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藍裳成員之外,負責保安的都是戴明藍的人,就連王媽和戴龍也被排除在外了,戴明月以爲這是戴凝和戴明藍互相走近的信號,不禁又多了一層憂慮。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戴凝剛剛走馬上任並沒有燒新官上任三把火給自己立威,反倒充分顯示了民主的氣氛,不但每件事都徵詢其他藍裳的意見,並且顯示出對戴明月和周鈺格外重視。
最出人意料的是,她竟然同意清查白雲寺的資產並進行重新分配,同時,她還力挺戴明月正在籌備的關注女性健康的一系列醫療計劃,當場替這個計劃集資了三個億的資金。
此外,她甚至贊同戴明月提出的重新塑造藍裳的形象並在條件成熟的時候讓藍裳組織走到陽光下,這可是玄月極力遏制的理念。
戴明月一直把戴明藍當做是玄月在藍裳組織的代言人,她以爲戴明藍可能馬上就會出聲反對戴凝的這個決定,可沒想到她竟然沒出聲,就像是沒聽見似的。
當然,戴凝也沒忘記自己的女兒,做爲玄月師太的閉門弟子以及藍裳組織的未來,她讓女兒拜戴明月爲師。
並讓戴悠然進入藍裳組織在江州市的辦事處歷練,而這個辦事處的負責人實際上就是戴明月,對於戴凝這種無私的“信任”,戴明月也只能“愉快”地接受了。
戴凝出人預料的好說話大大出乎所有藍裳的預料,連戴明月和周鈺也有點懵了,以至於都不好意思跟她唱反調。
結果,這次藍裳聚會取得了意外的成功,不僅達成了諸多共識,而且還增進了彼此之間的團結。
不僅三號杜洋重新站到了戴凝的麾下,就連新加入的戴明藍和林湘似乎也正式承認了戴凝的領導地位,戴明月雖然心裡不舒服,但也只能暫時忍氣吞聲。
最後,戴凝分析了藍裳組織目前面臨的困境,尤其是公安機關正在偵破的洪碧販毒案以及其他一系列案子有可能對藍裳組織的聲譽造成的影響和可能帶來的潛在危險。
她決定暫時讓藍裳組織脫離警方的視線,除了三號戴明藍、七號楊玥和八號戴悠然之外,其他所有藍裳成員組成一個考察團,跟她前往歐美進行爲期一個月的商業考察,結果獲得了大家的一致贊成。
會議最後,戴凝一臉凝重地站起身來,要求所有藍裳爲關璐的遇難默哀三分鐘,只是她沒有再提調查關璐死因的事情。
當天晚上,新加入藍裳組織的林湘和戴明藍做東,在一家五星級酒店大擺宴席,戴明月和周鈺都沒有拒絕,並且在酒桌上推杯換盞,酒至半酣才各自回家,看那樣子好像大家都已經盡釋前嫌了。
“周大夫,你今天在會上可幾乎沒有說話啊。”在送周鈺回家的車上,戴明月說道。
周鈺晚上雖然多喝了幾杯,但卻很清醒,她知道戴明月雖然已經接受了戴凝成爲藍裳之首的事實,但心裡的疙瘩還是沒有解開,這個時候如果替她打抱不平,反而適得其反。
說實話,雖然戴明月介紹她加入了藍裳組織,並且把她當自己人,但從參加過第一次藍裳聚會之後,她已經隱約察覺玄月師太對自己的女兒有頗多的顧忌,反而更加信任自己的老搭檔段碧書。
當然,信任段碧書,並不見得就是信任戴凝,因爲,當時戴明月和戴凝都互相指責對方是洪碧的同夥,而那時候玄月師太可能還無法排除戴明月和戴凝的嫌疑,所以,只能引而不發,在兩個人中間搞平衡。
而眼下在緊要關頭突然破格提拔戴凝爲藍裳之首,並且重用段碧書,這其中的原因戴明月自己心裡應該很清楚,起碼玄月師太已經解除了對戴凝的懷疑,但對自己的女兒仍然疑心重重。
“我能說什麼?玄月師太宣佈戴凝爲藍裳之首的時候,我都沒有在場,何況,我新來乍到,在這種重要人事安排上也插不上嘴。
別忘了戴凝今天晚上是以一號的身份召集大家聚會,而不是讓大家來討論你們兩個誰適合擔任藍裳之首。”周鈺謹慎地說道。
戴明月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只是覺得心裡憋得慌,倒也不是爲了這個一號的名分。”
周鈺打斷戴明月說道:“我知道,你是因爲玄月師太的這個安排感到心裡憋屈,不過,我覺得玄月師太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如果是我也會這麼做。”
戴明月一臉驚訝地問道:“爲什麼?難道覺得我不能勝任嗎?”
