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幕後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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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莫楚寒的回答很肯定,他拍撫着舒可的脊背,柔聲安慰道:“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嫌棄!”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舒可還是不甘心。被紗布層層纏住的臉看不出表情,可是那雙水汪汪的眸子卻流露出狠毒的光。她低下頭掩住眼中的陰狠,繼續垂淚道:“是林雪把我害成這個樣子的!她挑唆樑峻濤放狗咬我……楚寒,她好狠毒!”
沉吟了一會兒,莫楚寒肯定地告訴她:“放心,我會爲你作主!假如林雪真這樣做過,等逮到她,我就把她交給你處置!”
都是他的錯!假如他沒有對林雪心存仁慈,舒可就不會受到如此慘重的傷害!可是,他怎麼都無法對林雪痛下殺心,就像他哪怕走投無路的時候也沒有勇氣自殺一樣!
再殘忍的人對自己都下不了狠手,他也一樣!而林雪,對他而言好像就是另一個自己!
李彥成看到了莫楚寒俊目中劃過的哀傷和無奈,不禁很是心疼,就訓斥舒可:“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妻賢夫禍少!他纔剛剛從鬼門關裡撿回條小命,你能不能讓他消停幾天?又慫恿他去跟樑峻濤耍勇鬥狠,難道你是嫌他的命太長是不是?”
聽到李彥成的指責,舒可才省悟到莫楚寒的身體狀況很糟糕,這也讓她極煩惱。假如莫楚寒死了,那她這輩子真得就完了!
當下也不敢再十分刺激莫楚寒的心情,連忙岔開話題,說些其他方面的事情,還乖巧地反過來勸他:“楚寒,我想開了!能活着就是老天對我最大的仁慈,也不想去怨恨誰了!你不要爲了我去找林雪的麻煩,那個樑峻濤太壞了,他會傷害你的!我已經變成這幅樣子,難得你還對我這麼好,不離不棄,我真得很滿足了!不奢望太多,就希望你能生生世世地陪伴着我,我別無他求!”
莫楚寒靜靜地聽着,思緒好像又神遊四海去了。多年前,林雪也曾跟他說過相似的話:“楚寒,只要有你,哪怕我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委屈也值了!不奢望太多,就求你平平安安,我們每天都能在一起,每天都能看到你,那就是我最大的福音!”
幾何起,曾有過的誓言和甜蜜一起隨歲月消逝而去,永不復還!
“嗯!”李彥成滿意地點頭,“這纔像個賢良女子說得話!你放心,該討回的公道一定會討回來,那是以後的事情!目前先讓楚寒把身體調養好,等找到了合適的肝(蟹)源,成功地做好手術,我們再想其他的事情!”
莫楚寒的身體狀況一直很糟,剛剛做完排除胸腔積水的手術,現在的他就是硬撐着不肯倒下,如果體格稍差一些的,直接就起不來了。
“楚寒,看你也坐了半天,先躺下休息會兒!”李彥成上前拍了拍莫楚寒的肩膀,提醒道。
莫楚寒擡起頭,似乎有些茫然,目光從李彥成的臉上再移回到舒可的臉上,半晌好像搞不清自己身置何處。
“來,躺上牀!”李彥成耐心地架起了莫楚寒高大的健軀,示意舒可過來搭把手。“怔着幹什麼?快過來幫我扶他上牀!”
舒可本是個病人,這下子還要照顧莫楚寒。心裡有些委屈,不過嘴上不敢說。就起身下牀,幫着李彥成架着莫楚寒躺上牀。“慢點兒,來,慢慢躺!楚寒,你應該多休息纔對!別讓瑣事擾了心神,等養好了身體,我們再做其他的事情!”
等莫楚寒養好了身體,她一定要唆使他報復林雪,爲她出這口惡氣!
李彥成親眼看着莫楚寒躺下闔起眸子,這纔對旁邊的舒可訓誡道:“爲了方便你照顧他,兩人就住一間病房吧!對他多多體貼些,不要拿些雞毛蒜皮爭風吃醋的破事兒來煩他,他現在需要靜養!隨時記住閉緊你的嘴巴,不該說的事情別說!”
