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與許景深手牽手從通道出來,霎時引起一片高聲浪潮。
無數閃光燈閃爍着,都對着眼前這一對璧人。
許景深走在外側,將顧輕護在懷中。
全程盯着顧輕看,墨鏡也沒法遮掩住他對顧輕的深情凝視。
粉絲和記者追了一路,有保鏢護着的二人輕鬆離開了機場。
顧輕之前已經搬回了顧宅,現在二人和好了,但顧輕也沒說要搬回去。
所以許景深還是把她送往顧宅。
一路上顧輕的小手都被許景深牽着,一刻都沒有鬆開,那目光更是癡纏的定格在了她臉上。
回到顧宅許景深也沒走,粘着顧輕就進去了。
顧臨和顧正明知道顧輕今天回來,所以二人都沒出門,在家裡等候着。
許景深牽着顧輕從車上下來,顧臨臉上閃過了然的失落神色。
他本來還想欺騙自己,不去相信屬下的回報。
可真相如此直觀的擺在眼前,他想自欺欺人都無從可欺。
勾起脣角,顧臨大方的上前。
“小輕回來啦,我剛還在和爸商量晚上要準備什麼菜呢。”
顧臨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如常,笑容滿面。
許景深斜睨了顧臨一眼,沒吱聲。
“顧大哥,不用麻煩了,我晚上要去景深家吃飯。”
顧臨臉上的笑容一僵,他點點頭。
“那也好。”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許景深對顧輕的直白感到十分滿意,他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顧臨。
分明裡面還有得色。
顧輕辦事從來乾淨利落,她見到顧正明後寒暄了幾句便提出要搬走。
她這話自然不是在徵求顧正明的意見,而是通知。
如同她當時搬回來一樣。
這並非出於顧輕對顧正明的輕視,而是她把顧正明當做親人。
只有親人,是受傷時第一時間想到的避風港。
也只有親人,會無條件的爲了你的幸福而送你離開。
在顧宅呆了半個小時左右顧輕就和許景深攜手離開了,留下顧臨看着二人般配身影悵然若失。
即使兩人已經早已消失在視線中,顧臨還是久久不能回神。
當他看到顧輕離開許景深隻身回來的時候,他欣喜若狂。
看着顧輕因爲離開了許景深變得冷漠孤獨的時候,他心疼不已。
但如今再次看着顧輕回到許景深的懷抱,他只能長嘆一聲,今生有緣無分。
……
顧輕離開a國的時候將顧白託付給閔舒照料,顧輕的理智在這件事情上可見一斑。
即使她離開了許景深,閔舒在她心裡的位子也沒有變。
顧輕都還沒走進屋裡,顧白就已經興奮的從屋裡跑到了院子。
遠遠地顧輕就看見顧白朝着自己開心的跑過來。
“嗷嗷嗷!”
興奮的叫喊聲足見顧白的激動,雖然也不過一週未見,但它已經是對顧輕極度思念。
本應是十分溫馨的畫面,誰知畫風突然一轉。
顧白微微偏轉方向朝着許景深撲了上去,高大威猛的他高高躍起。
“嗷!”的一聲就把許景深給撲倒了。
是真的倒在了草地上。
好在許景深的反應迅速,伸出雙手對顧白的身體做了一下緩衝,不然他非得讓沒輕沒重的顧白給砸出內傷。
“小畜生!我已經和你姐姐和好了,你個笨蛋!”
顧白正低頭惡狠狠的瞪着許景深,露出了它尖銳的獠牙,許景深擡手就在它的腦門上彈了一下。
“嗷嗚?”
顧白不信的擡頭看一旁的顧輕,按着許景深的爪子一點都不放鬆。
顧輕本就被顧白的舉動給逗得笑了,再看到顧白這搞不清楚狀況的傻樣笑得更歡。
她笑着點頭,顧白立馬就鬆開了爪子。
跳到了一旁,然後不由分說的對着剛坐起來的許景深撒起了嬌。
“嗷嗷嗷,嗷嗷!”深哥不要生氣,人家知道錯了。
許景深傲嬌的轉頭哼了一聲,伸手把顧白往旁邊輕輕推了推。
顧白懊惱的又湊了上去,拿起爪子輕輕拍着許景深的手臂,它是真的知道錯了。
本來生得高貴優雅的顧白此時表情哀傷,整張臉皺巴着,成了個囧字。
可憐巴巴的看着許景深,一副認錯樣。
許景深嫌棄的擡手在顧白的爪子上拍了一下。
“下不爲例。”
顧白立即高興得又撲倒了許景深,在他的臉上激動得親了親,把許景深弄得哭笑不得。
一旁的顧輕和閔舒早已經是親密的手挽着手,正看着地上的兩隻笑。
許柏良站在不遠處含笑看着,笑容要多慈祥有多慈祥。
一切都是那麼的溫馨美滿,除了站在二樓看着樓下情景的許蜜。
許蜜用出賣自己親媽的方式守住了自己許家大小姐的位子,可她最近才知道,她其實並沒有守住。
曾經龔如煙和她說過:我和你纔是一家人,只要媽媽當上了許夫人你就是許家大小姐,風光無限。
這話許蜜聽進去了,去沒有把龔如煙未說出口的後半句放在心裡。
龔如煙被許家掃地出門,她許蜜也會用淪爲上流圈子的笑話,無法翻身。
許蜜緊握着雙拳,指甲狠狠的刺痛着她的掌心,她嫉妒樓下那個笑容滿面女人。
憑什麼她這麼一個死了爹媽的孤兒能得到這麼多?
