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弘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就是玄月有可能被戴向佛母女給控制了,或者他們手裡掌握着玄月的重要把柄,所以玄月不僅讓林湘加入藍裳組織,並且對其他藍裳成員隱瞞了戴向佛的身份。”
戴安南接着說道:“那麼她試圖通過洪碧來震懾戴向佛同樣也解釋的通,而戴向佛最終還是把洪碧給殺了。”
樂正弘怔怔地楞了一會兒,猶豫道:“可這個戴向佛出現的太突然,除了他和林湘的關係令人懷疑之外,其他的事情跟他也扯不上啊。
起碼關璐跟他扯不上什麼關係,藍裳組織的其他成員甚至都不認識他,這不符合洪碧幕後老闆的特徵。”
戴安南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這件事也只有玄月師太自己說的清楚,等一會兒我給戴龍打個電話,問問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兄弟。”
戴安南的話似乎激發了樂正弘狐性多疑的特質,原本對戴向佛的那點疑慮漸漸被放大了,並且在心理上產生了陰影,甚至有種恐懼的感覺。
見戴安南要給戴龍打電話,急忙擺擺手,阻止道:“你先別打,警方眼下不是正在調查嗎?還是等張素雲那邊有了確切的消息再說。”
戴安南不解道:“怎麼?難道你還擔心戴龍會向戴向佛通風報信?”
樂正弘所答非所問地說道:“從戴良出事之後戴山林怨恨戴龍這件事來看,戴山林知情的可能性很小。
但從戴龍幫着戴山林找到戴良、後來戴良又出現在玉龍鎮這個情節來看,就很難說戴龍不知情了。
也許他沒有參與販毒,但他知道自己有個兄弟在幹這種勾當,只是出於血緣關係而隱瞞了真相。”
頓了一下,盯着戴安南說道:“也許,我們都看走眼了,戴龍和戴向佛有可能不僅是兄弟,而且還是合作伙伴,並且互爲影子,互相掩護,真真假假,這才把我們搞的眼花繚亂、雲裡霧裡。”
戴安南怔怔地盯着樂正弘好一陣沒有出聲,最後還是有點不可置信道:“你還是懷疑戴龍參與了販毒?”
樂正弘不置可否地說道:“在這場遊戲裡,如果缺少了戴龍,似乎一切都銜接不上,但只要把他放在一個適當的位置,一切似乎都構成了一個完整而又可怕的故事。”
戴安南似乎也受到了樂正弘的感染,驚懼道:“那我還是先跟我媽商量一下。”
樂正弘警告道:“那你千萬別提戴龍,你媽可不會相信你說的話,我懷疑她可能會馬上把這些事全部告訴戴龍。”
戴安南嗔道:“既然連你都知道了,難道這些事還能瞞着多久?公安局那點事還能瞞得住杜洋?既然警察已經抓了林湘,現在又開始調查戴向佛,戴龍應該早就知道了。”
樂正弘怏怏道:“反正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要說,張素雲要是知道我跟你談這些事肯定會不高興。”
戴安南哼了一聲道:“她倒是把你當自己人了,什麼事情都告訴你呢。”
樂正弘頓時後悔自己提了一個不該提的名字,急忙裝出一副不經意的樣子說道:“這是我們達成的一個協議,我們必須共享信息,嚴格說起來還是我吃虧了。”
戴安南嗔道:“不管怎麼樣,你少摻和警察的事情,還是把精力用在生意上吧,說實話,如果找不到關璐遺產的話,你跟她的事情基本上已經可以翻篇了,別再想着什麼報仇的事情,一切都交給警察吧。”
樂正弘一臉不解地盯着戴安南說道:“你什麼意思啊,我本來對戴向佛沒有多大興趣,這不都是你在起鬨嗎?怎麼現在反倒怪我多事呢?”
戴安南若有所思地說道:“我並不是讓你多管閒事,我只是擔心藍裳組織的安全而已。”
樂正弘把臉湊到戴安南的面前,笑道:“我看看,你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藍裳組織的安全了?看着也不像啊,別忘了你連個藍裳都不是,最多也只能算個外圍成員。”
戴安南站起身來打了一個哈欠,又伸了一個懶腰,嗔道:“你懂個屁,哎呀,一到這個時候就犯困,你忙你的去吧,我要睡覺了。”
樂正弘走後,戴安南來到了臥室,猶豫了半天,纔拿出一部手機,然後撥了一個號碼,不一會兒傳來一個老女人的聲音:“你這個時候打電話來該不會是向我請教安神保胎的方法吧?”
戴安南有點焦急地說道:“哎呀,林湘的父親是怎麼回事?警察懷疑他是毒販,正在查他呢,我們在林湘那裡的錢可危險了。”
只聽女人嚴厲地說道:“我說了多少次了?不該問的事情別問,這些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哼,我可警告你啊,如果再跟着樂正弘瞎摻和的話,我就把這小子給做了。”
戴安南有點撒嬌似地說道:“我這不是擔心嗎?”