“是的,爸爸!”舒可楚楚可憐低氣下氣的模樣,好像個受氣的小媳婦。現在的她面目獰猙,幸好莫楚寒念舊,否則根本一無是處。對待李彥成的咄咄逼人,她只能百般附就討好,否則惹得這個公爹不開心,她的下場只會更慘。“我會照顧好楚寒的,他是我後半輩子的幸福,不對他好,我對誰好呢?”
“嗯!你想通了就好!”李彥成頓了頓,也象徵性地安慰了舒可幾句:“你的臉雖然毀了,楚寒不嫌棄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只要你能儘早給我生個金孫,爸爸會作主讓你們倆儘快結婚!”
言下之意,假如她的樣子太過噁心,讓莫楚寒無法親近,導致無法懷孕的話,他就不會贊同他們結婚了。
舒可知道自己現在唯一的用處就是給莫楚寒生個孩子,這也是李彥成保釋她出來的主要原因。
“楚寒的狀況並不好,就算等到了肝(蟹)源,手術也存在風險!”李彥成瞥一眼躺在病牀上的莫楚寒,後者好像不勝勞累已經睡熟了。他嘆口氣,接着對舒可說:“爸爸真心希望你能儘快懷孕!醫生說,等楚寒的身體恢復一段時間就可以行房了!爸爸把你跟他安排在一間病房裡調養,不止是想讓你照顧他,另外的用意你也該明白吧?”
“我明白!”舒可垂下頭,小聲地說:“等楚寒康復後,我會盡力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覆,李彥成滿意地點頭,而沒有注意到躺在病牀上的莫楚寒已經蹙起了俊眉。
這時,病房的門被敲響,進來一位李彥成的隨身校官韓瑞宗,神色有些匆忙地對他彙報道:“將軍,樑峻濤找來了!”
“哼!”李彥成不屑地冷哼一聲,同時微微慍怒,說:“這麼快就追上門來了!我知道了,這就出去會會他!”
特級vip病房豪華如五星級賓館,餐廳茶廳會客廳以及健身房娛樂室……應有盡有,而臥室則處在最裡面。
李彥成走出來的時候,校官韓瑞宗告訴他:“已經讓樑峻濤在茶廳裡等着,說你馬上過來見他!”
“這個小子!”李彥成很生氣,慍聲地自言自語:“越來越不把我看在眼裡,剛剛保釋了舒可,他就跑上門來興師問罪!我倒想看看,他準備怎麼對付我這把老骨頭!”
茶廳裡,播放着悽美的古箏音樂《梁祝》,茶香撲鼻,很雅緻的品茶環境。
護士端上來的是極品鐵觀音,林雪淺呷了一口,味道很醇厚。放下茶碗,看着旁邊滿臉殺氣不苟言笑的樑峻濤,她便起身走到他身旁,靜靜地凝眸看着他,直到他擡起眼對她對視,她才淺淺挽脣,然後伸手握住他的大手。
“一定要沉住氣!哪怕心裡再恨再怒,都不要跟李彥成吵架!把證據拿給他看,讓他自己來決定應該如何處置這件事情!”林雪的神色很篤定,因爲鐵證如山,等於勝券在握。等李彥成知曉了事實真相,他應該不會再坦護着莫楚寒。
“我知道!”以樑峻濤的性子,他直接想跟莫楚寒叫板,哪肯屈尊迂貴地過來跟李彥成商談。不過林雪的話也有道理,借力打力纔是最省力的方式。等李彥成插手此案的時候,他只需在後面順勁推一把就行。否則他就要費勁跟李彥成較量,枉費許多不必要的力氣。
說話間,韓瑞宗過來了,他身穿陸特部隊校官軍裝,因爲是李彥成的貼身校官,佩着槍械。
來到茶廳裡,韓瑞宗恭敬地對樑峻濤打了個軍禮,說:“報告首長,李將軍來了!”