顧家不過就是她的一個遠親就對她這麼好,而許家如今也是一邊倒的對她好,甚至外面那些普通人,也將她吹噓得神乎其神,說她是九天仙女下凡,說她是天生的公主……
“哐啷!”
許蜜將放在桌上的花瓶掃落在地,她不服氣!
她身上流着許家的血卻遭人唾棄說她是個私生女,上不了檯面,可顧輕呢,好像只要她想要,她就什麼都可以有,她許蜜不服,不服!
樓上看着顧輕發瘋的許蜜無人理會,樓下依舊氣氛溫馨。
閔舒和許柏良的關係似乎得到了很大的緩和,顧輕都能看見閔舒對着許柏良笑了。
許蜜在吃晚飯的時候下來了,她只對幾人打了招呼,沒有多說別的。
看起來很是乖巧恬靜。
只是低垂着頭的她,都依舊掩不去眼中的瘋狂妒意。
“小輕要多吃點,我聽說那d國的食物可不好吃的很,在那兒是不是都吃不飽?我看你這小臉又瘦了一圈兒了,一定是你這臭小子沒有好好照顧小輕!”
閔舒依舊還是一邊倒的疼愛顧輕,給顧輕夾塊肉都不忘嫌棄一下自家兒子。
顧輕抿脣一笑,也不幫許景深說話。
他確實沒有好好照顧她,他都躲得那麼遠,怎麼照顧?
許景深只能默默地承受閔舒的各種嫌棄,只要顧輕開心,隨便嫌!
許柏良後來也慢慢加入了損兒子疼兒媳婦的隊列,和閔舒那是雙劍合璧,把許景深給戳得體無完膚。
但許景深也知道,這是二老的一番良苦用心。
都知道顧輕之前與許景深分開了,二人這纔在顧輕面前變着法的說道他,也算是在爲顧輕出氣了。
飯桌上的氛圍熱熱鬧鬧,只有許蜜心裡淒涼無比,她一句話都插不上。
即使是跟着笑,也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這個家,已經沒有她的位子了。
但她生生的忍着,硬是忍到了晚飯結束才安靜上了樓,表面上看一點都看不出她有任何的不滿。
吃完晚飯後許景深就帶着顧輕去了老宅,去看看許老爺子。
一見到顧輕許老爺子就笑眯了眼。
他輕輕跺了跺柺杖,示意顧輕過去。
“輕丫頭,我總算是又把你給盼來了,你說你這孩子,一忙起來就把我這把老骨頭給忘了,小白都比你有心!”
許老爺子念念叨叨的開了口,話是在批評顧輕,面上的笑容卻是一點兒都不減。
“說說,以後還能不能這樣就許久不來看我了?”
等顧輕走到跟前了,許老爺子收了笑容,面容嚴肅的看着顧輕。
花白的眉毛高高挑着,傲嬌。
顧輕認真的搖頭:“不能了,以後一定常來看你。”
老爺子看着顧輕那一本正經的樣子點了點頭,似是滿意。
“你,出去。”老爺子突然揚起柺杖指了指許景深。
許景深沒有動作。
老爺子怒目一瞪,許景深纔不情不願的挪了步子。
“臭小子,還怕我欺負我孫媳婦不成,快出去!”
許老爺子一臉嫌棄,許景深這才大步走了出去。
許景深出去後許老爺子就讓顧輕坐下。
這明顯是有話要單獨和顧輕說,顧輕恬靜端坐的模樣讓許老爺子目露讚賞。
老爺子沉吟片刻,開了口。
“老爺子是半截身子埋了黃土的人,今兒就在這兒問你一句,你重新回到了他身邊,可是出於真心實意?”
許老爺子的語氣並不嚴厲,反而十分溫和。
但此刻他正用鷹一般的銳利眼眸緊緊的盯着顧輕看,威壓層層逼去。
那雙眼,彷彿能看透人心,穿透謊言。
顧輕的神色不禁肅然起敬,這是一個長輩對她出於真心的問話。
若非把她看得重要,也不會有此一問。
面對這樣的詢問,顧輕不知該說什麼才能表達她的真心,沉默了許久,末了她只點了下頭。
這看似隨意的迴應卻表達了顧輕最真的真誠。
見此,許老爺子一拍大腿,哈哈笑了起來,爽朗的笑聲揮散了他心底的擔憂。
顧輕臉上也緩緩露出了笑容,就讓往事隨風,活在當下,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