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我往後退,可是林俊的動作突然變得異常的狡捷,我被他一把拉進自己懷裡,然後打橫抱起來,嘴裡熱氣騰騰:“寶貝,今天晚上就讓我睡這邊吧,好久沒有碰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
“不……林俊,你把我放開,放開。”我掙扎着,手還要顧着浴巾不會往下掉。
“不放,你是我的心肝寶貝,我一輩子都不放,你乖乖的,讓我好好疼疼你。”
我的身子被他輕鬆地往牀上重重一扔,身子一彈,緊接着,身上的浴巾也同時被林俊一把給扯了。
“啊……。”我尖叫着,連忙捲縮身子環抱着自己,然後拉開被子往裡一滾,把自己抱嚴實後,林俊也惡狼似的撲了下來。
“啪”的一聲,我想都沒想,擡手就給他一嘴巴。
林俊被打得呆了一下,可是現在的他,早被慾望衝昏了頭,那裡還顧得那麼多,摸了摸臉頰後,竟然沒皮沒臉的笑了:“好,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你這種潑辣勁兒,打得好,我喜歡。”
說話間手往被子裡來摸,我拼了命的反抗,一隻手去擋他的手,別一隻手抓起牀頭櫃上那個相框向他砸去。
林俊頭一歪,相框砸偏,可就在這時候,一股冷風,突然‘轟’的一下憑空而起。
本來靜靜垂着的窗簾被掀得老高,而林俊的一頭碎髮,也突然被吹得凌亂。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林俊嚇得停手,困惑的看着我,雖然這風只是一陣,可是,窗子是關得好好的,窗簾子現在也恢復了原樣,垂得直直的。
“米……米尹……剛剛怎麼回事?”林俊臉色都嚇白了,顫抖着聲音問我。
“我不知道,就在剛剛,好像看到一個黑影站在我們牀邊。”我很害怕的拉起被子在臉前遮遮擋擋。
“什麼?”林俊的額頭上溢出細細的汗珠子來,他順着我手指的方向,一點點機械的回頭看了眼牀邊,什麼也沒有,可是,他還是嚇得一下子從我身上跳下去,顫抖着說:“米……米尹,我還是回客屋睡去吧,啊,我走了。”
說完連拖鞋也沒來得及穿,急急忙忙跑了。
我看了眼四周,什麼都沒有,除了一屋子的寂靜,而那個相框,此時正靜靜的躺在地上。
我從被子裡伸出手把浴巾拿來裹上後,下牀,把那個相框撿起來,看了許久放下,走過去掀起窗簾看着一望無際的夜空。
‘啪’的一下,身後,剛剛放在牀頭櫃上的相框竟然無故的掉到了地上。
我嚇得回頭,身後什麼都沒有。可是這相框若是真要倒的話,也只能倒在牀頭櫃上,不能夠掉地上啊。
不知爲什麼,我嘴裡就問出一句:“是子言嗎?”
不問還好,一問之下,屋頂上的水晶吊燈開始咯吱咯吱的左右搖晃,牀頭櫃上的燈也一明一滅的來回折騰。
我的手心滲出一層冷汗,可是,心裡卻一點都不害怕,只覺得難受,那種無奈的疼痛又在心底漫延。
“子言,真的是你嗎,你是不是有話要告訴我?真的是你嗎?”
淚水止不住往下掉,眼看着儲物櫃的抽屜驀地像被無形的手一層層拉開,裡面的東西好像被一個玩皮的小孩往外扔似的,瞬間丟得到處都是。
“求求你了,別這樣。”我哭泣着哀求,那咣噹咣的的抽屜聲在耳邊迴響,我跪倒在地板上,看着頭頂上滿天飛的東西。
突然,一張票卷輕飄飄的落到了我的眼前。
或者說,是飛到了我眼前飄着,飄飄蕩蕩的就是不落地。難道,這就是子言對我的暗示嗎?
我連忙伸手去拿過那張票卷一看,是那次月亮灣之行的一陣景點門票。
當我手裡拿到那張門票的時候,周圍的一切,倏地停了,抽屜的拉動,空中飛舞的紙張全都落到地上,好像剛剛發生過的,只是一場突然而來的龍捲風而已。
我的心開始抽痛,是子言嗎,如果這一切都靜止下來,那說明,他已經走了嗎?
“子言……。”我環顧四周,淚水無聲滑落:“你別走,我好害怕,好無助,你告訴我一切,告訴我……。”
我哭倒在地,心像被撕裂一般痛。
臥室門被人推開,吳媽急忙跑了進來,連忙上前去扶起跪在地上的我,心疼哽咽道:“太太,這是怎麼了?你快起來。”
“吳媽,吳媽,子言他來過,他真的來過,你看看,這些……都是子言弄的,他想告訴我什麼。”我泣不成聲。
吳媽沉重的嘆了口氣,她大概以爲我又發病,這一切都是我自己弄亂的,而不是我嘴裡所說的‘子言’。
“太太,你好好休息,這些我來收拾,今天晚上先生去跟我拿了鑰匙我就一直心神不寧。”
她一邊嘮叨着,一邊收拾地下的東西。而此時,林俊也再次回到了臥室,大概是聽到吳媽的聲音,不放心我們兩單獨呆一塊兒,所以才壯着膽子來看看。
我連忙把手裡拿着的票悄悄塞到枕頭底下,走進臥室的林俊滿臉詫異:“米尹,你沒事吧?”