見到李彥成,樑峻濤還是起身迎了過去。畢竟是他的老上司,他對這位一生戎馬的老將軍還是有幾分敬重的。
互相打了軍禮,李彥成纔不冷不熱地問道:“這麼快就跑來興師問罪?舒可的模樣已經夠慘了,就算她得罪過你媳婦兒,這種懲罰也足夠重!小子,能不能得饒人處且饒人?”
如果李彥成不提這事兒,樑峻濤還不知道,一聽他這麼說,就明白舒可肯定被李彥成保釋出來了。當下俊面冷沉,撇嘴道:“這事兒先往後擱,今天我來找李將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談!”
坐下來,李彥成才漫不經心地問道:“什麼事?說吧!”擺明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樑峻濤冷冷勾脣,將一隻平板電腦推到李彥成的面前,說:“你自己看吧!”
裡面的文檔是拷貝過來的,莫楚寒的那隻電腦留在了軍部裡,當然沒有帶來。
李彥成知道樑峻濤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他氣定神閒地拿起那隻平板筆記本電腦,還自哂了一句:“老嘍,不像年輕人,動不動就拿高科技嚇唬人!我老眼昏花瞧這小屏幕太吃力,你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
“李將軍要不要戴老花鏡?”樑峻濤對李彥成身邊的韓瑞宗吩咐道:“把老將軍的眼鏡取來!”
韓瑞宗沒動,用目光請示李彥成。
李彥成沒好氣地瞪一眼樑峻濤,說:“不用啦!”開玩笑,他李彥成早年有火眼金睛的外號,現在雖說歲月不饒人,不過還沒到離了老花鏡就看不清楚東西的地步!
耐着性子看了一會兒文檔,好像是一篇日記的樣子,開頭描述了主人公的心理,然後……突然,他的眼睛射出可怕的寒光,全部注意力都被那篇文檔給吸引過去。盯着每個字符,好像要把眼珠子都瞪出來。
文檔並不是很長,但是卻記載了一個驚天的秘密,足以讓當事人神魂俱滅的大秘密!
“不可能的!”李彥成喃喃自語着,一臉老臉幾乎變成了死灰色。他不可置信地盯着上面的文字,良久才擡起頭,怒視着樑峻濤:“你從哪裡弄來的這些東西?是誰編出來謠言惑衆?”
果然不愧是老領導,給人扣大帽子的本領那是無人能及。樑峻濤雙臂環胸,覷着方寸大亂的李彥成,譏嘲地冷笑道:“李佬,面對現實吧!這不是編出來的,是事實!”
“事實?”好像被這兩個字扎到,李彥成幾乎立刻彈跳起來,指着樑峻濤的鼻子質問:“你有什麼證據說這是事實?”
“證據嘛,就是這篇日記文檔它出自你的義子莫楚寒之手,在他的電腦裡面發現的!”樑峻濤不信李彥成還能撐多久,身爲當事人的親屬,他很清楚對於兇手的痛恨有多麼深。“老將軍,你再老也不至於糊塗到包庇兇手的地步吧!他謀殺了你的親生兒子,你還反過來把他當作親生兒子般疼愛!讓令郎在天有靈如何不怨你?夜半三更做惡夢的時候,他就沒有來找你這個不稱職的父親算帳?”
“嗵!”李彥成又跌回到椅子裡,好像根本沒有了力氣,連站都站不起來了。目光再次移向那篇文檔,上面的每個字都像錐子般扎着他的心。
“今天是個值得慶賀的好日子,因爲我的計劃圓滿地實現了!李輝連人帶車掉進了萬丈深淵裡屍骨無存,我可以想象到那個老東西有多麼的傷痛欲絕,想到這裡我就無比的開心,哈哈哈……”
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已經是老淚縱橫。憑直覺,他相信這篇日記的真實性,因爲那分明像極了莫楚寒的口氣,而且以莫楚寒對他的怨恨,也絕對能做出謀殺他嫡子的事情!
