶的看着莫老太太熱情的忙裡忙外。這場訂婚宴似乎與鬱紫央莫柏森無關，似乎與所有人無關，自始至終最高興的，只有莫老太太。
“我看這件不錯，就這件吧！”莫老太太似乎也看出她的無精打采了，也不再一件件的要她試。“不過你臉上的妝太淡了，需要再畫一下，我去叫化妝師過來。”
“不用了，我自己來吧！”鬱紫央實在無法忍受這種被人盯着指揮着的感覺了，她終於正色說了一句話：“伯母，淺藍，你們都出去歇會兒，喝點茶吧，接下來我自己就可以。”
“你真的可以嗎？”莫老太太不信任似的問。
“是的。”
淺藍一句話也不說，已經拉着樂樂出去了。她已經受不了屋裡那股壓抑的氣氛了。
莫老太太遺憾的看看牀上的那些禮服，準備牽着恩恩也出去。小傢伙卻在這個時候跑向了紫央身邊，小聲的問：“媽媽，恩恩可以留下來陪你嗎？恩恩保證，一句話也不說，不會吵到媽媽，好不好？”
“好！”
待到莫老太太出去以後，恩恩跑到門口關上門，並且從裡面反鎖上，然後回到紫央身邊。
紫央抱起他，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裡沒有一點點的歡樂神采，她抱緊了他：“恩恩，你是不是有話想跟媽媽說？”
小傢伙搖搖頭。
“那你是不是困了，想讓媽媽抱着你睡覺啊？”紫央撐着笑容逗他。
小傢伙再度搖頭。
紫央無奈極了，心痛極了，“恩恩，媽媽知道你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孩子，你只是不想看到媽媽傷心，所以你總是很乖巧很懂事。恩恩，你跟媽媽說實話，你是不是不希望媽媽和莫叔叔在一起？”
“不是。”他搖搖頭，“只要恩恩能和媽媽在一起，只要媽媽開心，恩恩就開心了。”
“乖寶貝！”紫央忍不住抱緊了他。
小傢伙靠在她的肩上，聽不到她的哭聲，但是他的脖子裡熱乎乎的，溼潤潤的，他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抱着媽媽的脖子大哭起來。
一邊是他的親生父親，
一邊是拿他當親孫子待的莫老太太，
一邊是一個永不可能完整的家，
她該怎麼選擇？
怎麼選擇，纔是對這個孩子好的？
“媽媽，要不我們走吧，去找子勳叔叔，恩恩想念子勳叔叔了。每一次他帶恩恩出去玩，恩恩都會玩的很開心，還有子勳叔叔的那些女朋友，她們對我也好好，我喜歡子勳叔叔……”小傢伙一邊哭一邊說。
可是，跟他們在一起之所以快樂是因爲他們都還沒有結婚，等到他們都結了婚，都有了自己的家庭，都有了自己的孩子，恩恩的痛苦就會再次隨之而來了……
一個什麼樣的選擇，才能讓她的恩恩平安快樂呢？
……
“怎麼畫個妝這麼久還不下來啊？”莫老太太在客廳裡走來走去。
他們的訂婚典禮是在鬱家舉行的，十一點鐘就準備開始。但是眼看着就到十一點了，鬱紫央和鬱懷恩還沒有下來，有人上去看了一次，但是他們從裡面將門反鎖了，外面的人也就沒有敲門，只能耐心等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