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母被他一句話震得耳朵嗡嗡作響,還有他最後的那句話,他是不是也是別人生的雜種?
他怎麼能這麼想?
他是她的兒子,是她唯一的兒子,是她相依爲命的兒子,她這一輩子,都只爲他好啊!他怎麼就不明白呢?
───────────—─——慕若作品────────────———
“鬱哥哥,你看,那個奶奶是不是在看你啊?”
體育課上,同班的一個小女孩發現了韓母的注視,立刻向鬱懷恩“報備”。
鬱懷恩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是韓母以後,他朝她跑了過去,本來是想喊一聲奶奶的,但想到她上次那麼嚴厲的說不要喊她奶奶,他便住了口,學着媽媽的口氣稚聲稚氣的喊了一聲:“韓夫人,您好!”
“你好!”
她蹲下身,摸摸他的小腦袋。
剛剛他在和小朋友玩的時候,她就看了他好一會兒了。不得不說,有些地方他和韓予默小時候真的很像,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們都是單親家庭長大的緣故,都不會大聲的說話或者笑,尤其是他皺眉的時候,小小的眉頭緊巴巴的皺起來,真的和韓予默小時候一模一樣。
怪不得,兒子都沒驗,他就相信。
這麼小的孩子,他應該是無辜的,可是,只要一想起他是鬱紫央肚子裡生出來的,她就沒辦法喜歡他。
“韓夫人,您要沒事的話,恩恩就去上課了啊!”看她臉色陰晴不定的,時好時不好,恩恩有點害怕她。
“孩子,先別走。”她拉住他,從包裡拿出一盒包裝的很精美的巧克力,“我聽說你喜歡吃巧克力,我送巧克力給你吃,好不好?”
“不,”小傢伙搖搖頭,“恩恩不喜歡吃巧克力,因爲每次恩恩給媽媽吃巧克力,媽媽都會親親恩恩,所以恩恩喜歡巧克力,並不喜歡吃。而且媽媽還說,乖孩子不應該要別人的東西,這是不好的行爲。”
“是嗎?你媽媽這樣跟你說?”
“嗯!”他用力的點點頭。
這麼一個乖巧懂事又可愛的孩子,爲什麼偏偏是鬱紫央生出來的呢?
韓母在心裡感嘆着,臉上卻還是帶着笑意,“這樣,恩恩,我有幾句話呢,想跟你媽媽說,你幫我轉達給你媽媽好不好?”
“好!”
太難聽的話不能說,否則韓予默知道了不會原諒她。她想了又想,最後還是選擇了含蓄一點的方式:“恩恩啊,你回去了就跟你媽媽說,好女人是不應該和很多男人來往的,這樣的女人不值得被人珍惜。還有,有些人是註定不屬於她的,不能強求的不要強求,否則,就會一輩子受苦,她的孩子也會因她而受苦,記住了嗎?”
“記住了!”
“那你再念一遍給我聽,好不好?”
“好!”他點點頭,努力模仿着她的口氣說:“好女人是不應該和很多男人來往的,這樣的女人不值得被人珍惜。還有,有些人是註定不屬於她的,不能強求的不要強求,否則,就會一輩子受苦,她的孩子也會因她而受苦。”
“真乖!”一字不差的。
她也不在乎鬱紫央聽到會不會知道是她說的了,只要她的目的打到了,就行了!
“韓夫人,再
見!”
小傢伙朝她揮揮手。
當然,他不知道她口中的“這個女人”指的就是她媽媽,所以一回家,就把這句話一字不漏的背給了紫央聽。
鬱紫央當場變了臉色,忙問:“恩恩,這話是誰對你說的?”
“韓夫人!”
“你怎麼知道她是韓夫人?”
“因爲那次在予默叔叔家裡,恩恩見過她的啊,您一直叫她韓夫人,您忘了嗎?”恩恩奇怪的看着媽媽。
他的記憶裡,一向好的驚人。
鬱紫央愣了好一會兒,臉色慘白的有些嚇人,經兒子一再的喊她,她才稍稍回過了神,問:“除此之外,她還有沒有跟你說別的?”
“沒有。她只送了巧克力給恩恩吃,不過恩恩說媽媽說過不讓恩恩隨便接受別人的恩惠,她就沒再堅持了……媽媽,您怎麼了?”他有些不理解,爲什麼媽媽聽到韓夫人的話之後,會這麼害怕?
其實,她不是在害怕,她是憤怒。因爲不能在兒子面前表現出來,但是太憤怒了,她氣得手在顫抖,身體也在顫抖。
韓夫人,你爲什麼這麼狠?
對於一個孩子,你也不能放過?
但是小傢伙不理解她的心思啊,還天真的望着她,問:“媽媽,韓夫人說的這個女人,是誰啊?”
鬱紫央說不出話來,只能緊緊的抱住他。“恩恩,答應媽媽,以後不管誰到學校裡看你,只要不是你身邊最親近的,就不要輕易和對方說話,知道嗎?或者你就先告訴老師,讓老師陪着你,千萬不要自己再這樣跟人說話了……”
老天!