兩年前,他唯一的愛子車禍殞命,臨死前連累了樑仲全的長子樑天逸,兩名風華正茂的年輕軍官,就這樣一死一殘,永遠地退出了軍事舞臺。
老年喪子,這世上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人悲痛欲絕?李彥成幾乎一夜白頭,就在他萬念俱灰的時候,莫楚寒那麼湊巧地出現,填補了他痛失愛子的空缺……
林雪看着李彥成痛徹心肺的樣子,知道老人正在忍受着心靈上的凌遲。也許她不該在此時雪上加霜,但她必須要提醒他,眼前有比悲傷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李將軍,令郎死得太冤!他在天有靈也不得安寧,時時刻刻念着讓你爲他主持公道!殺人兇手就在你的身邊,還一直得到你的庇護和疼愛,這讓令郎情何以堪?”
李彥成緩緩擡起頭,臉上的皺紋好像更深了,一雙血紅的大眼滿是淚水。在貼身校官的攙扶下,他終於顫巍巍地站起來,然後他做了個讓在場所有人都吃驚的動作!
“砰嗙!”他把那隻平板電腦狠狠地摔到地板上,袖珍電腦在大力作用下頓時四分五裂,變成了一堆殘缺不全的零件。
樑峻濤一揚眼尾,挑起英眉,果然不出他所料,幸好這只是個備份而已!“老將軍,你這是幹什麼?電腦是軍部裡用軍費買的,你摔了就從你的津貼裡面扣吧!”
李彥成好像沒聽到樑峻濤在說什麼,他踉踉蹌蹌地走近幾步,伸出一根手指戳着對方的鼻子,哆哆嗦嗦只說了一句話:“小子……你給我滾!”
“……”這就是李彥成看完了文檔後的全部反應?樑峻濤實在有想罵孃的衝動。
林雪怕樑峻濤跟李彥成當場打起來,連忙攔在他的面前跟李彥成說:“李將軍,你冷靜些!諱疾忌醫不是辦法,既然已經發現了事實真相,就該勇敢地去面對!那個謀殺了你兒子的人就在病房裡面,爲什麼不把他揪出來問個明白?”
只所以極力攛掇樑峻濤來找李彥成,就因爲證據不足。單憑那篇日記並不能定莫楚寒的罪,因爲日記並沒有標明是莫楚寒寫的,除了那篇日記也沒再找到其他有力的證據。
畢竟電腦上的文字跟書面文字還有所不同,如果是實體日記就好了,起碼有字跡爲證。林雪突然想起那本隨着秋錦園炸成灰燼的日記本,當時……如果留下那本日記,也許還能找到更有力的證據。
果然,心病觸不得!她死也不肯碰觸以前的那些東西,就表明她沒有完全放下對莫楚寒的感情,她怕看到那些東西會勾起一些不該想起的事情,就自欺欺人地將其隨秋錦園一起付之一炬,卻不知她錯失了最重要的證據。
李彥成根本聽不進去林雪的話,他抹一把臉上的淚水,蠻橫地揮手驅趕道:“我不相信!這些東西還不知道是誰寫出來的,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是楚寒寫的?有什麼證據?挑撥離間,雕蟲小技!”
在挺過錐心刺骨般的悲痛和打擊之後,李彥成迅速恢復了鋼鐵般的理智,這位老將軍的心理素質確實過硬,瞬間就能堵死所有可能致命的漏洞。
樑峻濤的鼻子都快氣歪了,他指着李彥成罵道:“你真老糊塗了還是被鬼迷住了?你兒子在天有靈今晚非跑來掐死你不可!”
“滾你的!”李彥成惱羞成怒,對身邊的警衛吩咐道:“把這個目無尊長的小子趕出去!沒我的吩咐不許再放他進來!”
“靠!”樑峻濤星眸一凌,不怒自威:“誰敢動手?”
那些警衛和校官都敬畏樑峻濤,誰也不敢真得動手。韓瑞宗跨前一步,對樑峻濤勸解道:“樑首長暫且請回,等將軍消了火,你再跟他談吧!”
“誰希罕跟他談了!”樑峻濤不屑地冷笑:“我只是來跟他打聲招呼而已,省得他認賊作子整日被矇在鼓裡,沒想到他實在昏聵得可以,事實擺在面前居然不肯承認!這件事情他可以袖手旁觀我堅決管定了,不爲別的,就爲我大哥討個公道!”
