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妍雖然意識到樂正弘有可能出了什麼事,但並沒有任何根據和線索,她在路上接連給樂正弘打了幾次手機,但都沒人接,又給戴安南打了幾次,同樣沒人接。
於是帶着三個保鏢趕到了縣城尋找,她唯一的線索就是戴安南那輛車,因爲下午的時候,她和樂正弘是在戴家祠堂分的手,並且親眼看見樂正弘鑽進了戴安南的車,當時這輛車就停在戴家祠堂附近的一條巷子裡。
不過,當他們趕到這條巷子的時候卻沒有發現戴安南的車,於是在附近的幾條巷子轉了一遍,很快,就在距離老宅子不遠的一個角落裡找到了戴安南那輛拉風的改裝車,此刻已經是凌晨四點鐘了。
“下去看看。”陳妍二話不說跳下了車,跑到了戴安南的車跟前,伸手拉了一下駕駛座的門,沒想到並沒有鎖,馬上就打開了,只是駕駛座和副駕的位置都空着,隨即就聽見後座上傳來一陣嗚嗚的聲音,就像是人被堵住了嘴巴發出的聲音,頓時吃了一驚,急忙打開了後車門,只見座位下面有一個麻袋,裡面顯然有活物,不僅扭來扭曲,那嗚嗚聲也是從裡面發出來的。
“趕緊擡出來。”陳妍吩咐道。
戴國斌楊東方兩個人急忙把麻袋擡了出來,解開了用一條麻繩扎住的袋口,裡面露出一個腦袋,儘管天還沒亮,可還是一眼認出了戴安南。
“哎呀,戴老闆,這,這是怎麼回事?”楊東方吃驚道,一邊拔掉了塞在戴安南嘴裡的一團布,又掏出一把刀子割斷了捆綁在手腳的繩子。
戴安南幾下甩脫了身上的繩子,嘴裡大口大口喘了幾口氣,一雙眼睛在幾個保鏢的臉上掃了一圈,酥胸一陣劇烈起伏,最後喘息道:“我操他媽的,反了,反了……樂正弘在哪裡?”
陳妍疑惑道:“我們也不知道,關馨一個小時之前打電話尋找樂正弘,說是你們兩個人的手機沒人接,我琢磨着有點不對勁,所以就帶着他們一起來找你,幸好發現了你的車。”
戴安南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一個大概,二話不說就想往巷子裡走,沒想到四肢捆綁的時間太長了,還處於麻木狀態,剛邁出一步就差點栽倒,兩名保鏢急忙一左一右攙扶住了。
“快點,去那邊的老宅子看看。”戴安南焦急地說道。
陳妍一聽,衝楊東方說道:“快去。”
楊東方似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居然從腰間拔出一支手槍,然後和戴國斌朝着那棟老宅子跑過去。
兩個人先在門口兩側聽了一下里面的動靜,然後伸手推了一下大門,居然沒有上鎖,馬上就朝裡面打開了。
院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兩個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正好陳妍和王祥武攙扶着戴安南一瘸一拐地跑過來,戴國斌說道:“戴老闆,好像沒人。”
戴安南也不吭聲,甩開陳妍和王祥武的手,幾步就跑到了水池子邊,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呆呆地盯着半池子水發呆。
陳妍等幾個人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幹什麼,戴安南楞了一會兒,似乎回過神來,急忙說道:“把閘門打開,轉那個圓盤。”
楊東方急忙走過去用力開始轉動圓盤,不一會兒,池子裡的水就消失了,閘門升了起來,戴安南也顧不上手腳麻木,爬到水池子跟前,不顧一切地跳了下去,結果摔了個狗吃屎,腦袋上撞了一個包,氣得她嘴裡詛咒了一句。
楊東方似乎擔心裡面有危險,也跟着跳下來,看看黑洞洞的隧道口,衝上面說道:“誰有手電。”
馬上就有人遞下來一把小手電筒,楊東方照着,戴安南就一瘸一拐地往裡走,走到裡面找到了電燈開關,隧道里頓時亮如白晝。
只見隧道的入口處到處都是菸頭,她也無暇多想,只顧往裡面走,一直來到那個小地下室,也沒有見到樂正弘的蹤影,不過,眼前的一切讓她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只見那堵牆幾乎已經被整個砸開了,地上堆滿了破損的磚頭,從敞開的洞口看過去,不用進去就知道里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很顯然,在過去的幾個小時之內,有人砸開了牆,把裡面的東西洗劫一空,然後還從容地放下了閘門,在水池子裡灌了水。
“狗日的。”戴安南詛咒了一句,轉身就往外走,走了一半,忽然站住了,掏出手機就給樂正弘撥電話,正如陳妍說的那樣,樂正弘的手機倒是通的,只是沒人接。
剛從水池裡把戴安南拉起來,戴國斌就一臉吃驚地說道:“戴老闆,房子裡好像有人,剛纔聽見裡面手機響。”