“沒事,那個黑影,他不會傷害我,他每一次來,都像我的老朋友似的,只是來看一看,我過得好不好。”
“米尹,別說了。”林俊突然吼了一聲打斷我的話,他有點惱羞成怒的看了看四周,沉聲道:“吳媽,你出去。”
“可是這些東西。”吳媽的話還沒說完,林俊又狠狠追加一句:“我叫你出去。”
吳媽只能站起來匆匆離開,林俊跟在她身後去把門鎖上,這才轉身走到我身邊,驀地雙手緊緊的扶在我肩上,低下頭目光堅定的看着我:“米尹,你聽我說,沒有黑影,他不存在,他是你想像出來的幻像,明白嗎,你別老是說這些話,搞得大家都跟着你心神不寧,要知道這是一個現代社會時代,根本就不可能存在這些東西,知道嗎?”
“那剛剛窗簾爲什麼會無風而動?”我嘲諷的看着林俊,冷笑道:“你明明也看到的,可是卻要告訴我這件事情根本不存在,林俊,你不會是做了什麼,心虛了吧?”
林俊的臉色驀地變得陰沉,他扶着我肩膀的手沒有動,目光依舊緊緊的盯着我,眼底的陰冷點點升
騰,隨後,從嘴裡吐出一句:“看來,我得給你換個精神科醫生。”
“我沒有病,有病的是你。”我重重地揮開林俊的手,側身從牀上站起來,冷眼看着他:“難道你不知道爲什麼我不讓你進我的臥室嗎,因爲每天晚上你都會起來夢遊,我每天晚上,都要擔驚受怕的等着你出去半個多小時,然後再像沒事人似的回來睡覺,我好怕,你知道嗎林俊,好長一段時間了,你每天晚上都會出去。”
“什麼,你……你胡說。”林俊的樣子驚駭不已。
“我沒有胡說,是真的,我不告訴你,是怕你有心理負擔。”我很認真的看着林俊。
他呆若木雞的看着我,而後,緩緩轉身,一步步往門口走,只到打開門出去也沒有說一個字。
我站在門內看着他走遠,每走一步都那麼沉重,倏地脣角綻開一絲冷笑。
林俊沒有夢遊症,我只不過是把他故做無意間傳達給呂明安的話,再親自還了回去而已。
當初他利用呂明安之口傳話給我,說我有夢遊症,只不過是想再加重我的心理病情,可是經過我很長時間的自我判斷,發覺我並沒有夢遊症。
我每天在睡之前都會在臥室門口整齊的放上一排棉線,如果我經過的話,再怎麼邁步,都會踩到其中一根,這時候,被踩的棉線就會歪斜不正,可是自從那天聽到呂明安的話以後,棉線從來就沒有歪過。
我確定自己沒有夢遊症之後,也確定林俊這麼做是想害我。所以現在,我把他給我的,還之於他。
料到林俊心重,這一夜,他註定是要睡不安穩了。
……
隔天早晨,我被婆婆的尖叫聲吵醒,連忙隨意披了件外衣出去,只見婆婆站在樓道護欄上向下低着頭叫吳媽:“快點快點,你要死了,慢手慢腳的,動作快點。”
“媽,你這是在幹嘛?”我看到吳媽被婆婆使喚得慌腳亂手的端着一盆熱水往樓上來。
“林俊病了。”婆婆唉嘆一聲。
“啊,怎麼了?”
“發燒,高燒。”婆婆說完轉身進了林俊所在的客臥,我也跟了進去。
果然病了,只見林俊的臉色煞白,嘴脣都幹得開了幾道裂口子,我進去後叫了他好幾聲,一點反應都沒有,額頭很燙,看來燒得不輕,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要不要送醫院啊?”我試着問婆婆,眼睛無意之中瞄到林俊放在牀頭櫃上的電話。
“不用,再高明的醫生也沒用,俊兒這是給鬼迷了神志。”婆婆很堅定的擰了一把毛巾往林俊額頭上覆。
“媽,照你這麼說,就只能看着他在這兒發燒,我們什麼也不做嗎?”
“當然要做,我一會兒就用千葉草來給他熏熏身子。”婆婆回頭看着吳媽:“吳媽,快去把我上次從老家帶回來的千葉草拿來。”
我連忙使了個眼色給吳媽,吳媽便蠕了一下嘴脣:“老太太,我不記得你放在哪裡了。”
“哎喲,你真是沒用,算了算了,我自己去拿。”婆婆站起來,一邊罵一邊出門下樓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