按理說,不論外面吵得再厲害,作爲隔音效果極好的特級病房,茶廳裡的聲音都不會傳到臥室裡去。可是不知爲什麼,莫楚寒竟然推門走了出來。
睡得迷迷糊糊地,他就起來了,不顧舒可的勸阻,徑直走出臥室。
來到茶餐裡,見李彥成正和樑峻濤吵得熱鬧,莫楚寒好像有些理解不了這倆人到底在吵什麼。繞過兩人,他走到林雪的身邊。
林雪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清眸警惕地冷凝着眼前的男子,感覺他瞳距渙散,好像又復發舊疾。
“小雪,”莫楚寒喃喃地低語,好像夢遊般趨近過來,“別走,別離開我!”
“楚寒!”舒可趕緊拉住他,用力地搖晃着他,提醒道:“你醒醒啊!是不是又魘住了!醫生,快來啊!他的神智又不清醒了!”
“走開!”莫楚寒推開在他耳邊吵嚷個不停的舒可,再回眸望向林雪,只覺頭疼欲裂,視線模糊,無法看清眼前的人影。“小雪,你在哪裡?”
李彥成大步走過來,高大的身軀攔住莫楚寒的去路,沉聲喝道:“回病房裡去躺着!”
樑峻濤怔了怔,他實在想不到,就算揭露出李輝的真實死因跟莫楚寒有關,李彥成還是如此疼愛關心着莫楚寒。難道他被莫楚寒下了蠱不成?怎麼就分不清是非黑白?
“不要攔着我!”莫楚寒兇狠地推搡着李彥成,語氣裡充滿了厭惡:“少在我面前假惺惺地裝慈祥,我不希罕!”
“你到底希罕什麼?”李彥成實在拿他沒辦法,不由壓低了嗓音,輕聲問他:“你希罕林雪嗎?”
莫楚寒定定地站住,不再說話。
“乖,快回去躺着!”李彥成苦口婆心地勸着他,然後湊到他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悄悄地說:“爸爸想辦法把她給你弄來,你乖乖回病房裡等着!”
高燒侵襲了莫楚寒的視線和聽力以及思維能力,可是李彥成的話聲音雖小,可是卻字字鑽進了他的耳膜,記在了他的心裡。
終於不再執拗,他小聲地問他:“你說話算數?”
“算數!”李彥成拉着他邊往病房裡走,邊對站在一邊發呆的舒可吼了嗓子:“杵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過來拉你的男人進去!”
舒可這纔回過神,她狠狠地盯了林雪一眼,這才跑過去和李彥成一起把莫楚寒勸回了病房。
眼看那三個人都消失了,林雪和樑峻濤不由面面相窺。今天的事情誰也料想不到,若不是親眼所見,都不敢相信,李彥成對莫楚寒的疼愛那是從骨子裡發出來的,根本作不了假,簡直比對待自己的親兒子還要心疼。
“我們走吧!”既然跟李彥成揭發內幕並沒有什麼用處,也不必再在這裡浪費時間。林雪掃了眼地板上四分五裂的電腦,清眸閃過一絲疑惑不解。
樑峻濤拉起她的手,邊跟她一起並肩向外面走着,邊嘀咕:“早說別來你非要來,白白浪費時間!”
林雪沒有搭話,她邊走邊沉思着,好像在思忖一個難題。走了沒幾步,她終於想通了,悄悄拽了下樑峻濤的衣袖,低聲說:“我懷疑莫楚寒跟李彥成之間有非同一般的關係!”
李彥成對待莫楚寒不遜於他的親生兒子,甚至就算得知是他害死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也絲毫不肯怪罪於他,還是仍然關心他照顧他,這裡面絕對有隱情!除非……一個大膽的假設浮現出來,呼之欲出!
樑峻濤也想到了,因爲那是唯一合理的能把一切不合理的地方全部說通的理由——莫楚寒也是李彥成的兒子!