她的恩恩才這麼小,韓母怎麼狠得下心?
恩恩總有一天會長大,長大之後知道韓母口中的壞女人指的是她的時候,恩恩會怎麼想?
不,她不能在容忍下去,那個女人根本就有神經病,她找了一次恩恩,難保不能再第二次找上恩恩,她一定要去跟她說清楚。
韓家——
“糊了糊了!又糊了哈哈!!”韓母大聲笑着,一邊笑一邊收錢。
“韓夫人,你再糊下去,我們可就回不了家了。”其中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婦人開玩笑的笑。
鬱紫央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上,很受不了的聽着這誇張的笑聲,她是故意的嗎?自從自己坐在這裡,她連糊了N把了,真懷疑她是不是出老千,不然就是別人讓她的。
一下午了,還沒打夠嗎?
她不由得望向自己的手錶,再有十分鐘,自己來到這裡就足足三個小時了。可是那桌人還搓麻將搓的興致勃勃的,難道要她等到他們打完牌嗎?
不!
她決定不再等了,站起身走到那桌婦人面前:“韓夫人,您已經讓我等了三個小時了,請問您‘忙’完了嗎?我們是不是可以談談了?”
她特意把那個忙字咬的重重的。
韓母卻不理她,彷彿她不存在一樣。
其他的三個人面面相覷,最後說:“韓夫人,既然你有客人在,要不咱改天再打吧!”
“是啊是啊,你先忙吧,人家都等了你好久了!”
“不用理她,我們接着打。”韓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又繼續去搓麻將,一邊搓還一邊漫不經心的說:“
晚輩和長輩說話,一點教養都沒有,真不知道你媽是怎麼當媽的。”
“那您把客人晾着三個小時,自己卻在這裡打麻將,這就是您的教養?”可惡的老太婆,明知道她媽媽早就去世了,還在這裡侮辱一個過世的人。
真不知道世界上怎麼會有韓母這樣的人?
這韓母,真算是一個奇人了!連同桌打牌的幾個婦人都覺得她這樣有些過分,大家都覺得不好意思了,但她卻絲毫不覺得自己這麼說這麼做有什麼不對,依舊面不改色的打着自己的麻將。
鬱紫央看她這樣,忍無可忍,閉上眼睛狠狠吸了一口氣,然後,毫不猶豫的一把掀翻了她們的麻將桌。
“啊——”
“要死了……”
“怎麼回事啊?”
三個婦人尖叫着趕緊跳開,躲開了被推翻的桌子,但剛剛壘好的麻將散了一地,沒有誰不被波及的。只有韓母,穩穩當當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
鬱紫央既然敢掀,就想到了後果。不過是被麻將砸了幾下而已,能有多嚴重?她不想去跟這些惺惺作態的貴婦人們糾纏什麼,很乾脆的看着韓母:“韓夫人,現在可以談了嗎?”
“真是的,你們要談,也不至於把桌子掀了啊。”
“就是,難怪韓夫人說你沒教養。”
“三位夫人!”紫央憋着氣,忍耐着:“我與韓夫人有很重要的事要談,三位夫人可否離開一下?!”
“神經病!”
“沒教養!”
“瘋子……”
三個婦人罵罵咧咧的走了,最後一個臨走前還看了看那滿地的狼藉。
紫央沒注意到她怪異的神情,只看着韓母:“現在,您開心了?”
“我有什麼好開心的?”
“你故意罵我媽媽,你明知道我媽媽早就不在了還這麼說,不就是爲了激怒我,要別人罵我嗎?”她真搞不懂,爲什麼五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麼弱智。
韓母微微一愣,沒再說什麼,起身去泡了一杯茶,僅僅是一杯。然後坐在沙發上很享受的喝了兩口,才緩緩道:“你想跟我談什麼?”
“我想您搞錯了。”紫央又恢復了自己淡定從容的態度:“韓夫人,您去找恩恩,要他捎話給我,不就是有話想跟我說嗎?現在我在這裡,您有話儘管說,說完了,就不要再去打擾恩恩,他一個孩子,他什麼都不知道!”
“鬱紫央,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或者,韓夫人願意提示我?”
鬱紫央不禁好笑,她用這樣趾高氣揚的口氣和她說話,她以爲,她還以爲以前那個爲了韓予默義無反顧逆來順受的鬱紫央嗎?“韓夫人,我看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我想,我是怎樣的一個人,我沒必要需要你的理解,你怎麼看待我,如今也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不要以爲全世界的女人都會圍着你兒子轉,韓夫人,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不希望你再去騷擾我兒子,我們遠遠地拉開距離,不正是您想要的嗎?就爲什麼一方面討厭我,還一方面纏住我不放呢?您跑到恩恩的學校,對他說了那樣一番話,您以爲,我把這一切告訴了韓予默,他還會原諒你?還是你以爲,我若想要和他在一起,還能有人成爲我們的阻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