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話音剛落,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邊走過來,依言將牆上的那副未命名的油畫摘了下來。
李一禾一怔,對對方的行爲十分的不解,隨即問道:“你想要做什麼?”
身材高大的男子露出一絲十分謙遜的笑容。開口說道:“這幅畫是我前兩天剛畫的,既然小姐喜歡,那我就送給你了。”
李一禾張了張嘴,驚訝的問道:“你是奧諾雷先生?”
她現在所在的畫廊是一傢俬人畫廊,所有的作品都屬於一個名叫奧諾雷的藝術家。
奧雷諾這個名字在法國乃至歐洲的藝術圈都十分出名。早在十九世紀這裡的主人奧諾雷杜米埃就已經享譽歐洲的著名藝術家,而現任主人奧雷諾莫奈的名聲更是響徹法國。
而能在畫廊中隨隨便便決定將作品送出去的人。自然是這家畫廊的主人奧雷諾莫奈了。
“沒錯,正是我。”奧雷諾彬彬有禮的回答道:“剛剛那幅畫是我前兩天剛畫的,還沒來得及命名,不知道小姐有什麼好的建議。”
李一禾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道:“對不起,我不能接受。這實在是太貴重了。”
藝術雖然無價,不過以奧雷諾的名聲,這幅並不算如何出彩的作品也價值在千萬髮廊左右,而且是有價無市。
對於陌生人這麼大的一份禮物,李一禾自然不能隨便接受。
“沒關係。”奧雷諾笑着說道:“難得小姐喜歡在下的拙作,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帶小姐你參觀一下畫廊。”
“嗯……”
李一禾遲疑片刻,想了想道:“參觀可以,但是這幅畫我不能接受。”
這家畫廊中有數幅上世紀的珍貴作品,如果有這個奧雷諾介紹,也更便於瞭解一些畫作背後的信息。
很多畫乍一看平平無奇,但那是需要結合作者的背景已經當時的歷史來欣賞的。
奧雷諾沒有正面回答李一禾的問題,點頭說道:“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參觀。”
就在這時那名四十多歲的男子已經拿了一個畫筒走了過來,奧雷諾將畫筒接在手裡,他並沒有直接交給李一禾。而是準備對其介紹牆壁上的另外一幅畫。
正當奧雷諾要開口的時候,李一禾包裡的手機發出了一陣震動的聲音。
李一禾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先接一個電話。”
她來了法國之後就重新辦了張電話卡,這個號碼除了上學時候的兩個閨蜜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
“沒關係。”奧雷諾微笑着點頭道。
李一禾拿出電話,往一邊人少的位置走了走,接起電話道:“樂樂,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你那邊現在應該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吧!”
“一禾,你在做什麼?”電話對面樂樂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在參觀一家畫廊。”李一禾笑着說道:“你有什麼事情嗎?這可是國際長途。不然我打給你吧。”
“不用了。”樂樂說道:“有件事我想要問問你。”
“什麼事情?”
“就是那個唐朔……”樂樂猶豫着說道。
李一禾臉上的笑意瞬間蕩然無存,出聲道:“他怎麼了?”
樂樂咬牙道:“我剛剛看到新聞,南國會所因爲涉嫌販毒被警方找到,而且會所的老闆拘捕,打死了一名警察,現在已經被抓了。”
閨蜜李一禾和唐朔之間的關係有些不正常樂樂已經看出來了,而且直覺告訴樂樂,李一禾突然離開燕京去了法國也一定和唐朔有關。
晚上看睡前新聞的時候,無意間看到南國會所的事情,樂樂開始還沒有在意,不過後來想到南國這兩個有些耳熟,進而仔細看了看新聞便發現了唐朔。
樂樂這纔想起之前李一禾介紹唐朔的時候就說對方是一家會所的老闆,猶豫再三之後還是決定給李一禾打一個電話。
聽了樂樂的描述,李一禾瞬間臉上的表情瞬間便凝固了,愣了愣之後她便立即朝畫廊的門口跑去。
以她對唐朔的瞭解,像會所販毒的事情肯定是有人在故意陷害唐朔。
不過以唐朔的脾氣拘捕打死人倒是真的有可能,現在她還哪裡顧得上什麼畫廊、留學?
她要立即回國去救唐朔!
一直在作品旁邊等待李一禾的奧雷諾見對方急匆匆的往外面跑去,立即出聲問道:“是出了什麼急事嗎?我可以送你。”
不過現在滿腦子都是唐朔的李一禾對他的話卻充耳不聞。
奧雷諾見狀皺了皺眉,對着一邊招了招手後,兩名全身黑裝的男子立即走了過來。
“跟上對方,將這幅畫一定要交到她的手裡。”將畫筒交給兩人,奧雷諾開口吩咐道:“順便查一查她的身份,態度溫和一些。”
“是。”
兩名黑衣人點點頭,接過畫筒之後立即追了出去。
奧雷諾看着黑衣人離開的背影,皺眉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彼什看着對方,開口問道:“少爺是不是喜歡這個女人?”
“不錯。”奧雷諾點了點頭道:“備車,我要回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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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朔在被單獨隔離之後過了沒多久,一名民警便走過來打開鐵門道:“出來吧,你要被移送出去。”
唐朔沒有在這種事情上計較什麼,微笑着跟着民警走了出去,此時幾名身穿着普通作訓服的武警正站在門口等待着他。
簽了兩份手續,武警便不苟言笑的將唐朔壓上了一輛開來的吉普車。莊肝布才。
緊接着,衆人便離開了派出所。
上了車唐朔便發現情況有點不對勁,這輛車是經過特製的,比起一般的吉普車還長了一些。
而且從武警關閉車門的厚重聲上不難聽出,車子的玻璃以及門板都作過特殊處理,防彈能力較之一般的防彈車更爲優秀一些。
最爲讓唐朔趕到驚訝的是,這兩名武警非但荷槍實彈,就連身上的步槍都是上膛狀態。
唐朔活動了一下脖子,出聲問道:“咱們這是去哪個看守所?”
“……”
兩名武警沒有理會唐朔的詢問,甚至連頭也沒有轉動一下,似乎身邊的唐朔根本沒有說話一樣。
唐朔見狀也就不自討沒趣,嘆了口氣之後便閉眼沉思了起來。
他在心裡仔細的思索着如果這兩名武警突然間對他下手,到時候他應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車子在駛出市區之後,旁邊的一名武警從身上拿出一個頭套,就要給唐朔套上。
唐朔皺了皺眉,出聲問道:“不戴可以嗎?”
一邊一名皮膚比較黑的武警道:“不可以!這是規定。”
唐朔彷彿認命了一般點了點頭,讓武警將頭套戴在了他的頭上。不過他的身體卻一直處於緊繃狀態,一旦耳邊有異常響起,那麼他便會立即採取手段。
這是他實在迫不得以纔會使用的方法,因爲他知道這個時候一旦出手的話,那麼就算他之前是被冤枉的也一樣沒有了退路。
好在唐朔所預料的最差情況沒有出現,車子在行駛了近兩個小時之後,終於停了下來。
唐朔也終於鬆了口氣,等到被帶下車之後,他便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
以如今這樣的陣仗來看,宋文昌應該聯合了他的多名敵人,像什麼劉家、李家……
不過就算這些人加起來也不一定有操縱這些武警的權利,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測而已。但可以肯定的是對方必然還會有其他的花樣,到時候還是得小心應對。
當唐朔的腦袋上的頭套被摘下來之後,唐朔的眉頭便不自覺的挑了挑。
這兩名武警帶他來的地方並不是什麼看守所,而是一所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