兩人四目相對,都明白對方的意思,互相點點頭,決定回軍部繼續徹查此案。
剛剛走出茶廳,就見李雯珊和雲書華肩並着肩走過來。見到林雪和樑峻濤,也有些意外。
“喂,看到我爸爸了嗎?”李雯珊咋咋呼呼地問樑峻濤。
樑峻濤根本懶得正眼瞧她,“誰是喂?”
“哼!”李雯珊見對方沒好氣,也冷哼一聲,轉而問那些警衛:“我爸爸在這裡嗎?”
一位警衛小聲地回答道:“將軍在病房裡陪莫少!”
李雯珊一聽就生氣,對雲書華抱怨道:“爸爸越來越過份了!家裡的事情一概不上心,整天只圍着莫楚寒的身邊轉!”
雲書華保持低調的沉默,對於李雯珊的抱怨不置可否。
雖然跟李雯珊站在一起,他的目光卻時不時地瞟向林雪,墨玉般溫潤的瞳眸裡閃過一絲糾結和複雜。
林雪儘量不去看他,權當自己跟他不熟。扯了樑峻濤一把,她提醒道:“我們走吧!”
雲書華還是掙開了李雯珊的手,走過來,先是對樑峻濤禮貌性地點點頭,也不在乎對方是否理睬,即而對林雪問候道:“最近好嗎?”
林雪垂下清眸,含糊地嗯了聲,並不想跟他多說什麼。
“雪,”雲書華趨前一步,俊目裡已浮起哀傷,“你居然相信舒可的挑撥嗎?爲什麼不理我?”
“沒有!”林雪搖頭,擡眸淡淡地睨着他,說:“我信我自己!”
“……”雲書華滿腹的話都被她幽涼的目光扼殺住,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樑峻濤邁前幾步,用高大偉岸的身軀擋住了林雪,雙臂環抱,星眸充滿了挑釁和敵意:“雲大少,我不喜歡別人隨便搭訕我媳婦兒!”
雲書華有苦說不出,他沒理睬樑峻濤的警告,而是錯開一步,繼續對林雪說:“雪,不要誤會我!你知道舒可是個什麼樣的人,不要中了她的離間奸計!假如你信你自己,就不該懷疑我,我全心全意都爲了你,從沒有害過你啊!”
“你小子耳朵塞驢毛了還是怎麼地?我說不喜歡別人搭訕我媳婦兒,你不趕緊躲得遠遠地以示清白,還敢頂風作案?!”大概雲書華的膽魄讓他感到意外,所以他頓時惱怒起來。捏起拳手,就對着雲書華揮過去。
雲書華冷不防被打得踉蹌後退幾步,捂着胸口,俊面煞白如紙。
這下子李雯珊不樂意了,她連忙扶住雲書華,對樑峻濤破口大罵起來:“樑老二,你吃瘋藥了?幹嘛對書華動手……”
“看好你的男人!”樑峻濤不爽的時候誰的帳也不買,就算是從小熟悉的李雯珊也不行。揚眉警告道:“他再敢往我媳婦兒這裡蹭,我打斷他的狗腿!”
“嗬!你好大的口氣!以爲李家的人都是死的嗎?我告訴你樑老二,敢動書華一根頭髮,我李雯珊第一個不放過你!”李雯珊跳過來戳着樑峻濤的鼻子不依不饒:“你要動他先過我這關,你不是狠嗎?敢對我動手嗎?”
“切,不是不敢是不屑!你知道我不打女人!”樑峻濤懶得跟這個潑婦計較,喝斥道:“滾開,我要和媳婦兒走啦!”
“帶着你的寶貝媳婦兒快滾吧,沒事兒別跑來刺我們的眼!”李雯珊既恨樑峻濤的狂妄無人,又恨雲書華對林雪表現出的綿綿情意,就紅着眼睛朝雲書華的胸口捶了幾記粉拳,哭道:“都怨你,害我被樑老二欺負!”
“對不起!”雲書華垂下頭,可是目光還是忍不住捕捉林雪的倩影,只希望她不要那麼快離開。
這時,已經安頓好莫楚寒的李彥成又出來啦,聽到茶廳裡亂糟糟的一片,就走過來,見女兒哭着跟女婿鬧彆扭,樑峻濤還沒有走,不由沉下老臉。
“爸爸!”李雯珊見父親來了,就跑過去拽住他的胳膊,責問道:“你究竟在忙什麼?這些天我都找不到你的人影!”