周鈺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我不是從你和玄月的母女關係來看這件事,而是從藍裳組織眼下面臨的重重危機來看的。”
頓了一下,繼續緩緩說道:“玄月師太能讓段碧書繼承她的衣鉢,同時又讓戴凝掌管了一號鑰匙,起碼說明段碧書母女已經在玄月師太面前把自己從洪碧的爛泥潭裡摘出來了,而你就未必。”
戴明月吃驚道:“怎麼?難道連你也懷疑我是洪碧的同夥?”
周鈺擺擺手,說道:“這是兩碼事,我們現在說的是玄月師太的心理,你想想,如果組織的某個成員捲入了犯罪,她不能代表所有成員都是罪犯。
但藍裳的掌門人如果和洪碧有染的話,即便其他成員是清白的,但藍裳成員之間在經濟上有密切來往,到時候誰能說清楚這些錢哪些是毒資哪些是乾淨的?
所以,從玄月師太的角度來說,她要避免整個藍裳組織淪爲犯罪集團的危險,起碼不能讓洪碧把所有藍裳都拉下水。
所以,你和戴凝誰能把自己從洪碧的爛泥潭裡摘出來,誰就是藍裳之首,自從尚自藍裳聚會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你可能一直沒有和玄月師太認真地談談這件事。
而她則一直在暗中觀察、甚至調查你和戴凝,最後,她認爲戴凝是清白的,所以就選擇了她,雖然戴凝也有危險,但玄月師太這病來的太突然,以至於除了你和戴凝之外找不到第三個合適的人選,她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選戴凝。”
戴明月憤憤地說道:“她憑什麼懷疑我?有什麼證據?她憑什麼就認爲戴凝是乾淨的?難道段碧書乾淨就能證明戴凝也是無辜的?”
周鈺知道戴明月今晚也多喝了幾杯,心裡面不舒服,猶豫了一下說道:“如果玄月師太選擇了戴凝,且不說其她方面是不是乾淨,起碼應該和洪碧的販毒案子沒有牽連。”
戴明月哼了一聲道:“如果戴凝和洪碧沒有牽連,藍裳組織老成員就這麼幾個,扳着手指頭算算,除了關璐之外,那也只能是我了。”
周鈺猶豫了好一陣,瞥了一眼前面開車的王媽,語欲言又止道:“我的感覺是,玄月師太也許並不認爲你會直接參與洪碧的毒品案,也許,她還考慮到了你個戴凝的身邊人。”
戴明月慢慢眯起眼睛,盯着周鈺小聲道:“戴凝的身邊人是段碧書,我身邊的人是戴龍,難道你認爲玄月師太懷疑我指使戴龍參與了洪碧的毒品案?”
周鈺搖搖頭說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猜測,她會不會對戴龍不太放心,以至於影響了對你的信任。
你別忘了,你和戴龍的關係並不是上下級關係,如果你成了藍裳之首,戴龍的地位和權力也不一樣了,但他是個男人,藍裳組織的事情可不許男人介入。”
王媽忽然回頭說道:“夫人,我覺得周大夫分析的有道理,師傅可能早就防着戴龍了。”
戴明月訓斥道:“你這老貨,問你的時候不說,不問你又亂插嘴,我問你,你怎麼知道玄月師太早就防着戴龍了?”
王媽猶豫了一下說道:“你上次問我師傅是不是讓我監督你,實際上,她問我最多的並不是你的事情,而是戴龍的事情。”
戴明月楞了一下,說道:“可笑,我什麼時候讓戴龍參與過藍裳的內部事務?她未免也太多心了吧?說實話,我也不是沒有想過戴龍參與洪碧販毒的可能性,但最終的結論只有三個字,不可能。”
周鈺說道:“不管怎麼說,你們母女之間因爲理念不同,所以缺乏溝通,以至於產生了不少誤會,這也會影響玄月師太的判斷力。”
戴明月哼了一聲,說道:“我問心無愧,我就覺得奇怪了,既然我和戴凝都不是洪碧的幕後老闆,那這個人究竟是誰?
玄月師太該不會賊喊捉賊吧,有時候我真懷疑她這麼大義滅親不過是爲掩蓋她自己和洪碧之間不可告人的秘密。”
周鈺笑道:“我看你真是喝多了,不管怎麼說,玄月師太應該還是從藍裳組織的安危出發選擇了戴凝,這並不代表對你下了什麼結論。
事實上,你在藍裳組織內部仍然有着崇高的威望,今晚你的提議戴凝不是全部採納了嗎,她還給我們醫院集資了三個億呢。”
戴明月嗔道:“你就別給我灌迷魂湯了,說起醫院的事情,現在可好了,你也辭職了,應該全身心投入我們自己的事情了吧,我看今晚你也別回去了,乾脆去我哪兒住,咱們好好商量一下。”
周鈺急忙擺擺手說道:“今晚不行,我家大老闆回來了。”
戴明月驚訝道:“大老闆?怎麼?你有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