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傍晚的微風還算和煦透着幾分涼意。北燕蒲州城處皓月高懸,而城內的萬千燈火卻是一直未曾熄滅。
慕流蘇帶着鎮北軍紮根在北燕蒲州城市隊之後,本來最開始蒲州城的百姓們,都是極爲驚慌的到處逃竄,生怕丟了性命來着。
當時人滿爲患的蒲州城中,到後面除了鎮北軍之,外人數卻是少的可憐,不過短短几日便是將其差點成爲了一座空城。
城中有些力氣的人,早就已經逃竄乾淨,只剩下一些老弱婦孺不能離去的人還在這蒲州城中整日閉門躲藏,生怕順路出來半點動機,就會被這些大楚的鎮北軍給抓了去。
然而這樣的日子持續了許久之後,他們卻發現鎮北軍在城中並沒有半分異舉之動,直到後面鎮北軍的人敲響他們的房門,他們驚慌意亂的躲藏在其中,卻是發現鎮北軍的人不僅是沒有搜刮破壞他們的任何東西,反而還是送了不少糧水之類的東西,放到了他們屋內之中。
漸漸的蒲州城的這些百姓們也是慢慢開始知曉,鎮北軍原來只是會對軍隊出手,而對他們這些個城池之中的百姓並沒有任何傷害。
不僅如此,這些個鎮北軍甚至還頗爲懂得體恤民生之道,但凡是一些的確家中困難的老弱婦孺,他們都會送來或多或少的補貼之用,這可是連北燕自己的軍隊都未曾對他們從未做過的事情啊,一時之間,鎮北軍也是慢慢的得到了蒲州城百姓的誇讚和稱頌。
蒲州城的百姓們也就慢慢的安定下來,前段日子裡空蕩無人的街道之上,也是逐漸有商販來往,而先前逃竄出去的那些蒲州人口,也是抱着一個半信半疑的態度重新的回到了蒲州城中。
而這一回來之後,他們到這也是發現,鎮北軍其實真的待人極爲和睦親近,雖然是大楚的軍人們,但是對於他們這些北燕的百姓,也是尊敬有加,愛護有加,於是北燕蒲州的這些百姓們,也是逐漸的習慣了鎮北軍的存在。
而在這短暫的習慣之後,便是如同先前一般過起了平淡的生活。
在百姓眼中自然是並不喜歡戰爭的,這是因爲戰爭會給他們帶來極大的傷害,他們心中總是覺得大楚的那些敵軍會將踏平他們的家園,會殺光和欺辱他們這些北燕的百姓。
但是如今燕楚一戰朝廷更替,卻是並不影響他們平日裡的生活,如此一來,北燕的這個百姓自然也是不會再多說什麼。
此時此刻,慕流蘇和姬絃音二人領着青花和青魚以及些許鎮北軍等人直直得太近了蒲州城的城主府邸,面容之上一片森寒之色。
北燕蒲州城被他們攻破一事兒,自然是慕流蘇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她倒是沒有想到,歐陽昊此人居然是並沒有出現在這蒲州城當中。
荊棘門傳來的消息必然是沒有假的,當初歐陽昊從滬城之中逃竄出來之後,必然就是躲進了蒲州城當中,按理來說他應該是與蒲州城的這個城主有些交集纔對。
然而蒲州城城主在同城之後,也是老實交代,他的確是在城主府見過了歐陽昊一面的,而且還特意將歐陽昊留在城主府邸之上休息,歐陽昊倒也的的確確在這城主府邸之上待了些時日。
只是後來蒲州城都的這一戰事兒起來的時候,王光輝從睡夢之中驚醒,兵荒馬亂的情況之下,他一心就想着城門這裡的事情,倒是忘了去估計歐陽昊這個人了,如今這人到哪裡去了,他也是的確半分不知情了。
慕流蘇聽着王光輝所言,也是明白了一件事情,也就是說當初歐陽昊進入蒲州城之後,應該是已經迅速的離開這裡了,那他爲什麼要那麼迅速的離開呢?