“找我有什麼事?”李彥成拍拍女兒的手,聲音還算溫和。
“還能有什麼事情?書華的生日快到了,我想爲他開個隆重的生日派對,需要你親自批准嘛!”李雯珊年齡已不小,她想快些跟雲書華修成正果。“還有啊,我跟書華商量好了,過完了生日我們就準備挑個好日子結婚!想在他的生日派對上宣佈結婚的日期,也算給大家一個準信兒嘛!”
“好!”李彥成心神俱疲,也沒有意見,就對女兒說:“你看着安排就好,需要我簽字的地方只管說!”
原來雲書華的生日快到了!林雪這才發覺自己竟然忘記了他的生日。看到雲書華瞟過來的希翼目光,她卻垂下了眼睫。
見她居然逃避他的目光,雲書華俊目一陣黯然,他感覺她已經距離他越來越遠。是什麼讓她疏遠了他?溫潤的俊目瞥向林雪身邊的男子,閃過一絲冷戾的恨意!
樑峻濤,我一定有辦法把林雪奪回來!
沈盈盈走進了黃依娜的病房,雖說這裡警衛森嚴,不允許黃依娜走出病房,但是樑峻濤也沒下令禁止外人來探視她。
作爲軍門權貴千金,沈盈盈無疑擁有許多特權,比如此時可以進入已經戒嚴的病房。
黃依娜配合治療,精神狀況還算不錯。此時她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觀賞下面的風景,聽見沈盈盈進來的腳步聲,就回過頭,滿臉堆笑地說:“沈小姐來了,快坐吧!”
“喲,看起來精神不錯嘛!”沈盈盈瞥她一眼,降尊迂貴地抱起雙臂,說:“你有什麼事快點兒說,我很忙的!”
“我一個人待在病房裡實在太悶了,想找個人來說說話!峻濤暫時對我有誤會,禁了我的足,其實我真心想出去走走啊!”黃依娜唉聲嘆氣地走過來,讓小護士倒了杯常溫水,然後問沈盈盈:“你想喝什麼?”
“誰要在你的病房裡喝東西啦!還不知道你得的什麼病傳染不傳染呢!”沈盈盈一臉的嫌惡,要不是牽扯到樑峻濤,她才懶得正眼瞧這個女人!
“好吧!”黃依娜也不勉強,在沙發裡坐下,看着滿懷戒備的沈盈盈,就幽幽地嘆了口氣,說:“你真得不必把我當成仇敵!其實我們倆共同的情敵是林雪呢!她纔是峻濤放在心尖上的那人!”
這句話很成功地轉移了沈盈盈的敵意,不由跟黃依娜同仇敵愾。“林雪那隻狐狸精,早晚會被樑哥哥拋棄的!樑哥哥纔不要她那樣的爛女人,總有一天他會明白,只有我這樣冰清玉潔出身高貴的女孩才能真正配得上他!”
這句話也在暗示黃依娜,不要妄想跟她爭樑峻濤,因爲她沒有她的身份和資本!
“我知道!其實我根本沒有妄想什麼,你知道的,我跟峻濤只是初戀的關係,現在他有了媳婦兒,我……也有自己喜歡的男人,所以……”說到這裡她欲言又止。
聽說她另有喜歡的男人,沈盈盈大感興趣,就趁機問道:“你的男人是誰啊?”
“說了你也不認識!”黃依娜對她招招手,說:“你過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
沈盈盈看她神神秘秘的有些發毛,不過覺得衆兵把守的病房區很安全,自己也沒有必要忌憚什麼,就走過去了。
“借我手機用用,我跟我的男人打個電話!”黃依娜這樣說道。
“你以爲我傻啊!你是被樑哥哥軟禁起來的犯人,不能跟外界聯絡的!”沈盈盈顯然不爲所動。
“好妹妹,你就幫幫我吧!我會報答你!”黃依娜俯近她的耳際,悄聲說:“我會讓我的男人殺了林雪!反正我跟峻濤之間是不可能了,那時你就是唯一可以陪伴在他身邊的女人!”
