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東看着坐在面前的唐朔,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當初他就認爲唐朔不簡單,可哪裡能想到對方居然會是一家數十億資產的掌控者。
想到自己當初還想讓對方跟着自己混,胡東不禁苦笑連連。
下午他接到了盛唐的電話,沒想到打來電話的卻是一個自稱是劉開成的年輕人。他瞬間便想到了對方是誰。於是答應了這次見面。
胡東喝了一口茶,平靜了一下心情,若有所指的出聲問道:“唐總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唐朔笑着對着胡東道:“胡老哥不用這麼客氣。把我當成劉開成就好了。”
胡東哈哈一笑,點頭道:“唐兄弟這麼說。那我也就不避諱了。”
唐朔點了點頭,靜靜的聽胡東的回答。
他剛剛已經亮明瞭身份,並邀請胡東的衆泰建築參與建設,現在就等着胡東對這件事的表態。
“原本這種賺錢的生意哪裡需要你親自來邀請?廣粵地區的建築公司這會應該已經踏破貴公司的門檻了。”胡東忽地神色一變,鄭重的對唐朔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如今所有的建築公司應該都沒有表態吧。”
“對。”唐朔回答道。
胡東用手指了指天空,低聲對唐朔道:“這件事因爲上面給了暗示,我們衆泰也接到了。”
上面?
唐朔一怔,隨即皺眉問道:“如何說的?”
這件事看來比他所以爲的還要嚴重一點,他原本以爲是錦繡和萬科聯手對建築公司放出的消息。
作爲廣粵目前最大的兩家地產公司,這些建築公司不敢得罪也能理解。可看胡東的表現這件事似乎還有隱情。
“是省裡有人打的電話。”胡東解釋道:“對方雖然沒有明說,不過也已經暗示的很清楚了,希望衆泰別參與盛唐的建設工作,否則會有大麻煩,相信其他的建築公司也應該收到了暗示。”
這個時候胡東自然沒有騙他的必要。而有能量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在整個廣粵估計也沒有幾個,於是唐朔立即就想到了丁永山以及中午在車上出現的男子!
但如果真的是丁永山,對方用的這些手段也未免太溫和了一些吧。
唐朔沉吟半晌,緩緩的開口道:“胡老哥敢不敢搏一搏?”
胡東的表情變得凝重了起來,‘咕咚咕咚’的灌了兩大口茶之後,出聲問道:“唐兄弟有幾成把握可以擺平這件事?要是有五成的把握我就幹了!”
唐朔雖然沒有明說,但胡東的心裡卻很清楚唐朔的意思。
現在盛唐無疑處於一個十分尷尬的境地,需要一個人來打破僵局。
如果事情可以順利解決,那麼他會賺的盆滿鉢滿。如果出現問題,他自然也會成爲被槍打的出頭鳥。
而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白吃的午餐,想要獲得如此豐厚的回報,自然也需要冒一定的風險。
唐朔輕笑一聲,出聲道:“胡老哥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胡東無奈的笑了笑,隨即鄭重道:“老哥這些年積攢的這點家底可就全壓在你身上了!”
唐朔點了點頭,笑着對胡東道:“放心吧!”
唐朔和胡東又聊了一會,達成簡單的一個協定之後,隨即將汪威的名片交給了胡東。
第二天上午,衆泰建築便高調的宣佈接手朱江項目的一部分建設工作。
消息剛剛散播出去,就有報道稱衆泰建築在正在建設的一個住宅小區存在着問題,被開出了一張一百萬的罰單,並要求停業整改。
一時間衆多處於觀望中的建築公司更是對朱江項目避而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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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城,光大榕岸。
光大榕岸中原本屬於丁新然的一套別墅中。
時間已經到了深夜,別墅中只有一盞檯燈亮着,光線昏黃。
丁永山靠在沙發上,神情呆滯的拿着一張照片,久久不語。
而肌肉男王海則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
如今距離丁新然遇害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可兇手依舊逍遙法外,這讓丁永山心中着實憋了一口悶氣。
每次想到自己兒子慘死的樣子,丁永山心裡就怒氣沖天。
丁永山如今已經認定兇手便是唐朔等人。
只是王海的暗殺計劃沒有奏效,再加上張薇的供詞以及又沒有其他的證據,實在讓他暫時無可奈何。
叮咚……
輕快的門鈴聲打破了別墅中的沉靜。
丁永山收起相片,管理了一下表情之後,便對旁邊的王海點了點頭,王海則立即跑去開門。
緊接着,一個年輕男子帶着唐朔在競拍現場見過一面的精壯男子走了進來。
“彥哲,你過來了?”丁永山笑着出聲問道。
政客是天生的演員,而想要成爲一名高級別的政客,在演技上則一定更要過關。
丁永山現在所表現出的樣子已經完全沒有了喪子的悲痛,又成爲了那個掌握着一省命脈的成功上位者。
“丁伯父。”
年輕男子劉彥哲進來之後十分隨意的坐在了沙發上,看着丁永山道:“今天的事情謝謝您了。”
“以你父親和我的關係,咱們之間哪裡需要這麼客套。”丁永山大手一揮,笑着出聲道。“對了,你和這家盛唐地產有什麼過節?”
劉彥哲搖了搖頭,出聲道:“這個盛唐地產伯父也應該認識。”
看到丁永山疑惑的眼神,劉彥哲解釋道:“這是唐朔的產業。”
丁永山神情忽地一變,不過很快便又恢復了平靜。
因爲別墅中的光線太過昏暗,大多數人甚至都沒有看清楚丁永山的表情變過。
關於唐朔他只知道這麼一個人罷了,一直以來也沒有具體查看對方的背景,而且以他的身份也完全不需要了解那麼多。
現在看來這個叫唐朔的人似乎不是那麼簡單。
中午的時候劉彥哲請他阻撓一下珠江項目的建設,丁永山很爽快的便答應了下來,事後也只是簡單的瞭解了一下盛唐地產的問題。
他以爲這個盛唐地產在什麼方面得罪了劉彥哲,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那劉彥哲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那件事你都知道了?”丁永山問道。
“嗯,伯父節哀。”劉彥哲點了點頭,出聲道:“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我以前一直都拿新然當弟弟看待,自然會爲他報仇。”
因爲丁永山的身份過於敏感,再加上丁新然的死因有些不光彩,所以他的死訊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丁永山也從沒有對外說過。
不過劉彥哲知道這一點倒是也不足爲奇。
至於劉彥哲話後將丁新然當弟弟的事情,就算是打死丁永山也不會相信!
丁永山眼神微眯,看着劉彥哲道:“你和這個唐朔之前也有矛盾?”討叨低劃。
“沒有,我也是第一次接觸這個人。”劉彥哲回答道:“伯父的身份太過敏感,這些事情交給我,我一定儘快解決這些事。”
“有心了。”丁永山點點頭,忽然出聲問道:“你工作調動的事情已經定下了嗎?”
“定下來了,我叔叔告訴我會調去河冀,那裡離燕京近點。”劉彥哲回答道。“等將新然的事情辦妥,我就會出發。”
“你叔叔的話應該差不了。”丁永山點點頭,對劉彥哲的話茬卻不置可否。
“伯父放心,這件事就交給我處理。”劉彥哲站起身出聲道:“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嗯。”丁永山點了點頭,說道:“我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點。”
“伯父客氣了。”
劉彥哲說完便帶着精壯男子轉身走出了別墅。
等到走出別墅,劉彥哲便回頭看了一眼,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在夜色的襯托下他的笑容顯得格外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