歐陽昊到底是得到了什麼樣的消息,竟然會讓他捨得馬上離開這個地方,而不是在此處等着看他們鎮北軍被蒲州城的軍隊打敗的笑話?
“將蒲州城的城主府邸全部搜上一遍,有任何蛛絲馬跡,立馬告知於我”。慕流蘇負手而立,一聲令下之後,青花和青魚便是帶着手底下的鎮北軍在這城主府邸之中進行大肆搜尋。
姬絃音眸光在慕流蘇冷沉至極的眉眼之上,眼中也是閃過些許深意。
流蘇對歐陽昊的事情果真是極爲在意的,畢竟是背叛寂家滿門之人,想來流蘇心中的確是恨不得將歐陽昊此人扒皮抽筋來着。
流蘇如今對歐陽昊雖然恨意濃烈,但是在姬絃音眼中看來,卻是有些欣慰的,先前他之所以會封鎖滬城的消息,便是害怕慕流蘇知曉此事之後受到太過嚴重的打擊而一蹶不振,如今看來,流蘇心中倒是已經邁過去這個坎了。
當初歐陽昊在流蘇心中,可是這天底之下唯一倖存的一個親人,慕流蘇當初也是費了大把心思,想要將人找着來着,然而一下子局面陡轉,這唯一剩下的親人,卻是當初葬送了寂家滿門性命的仇人,可想而知這心中落差是如何之大。
正是因爲如此,他纔會想讓音殺閣的人去守住滬城這邊的消息,也是想要等着流蘇找到了明確的解決辦法之後纔會告知於她,否則她真是怕害怕流蘇會受了莫大的打擊啊。
看來流蘇心中也是明確的知曉,即便是她分外在爲在意歐陽昊這個親人,但是無論如何,她也是不可能單單就依着一層極遠血緣關係就輕易讓這個寂家的叛徒給1輕易放過的。
鎮北軍的人在這城主府的府邸之上搜尋着歐陽昊都蛛絲馬跡,其實說起來就無異於是在大海撈針,但是慕流蘇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要輕易放過了這個人。
她的確是不可能一直藏在這城主府邸之中,所以說人必然是已經出去了,只是這其中應當也是會存在些許蛛絲馬跡纔對,她倒是想要看看,歐陽昊當初到底是與誰勾結,纔會想要將寂家滿門叛變至此的。
在城主府邸之中負手而立大半個時辰之後,素來面容之上帶着嘻嘻笑意的青魚,卻是忽而面如嚴肅的從那歐陽昊先前住下的寢屋之中了出來。
青魚虎着一張嬰兒肥的小臉,手中拿着一張素白的宣紙,神色頗爲嚴肅的將手中紙張交到了慕流蘇的身上:“主子,你瞧瞧上面是什麼東西”。
慕流蘇轉過眸子的探手便是將青魚手中的那張宣紙接了過去。
這才發現這張宣紙之上,猛的瞧着似乎只是一片空白,然而仔細瞧着,卻是發現了那空白宣紙之上,卻透着些許凹凸不平的痕跡。
慕流蘇如此看着,便是忽而便擡手將那張空白宣紙凌空高高舉了起來,直直放在了自己眼前。
眸光瞧着那張凌空的空白宣紙,慕流蘇的一雙鳳眸原本還沒有什麼反應,然而看着看着,卻是忽而眯了起來,露出一抹危險至極的神色。
姬絃音的目光也是同一時間朝着這張宣紙掃了過來,見着那空白色宣紙之上,那凹凸不平的痕跡,在陽光直射之下透出來的隱約字跡,
那雙輪廓驚豔至極的鳳眸,也是顯顯一眯,脣角勾出了一抹豔麗至極的冷笑。
當初他便是懷疑歐陽昊的這些事情,應當是與燕離歌和歐陽昊脫不了關係的,只是他當初還在顧及着流蘇的反應,所以並沒有着急去查看這件事情,沒想到如今歐陽昊卻是自己先行露餡了。
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一件意料之中的事情,沒有想到歐陽昊竟然真的是和謝瑤花有些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