沈盈盈有些動心,不過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她狐疑地覷着黃依娜,問道:“你的男人是誰啊?他有這麼大的本事嗎?”
因爲李彥成不肯配合,單單憑着電腦裡的一篇日記想定莫楚寒的罪就變得不太容易。
林雪和樑峻濤回軍部後,暫時將這樁案子放下,只是派遣精銳部下根據日記裡提供的線索去調查取證,然後他們聯繫了裴鴻軒,再次召開會議,商談接下來的行動。
裴鴻軒聽取了各方面的報告後,思忖了半晌才道:“這樁車禍案暫時一放,我們先審訊黃依娜!”
沒錯,現在黃依娜是最重要的人證,從她嘴裡套出線索,比那隻筆記本里存儲的電子文件更有價值。
“據剛從醫院發來的消息,黃依娜的身體狀況有所好轉,精神狀態也穩定許多。要不要現在審訊,還是聽你的意見吧”!樑峻濤覺得自己跟黃依娜關係特殊,審訊她的事情還是交給裴鴻軒去做比較合適,他只等着聽結果就行。
“好!”裴鴻軒點頭,說:“這個案子就交給我負責,你準備下個月去金三角的行動!”
樑峻濤微微一怔,問道:“曹老七控制金三角的局面了?”
“已經控制了金三角的大部分地盤,足以跟霍家分庭抗禮!可要想扳倒霍家,還需要我們的增援和指導!考慮到你以前在境內大挫霍家的銳氣,這次軍部的老領導們才決定讓你去配合霍七完成這次艱鉅的任務!”裴鴻軒極度器重樑峻濤,相信沒有什麼事情是眼前的年輕人不能做到的!
林雪靜靜地聽着,她知道這次行動樑峻濤會帶着她,也知道這次行動將會危險重重。
是跟隨他一起去金三角剿滅毒穴,還是留在京都繼續完成把莫楚寒送進監獄的目標?
裴鴻軒好像看透了林雪的想法,就接道:“根據方方面面的消息,證明莫楚寒跟霍雲飛的關係並不簡單。目前只是缺乏有力的證據,假如黃依娜能提供這方面的證據,可以考慮逮捕莫楚寒,把他送到軍部審訊。”
也就是說,只要能找開黃依娜這邊的缺口,事情就好辦得多。
沉默了一會兒,林雪對裴鴻軒說:“報告首長,我還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彙報!”
“說吧!”裴鴻軒看了看腕上的瑞士表,準備要離開了。
“莫楚寒綁架我的期間,曾經帶我去過一家地下賭場!那座賭場規模十分大,裡面烏煙瘴氣,既提供賭錢的用具和場地還提供色情服務!我覺得應該儘快調查那座賭場,摧毀這個藏污納垢的地方!”林雪走進那座賭場的時候就在心裡發誓,一定會想方設法端掉那裡。只是一直忙於糾結跟莫楚寒之間的過節以及其他的事情,現在才找到向上級彙報情況的機會。
她說完了這些,發現裴鴻軒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樑峻濤的臉色也怪怪的,兩人誰也沒說話。
“怎麼啦?”林雪感覺出異樣,打量眼前的兩位軍區首腦,問道:“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地方嗎?”
裴鴻軒思忖了一下,才說:“好的,我知道了!”說完,他就起身離開。
林雪看着裴鴻軒的身影消失,才問身邊的樑峻濤:“怎麼回事?我感覺他好像有些不高興!”
樑峻濤也不知道該怎麼對她解釋纔好,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那座賭場的事你別管!”
“爲什麼?”林雪挑起秀眉,終於有些明白:“是不是幕後的老闆跟你們倆認識?”說完不見樑峻濤回答,她便冷笑道:“果然是官官相護,還說什麼是人民子弟兵,你們覺得自己配這個稱號嗎?”
樑峻濤無奈,摒退了會議室裡的所有警衛兵,才小聲地告訴她:“幕後的主人不止我跟鴻軒認識,其實你也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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