女人哼了一聲道:“你什麼都別擔心,就算所有人都被警察抓了,也不關你的事,林湘那點錢沒了就沒了,管好你手裡的錢就行了,別忘了,那可是我這輩子所有的心血。”
戴安南猶豫了一下,問道:“奶奶,你的身體究竟怎麼樣啊,我聽說你已經不在白雲寺了。”
女人厲聲道:“怎麼?難道我說的話算放屁嗎?你少管我的事,我就是死了也跟你沒關係,你只要照我說的辦就行了。
再警告你一次,把樂正弘這小子管好,如果我發現他威脅到我們財產安全的時候,我可不管他是不是你肚子裡孩子的爹。”說完,手機就掛斷了。
戴安南坐在那裡怔怔地楞了一會兒,隨即把手機扔在牀頭櫃上,一歪身子倒在牀上,嘴裡嘟囔道:“好好,我也懶得管,我的小寶寶要睡覺了。”
當天晚上,樂正弘把在戴安南這裡積攢起來的火氣全部發泄在了關馨的身上,在她身上爬上爬下了幾次之後,終於摟着他沉沉睡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被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驚醒。
睡意朦朧從牀頭櫃上抓過手機,看看時間,沒想到已經是凌晨三點多鐘了,再看看來電顯示,沒想到竟然是楊惠珊打來的電話,頓時吃驚的從牀上跳起來,因爲,憑直覺,他就知道楊惠珊深更半夜打來的這個電話肯定不尋常。
“神經病啊,深更半夜還打電話。”關馨也被驚醒了,嘴裡不滿地嘟囔着翻了一個身,露出一個雪白的大屁股。
樂正弘沒有功夫理會關馨,急忙接通了手機,還沒有出聲,只聽楊惠珊驚懼地說道:“哎呀,樂總,不好了,白雲寺好像發生了火災。”
樂正弘腦子還有點反應不過來,疑惑道:“白雲寺?你怎麼知道?”
楊惠珊小聲道:“我們今晚加班,還是我一個員工先發現的,在我們這裡都能看見那邊的火光,天空都整個被照亮了,肯定是白雲寺發生了火災。”
樂正弘怔怔地楞了一會兒,說實話,白雲寺發生火災這件事本來跟他沒有什麼瓜葛,並且一座寺廟發生火災也不是什麼神奇的事情,最多也只能是明天早晨的一條新聞,何況,他丈母孃已經下山了,他就更沒必要操這個閒心。
但從楊惠珊特意深更半夜向他報告這件事本身,以及他和白雲寺的特殊淵源,讓他本能地覺得這場火災也很不尋常。
何況,根據楊惠珊的描述,從青田畈就能看見火光沖天,可見火勢之猛之大,絕對不是普通災難。
聯想到白雲寺的玄月師太、段碧書瀘慧師傅以及上百名的尼姑,以及白雲寺恢弘的建築,樂正弘算是徹底睡不着了。
他知道,白雲寺地處深山,根本不能指望外界力量滅火,何況火災發生在深更半夜,即便距離最近的關家村村民趕上山去,整座寺廟恐怕也差不多化成灰燼了,眼下也只能看寺裡面的尼姑平時防火工作做的怎麼樣了。
不過,萬一這場火災不是一次意外的話,無論對白雲寺還是寺廟裡面的尼姑來說恐怕都是一場慘烈的浩劫,只是,難道真有人敢犯下這種人神共憤的罪孽嗎?
“你馬上派人去現場探個究竟,看看出了什麼事?”樂正弘吩咐道。
楊惠珊氣喘吁吁地說道:“還用我派人嗎?現在整個楊家坳青田畈的人都被驚醒了,所有的人都正趕去救火,我們正在趕往白雲寺的路上呢。”
樂正弘一陣愕然,忽然想起了那個幾百年前的傳說,當時吳三桂的人馬圍困白雲寺,捉拿段清香,當時四鄉八鄰的村民紛紛拿着鋤頭鐮刀趕往白雲寺營救,那情形倒是和今晚有點相像,大家都是出於宗教熱情趕去救火救人。
這麼看來,今晚趕往白雲寺的不僅僅是青田畈楊家坳的人,附近的村莊只要得到消息的人應該都會上山,明天將會有更多的人趕到那裡。
一旦這場火災不是一次意外,而是人爲製造的話,那麼,在大火熄滅之後,很有可能會引發另一場大火,那就是信徒們的憤怒之火。
“怎麼啦?誰的電話?”關馨好像也睡不着了,坐起身來問道。
樂正弘瞥了一眼關馨光溜溜的身子,伸手把她抱進懷裡,怔怔地說道:“楊惠珊打來的電話,白雲寺發生了火災。”
關馨楞了一會兒,嗔道:“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還身兼消防隊長了?她應該給消防隊打電話啊。”
頓了一下,拍拍胸口,說道:“老天保佑,還好我媽下山了。”
樂正弘對關馨自私的心理感到一陣惱火,隱忍了一下說道:“聽楊惠珊的描述,這場火不會小,寺裡面還有上百的尼姑呢,山上根本沒有救火設備,看來白雲寺肯定是保不住了,但願尼姑們能夠逃生。”
關馨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驚呼道:“哎呀,不知道會燒死多少人呢。”說完,兩個人誰都不出聲了,似乎都沉浸在悲天憫人的氛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