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子衿沒有說話,只是往外走着,而且速度越來越快,明顯便用上了輕功,綠綺匆忙的對着蘭清若行禮,並且說道:“相爺,告辭!”而後,她也立刻前去追趕淳于子衿。
她一口氣走出了相府,倒是溜達到了護城河邊,而當綠綺追上來的時候,淳于子衿已經坐在河邊,隨手扯了一根樹條,有一下沒一下的抽着河水。
“公主,您可是哪裡覺着不舒服?”綠綺來了之後,過了許久,纔開口問道。她畢竟是個下人,察言觀色是基本的技能,這會兒功夫,淳于子衿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之後,她纔敢開口問道,否則,她哪裡敢隨意說話。
“無礙。”淳于子衿的聲音聽上去異常平靜,這讓綠綺覺得眼前的公主似乎回到了當初那個殺伐決斷的時刻。“說說調查的情況。”
“是,根據晴詩回報,寒夙來歷不明,只知道他是天澈一個殺手組織的小頭目,都是接一些不入流的活,這次他接了暗殺公主的任務,委託人是季初晴。”
原來是她!淳于子衿挑了下眉毛,淡淡一笑,依舊用手中的樹條輕輕的拍打着水面。若是以往,她可能會毫無顧忌的直接解決掉季初晴,但是現如今,卻還真的不能這麼做。
一來季初晴是住在相府之中,行動多有不便,二來她好歹是蘭清若的表妹,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才行。
而且,她不但不能處置季初晴,還得壓下這場暗殺,不能被任何人知道是季初晴指使,否則,她身爲朔越鎮國公主,卻在天澈被蘭清若的表妹刺殺,這件事情一旦傳開,意兒恐怕會以此爲藉口,算計到蘭清若的身上。
不行——她不能允許任何人有傷害蘭清若的企圖,哪怕是意兒,她的親侄子,也不行!
等了良久,也不見淳于子衿說道,綠綺不由得問道:“公主,不如屬下去把季初晴抓來讓公主處置。”
淳于子衿微微搖了下頭,“何必抓她過來,我對她沒什麼興趣,季初晴不過是跳樑小醜,何必與她計較。”
“可是公主,這個女人心狠手辣,這次她讓寒夙出手失敗了,就定然還會有下一次的。”綠綺皺眉不解的說道,若是照以往的淳于子衿,必然是第一時間就將隱患消失在萌芽狀態的,下令格殺,甚至誅滅季家滿門都有可能。
但是今日卻這麼說,這是爲何?
莫非……莫非因爲蘭清若?
這蘭清若雖然相貌不俗,但終究也只是個普通男人而已啊,他怎麼可能得到公主這般呵護?
綠綺這麼想着,沒來由的,腦海裡便閃現出從相府離開時,與蘭清若對看的情形,他的眸色清冷優雅,站在那裡,如蘭如竹……
“她會再次動手是必然的,現在本宮已經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了,恐怕不僅僅是她,昨日晚宴中,中意蘭清若的紫蓉郡主,都會憎恨本宮。女人的嫉妒心,有時候強到令人無奈,更加防不勝防。”淳于子衿盯着水面,慢慢的開口說道,但是語氣中卻沒有絲毫懼怕的意思,反倒顯得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