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侍御史出身的袁子炎,自是不怕得罪人的。他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若是如此,那如何能夠保證不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羅敷呢?她給那些姑娘帶來的傷害,難道會比她們的家人少?”
讓姑娘們陷入危機的人,是羅敷這樣只看錢財的人。她這種人爲了讓姑娘服從命令,不知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若是百花樓繼續營業,誰能擔保不會繼續出現羅敷那樣的人。
袁子炎也不是在爲羅敷開脫,但是人在其位,就必須考慮一些事情。很多時候,人的某些行爲都是被他們所處的處境逼出來的。畢竟,羅敷也是一個從姑娘慢慢爬起來的人,誰就能保證她從最初就是這樣的壞人。
秦水蘇只說:“這就要看你們這些官吏究竟力量有多大了。”
劉潤卿算是聽明白了:“哦?愛妃是說,將這些紅樓納入官吏的管理範圍,由專人管理這些紅樓?”
秦水蘇暗自對劉潤卿豎起大拇指,她已經拋出磚頭,剩下的就是他們的事情了。她又一次轉過頭,對上劉溫寧探究的眼神。
那小孩盯着她看了會,說道:“母妃,寧兒發現您越來越厲害了。您居然敢在瘋老頭面前說話,那可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寧兒平時站在瘋老頭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
秦水蘇笑着摸了摸他的頭,沒有說話。這馮欽之,似乎是個很有趣的人。
倒是一直在御書房裡蹦躂的暖暖看着他,開心地說道:“就你個膽小鬼,在誰面前都不會敢大聲說話的。”
劉溫寧瞪了她一眼,沒有與她一般見識。
劉潤卿面上一本正經,他看向臺下的諸人:“衆位大人,對皇妃的建議有何看法?”
秦水蘇的建議,他們沒有理由拒絕。但是,劉潤卿不能做那個第一個點頭的人,秦書墨也不敢。雖然之前秦水蘇說要參與國家政事的討論,秦書墨只當她是在賭氣。如今看來,她真是大膽。
都不看馮欽之這個老古板是什麼樣的人,就敢開口。她不知道,在朝廷上極力勸說陛下要雨露均沾的人就是馮欽之嗎?
可是,第一個開口的人卻是馮欽之,他說道:“微臣以爲這不失爲一個好辦法。若是朝廷干涉紅樓的人員流動,那那些老鴇也不敢太過放肆。紅樓本是男子玩樂的場所,但漢雲風氣開放,亦有隻招男子的藍齋,若是要管理,二者都應該被同樣重視。”
“哈哈,馮大人,真是難得見到你先表示同意。看來,皇妃的意見,很是恰當。既是如此,那子炎便負責擬好文件交與丞相府,將這事與呂丞相等人商議。若是他關心百姓,就不會拒絕這個建議。等他將奏摺呈遞上來,朕自會安排。”
即便心裡已經有了決定,劉潤卿也不能忽視丞相府。太祖當年建立丞相府,本是爲皇帝減輕負擔的,但是丞相府卻漸漸發展爲制約皇帝發佈命令的機構。劉潤卿並不惱這樣的設置,但是若有人別有用心,他自然不會放過。
袁子炎最近與呂長霆走得近,這事交與他最合適不過。
“是。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