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獨霸心中有不滿,臉上尚未露出。
單鳳眸瞧着視線前的這個大臣,天地獨霸腦中運轉着龍轅葉寒曾在無意中跟她提過這個臣子。
戶部侍郎,他是進士出身,在朝中屬於拍馬溜鬚一類。
天地獨霸眸光眯了眯,她深沉的瞧着這羣人,這羣臣子,恐懼還要加上一些毛病,有已無人是這些臣子們的通病。
這宴上一個個大臣都是用鼻孔看人,滿是驕傲自大。
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光盯落在自已身上,天地獨霸本能朝那道目光看去,御花園假山旁,站着一個身高馬大的將軍樣的人。
他紅衣翩揚,站在哪裡,以他的資格官階只足夠站着應宴。
“呵。”天地獨霸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在她臉上是如此自然。看到處這大宛的大臣們皆是一副自命不凡,驕傲自大的模樣,這站在朝廷上如站在懸崖上只看見更高的,步子也更闊的,卻忽略了懸崖下的萬丈深淵,只要所站在懸崖峭壁上的那些石頭有稍微的一鬆動崩塌,就可以不幸摔下萬丈深淵,這樣可怕的情境不就是在這羣驕傲自大的大宛臣子們這裡更容易發生嗎?
羽阿蘭眸光微有緩和的是她看見,假山前站着的那個人,身上籠着一種謙恭的氣息。沒錯,羽阿蘭所看到的此人,正是蒕烈將軍。
天地獨霸能看到沒有半點驚訝,一副平和的模樣,蒕烈將軍深知這種平和是從內心由內而外的發出的,羽阿蘭深知:“誰不渴望加官進爵?沒有人希望自已官運敗落,這官場裡的官兒官運很是處於高位了,但沒幾人是能在功成名就後還能有幾分清醒,或者說自知之明。山外青山樓外樓,羽阿蘭我敢說比那戶部侍郎更牛比的大有人在,這個蒕烈既使他本事不小,周圍不少人爲他拍手叫好,但亦沒見他得意忘形過,努力着去開闊他視野,不錯。”羽阿蘭嘴角始終揚着一抹欣賞的笑意。
這話是羽阿蘭的心理活動。視野交匯處,蒕烈將軍如鷹般的眸直視羽阿蘭,嘴角抹起一抹自嘲的笑,擡起酒杯,隔着大老遠的敬羽阿蘭。
羽阿蘭亦舉起酒杯,回執表示敬意的隔空敬了蒕烈將軍一杯。
假山流水,蒕烈將軍嘴角的苦笑更濃,鷹眸裡的自嘲意味更深,他倚着假山看腳下潺潺流水。“忘了吧。”“天地姑娘,人家飛上枝頭的鳳凰,轅帝的準皇后,”“我蒕烈不過是個將軍,拿什麼跟皇上比,能給她想要的嗎?轅帝是江山爲聘。”
蒕烈將軍心中想着感嘆,舉起的酒一杯一杯下肚,此次來御花園付宴的衆大臣們無人不心裡緊張,天地獨霸可能會在此付宴上幹些什麼。唯有一人,看起來豪不擔憂,一個勁的飲酒,喝得大醉淋漓。
天地獨霸忙於周旋這‘鴻門宴’似的興功宴。
對那戶部侍郎,以前龍轅葉寒沒動他,又沒給他多大的實權,還讓人限制制衡他,是因爲在他辦公之餘有個犬色聲馬,整天給他說甜言蜜語的‘活寶’級人物,拍馬屁能拍得如此巧妙的人,他龍轅葉寒心裡挺樂呵的,只要寸尺把握得好,既不重用也不踢他出局。
如今驕傲自大的他,從一個進士出身,做官到了侍郎這級別,相當於‘官本位’似的飄飄然起來,更不把‘二把手’似的羽阿蘭放眼裡。
’老闆’大,‘老闆‘的‘老婆’更不能小看。偏偏驕傲自大的戶部侍郎就沒把天地獨霸這降臣放眼裡,認爲此次出戰攻打望空城,能成功是天地獨霸幸運而已。