戴安南一聽,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幾個人急忙跟在她身後,不過,屋子的防盜門上了鎖,根本打不開。
戴安南拿出手機又撥了樂正弘的手機號碼,然後側耳細聽,果然裡面隱約傳來手機鈴聲,頓時鬆了一口氣,不過,心裡面的擔憂並沒有消失,急忙衝幾個人說道:“你們想辦法把門給我弄開。”
王祥武馬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大串鑰匙,走過去趴在門上擺弄了好一陣,那扇保險門終於被打開了。
戴安南第一個衝了進去,找到了牆上的電燈開關,然後順着手機鈴聲慢慢走到裡面那個房間的門口,一眼就看見躺在地上的樂正弘,那情景跟她在汽車裡的樣子也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沒有被裝進麻袋裡。
其實樂正弘自己也不清楚怎麼會躺在這個房間裡,他是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的,迷迷糊糊想接電話,可忽然覺得自己四肢不能動彈。
起初,他還以爲是做噩夢魘住了,忍不住一陣掙扎,嘴裡還嗚嗚叫着,最後終於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被人綁的就像是糉子一般,嘴裡還塞着一塊布。
不過,沒多久,他就想起了經歷過的一切,隧道,地下室,戴安南去找工具,隧道口被封,缺氧,昏迷。
這一切都想起來了,唯一想不起的就是自己怎麼會躺在這個房間裡,更不清楚什麼人把他綁的像個糉子。
隨後手機就響個不停,只是沒法接聽,他猜測是戴安南在給他打電話,也許她已經回到隧道了,見不自己不在裡面,所以纔打電話。
當然,也許這一切都是她策劃的,打電話只不過是裝腔作勢在找自己而已,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倒也算心慈手軟了,畢竟留了自己一條命,並沒有趕盡殺絕。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反正房間很黑,應該還是晚上,只是不清楚自己在這個房間裡躺了多久。
但對於戴安南來說,如果是她在搞鬼的話,這麼長時間已經足夠讓她砸開那堵牆,偷走裡面的稀世珍寶了,也許她已經完工了,只是還要把這場戲的最後一幕演下去。
果然,當手機再次響起來的時候,他感覺到有人在外面說話,然後有人進入了房間,於是心裡唸叨着:肯定是她,別人也找不到這裡來。
樂正弘的預言又一次得到了驗證,不一會兒,戴安南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看上去好像有點狼狽,不僅頭髮散亂,而且身上還有不少泥土,後面還跟着好幾雙腳,擡起頭看看,馬上就認出自己的幾個保鏢。
這就對了,她一個人也幹不了這種力氣活,總要幾個幫手,這幾個保鏢可都是她找來的人,不過,看樣子她也挺賣力的,看那一身泥土就知道了。
陳妍一看老闆被綁着手腳躺在那裡,急忙上前把樂正弘攙扶起來,拿掉他嘴裡的布團,正想用刀子割斷身上的繩子,戴安南一揮手說道:“等等。”
陳妍楞住了,不明白戴安南的意圖。
戴安南衝幾個保鏢說道:“你們都在院子裡等着,沒有我的話誰也不許進來。”
幾個保鏢出去之後,戴安南關上了房門,走到同樣一臉狐疑的樂正弘的面前仔細看看他身上綁着的繩子,似自言自語地說道:“看上去倒不像是自己綁的。”
樂正弘瞪着戴安南,嘴裡呼哧呼哧喘息道:“你什麼意思?”
戴安南沒有回答樂正弘的話,圍着他轉了兩圈,繼續自言自語道:“我差點忘了你還有一個小舅子,你小舅子還有兩個沒腦子的兄弟。
三個大男人加上你完全有能力砸開那堵牆,然後把裡面的東西運走,然後你讓他們把你綁起來扔在這裡,因爲你知道我肯定會找到你,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小舅子和兩個兄弟今晚肯定在南安縣。”
樂正弘漸漸明白戴安南的意思了,吃驚地盯着她,憤憤道:“你說什麼?難道那堵牆已經被人砸開了?好哇,我早就猜到了,你,你居然倒打一耙,原來你早就算計好了,何必還要來誣陷我?”
戴安南盯着樂正弘注視了一會兒,好像在通過他的神情判斷說的是不是實話,不過,看他那又着急又氣憤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心裡面難免疑惑。
說實話,就憑她對樂正弘的瞭解,並不相信他會幹出這種不講義氣的事情,只是那堵牆後面的東西太令人充滿期待了,何況又是關璐留下來的,所以,也不得不讓她疑神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