嘴角冷笑着無視戶部侍郎,羽阿蘭主動提出道:“皇上,望空城是大邵的重要防線,如今望空城已被我大宛天朝拿下,順着望空城往下打,大邵沒了望空城,相當於沒了利牙的老虎,我軍可一路攻打到離大邵帝都最近的遼頑城。”
天地獨霸不是像外表那樣的愚旽人,衆臣知道天地獨霸這種降臣的做事風格,在提出方案前,一定會事先與轅帝交流過,她必定非常慎重,爲了防止這會被轅帝會當衆朝臣的面給駁回來,爲了避逸遭到冷遇,天地獨霸事先必會先試探過龍轅葉寒的態度。
一旁遠看着這天地獨霸說完這些話,底下大臣皆各各沉默不語的,蒕烈將軍就比這羣大臣們要有眼力,瞧龍轅葉寒平時對待天地獨霸的信任及百依百順,就能大概摸出天地獨霸事先肯定會先找個合適的機會跟龍轅葉寒說過類似於她現在所說的這些話題等等,不管蒕烈將軍是爲了自已仕途或者是別的私人情感,他鷹眸微眯了眯,當下在一片寂靜中站出來,朗聲支持天地獨霸,他道:“這樣一來。待大軍北下直取遼頑城,大邵帝都將成爲一座孤城。”
天地獨霸並沒看有蒕烈將軍,一心等着龍轅葉寒的回覆,她知道一定能成功。
事前在提出攻邵戰略時,天地獨霸她早做好所有促使能成功的部署準備,因爲自古給當皇帝的上摺子,在天地獨霸她看來,給皇帝上摺子,可要比打戰難多了。
雖然說,龍轅葉寒待她於溺寵,羽阿蘭還是會拘慎於君臣關係。
前幾天羽阿蘭見龍轅葉寒心情不錯,趁他心情不錯試探了龍轅葉寒的態度,見龍轅葉寒對攻打大邵很有心,龍轅葉寒心情也不錯,能聽完羽阿蘭的仔細解釋這就已經給羽阿蘭能成功提出近一步攻邵戰略多加了一分可成功的可能性。
將充足的資料,當然這裡的充足當然是指能說明成功攻打大邵的資料來一直跟龍轅葉寒嘮叨,竭盡全力並徵求龍轅葉寒指點。
在這方面,羽阿蘭是十足的小心。最終,龍轅葉寒同意了她的攻邵戰略,但羽阿蘭試圖將此攻邵戰略移到龍轅葉寒身上,對外說是龍轅葉寒的攻邵戰略時,被一向對她溫柔倍加的龍轅葉寒反常的訓了一頓,最後他只說了句:“朕給朕皇后的聘禮是————江山爲聘,共看江山萬里!”
憑着龍轅葉寒的這句‘金口玉言’,羽阿蘭早就底氣十足的站在這裡,她明白,轅帝最終一定會採取她的攻邵戰略的!
轅帝深邃的眸一一掃過底下的衆臣,嘴角帶着笑意:“衆臣工有什麼看法沒?”
大宛的臣子們是不太相信天地獨霸的,一介女子,又是個降臣,這麼年輕,她的性別及年齡都讓衆臣子對她的能力表示着質疑。
這種質疑,直到龍轅葉寒給天地獨霸面子及庇護的當先認可後,衆臣子們才無人敢吭聲,他們不敢怨皇帝龍轅葉寒,便將怨氣對準了那個區區三品官,年紀輕輕的天地獨霸身上。
以爲是天地獨霸這個女人蠱惑的轅帝龍轅葉寒,妖惑聖上!
此時這個興功宴上的所有臣工皆是這樣想,羽阿蘭心中也能明白這羣臣子所想,她無所謂的笑了一笑,她這人別的本事沒有,就是一個臉皮厚,經得住委屈,凡要成大事者,有誰是能受不住委屈的?對人情故事,世態炎涼看得很淡,遇上什麼不公平都不斤斤記較,看透人情世故。
“皇上聖明!”天地獨霸說後,恭敬的退回自已的席位上,那雙在低調中閃着懾人的光茫的眸子,她知道龍轅葉寒知道該什麼做。
天地獨霸在退回席位的那一刻,能感受到一道尖銳充滿惡意的眼神落在自已身上,她順着這眸光看去,是戶部侍郎嫌惡鄙視的眼神。
羽阿蘭無言,不動聲色的坐回自已位上。她對這戶部侍郎還不屑呢,哼,一個只知道靠拍馬上升的人,牛比什麼啊!看不起姐?老子心情不好,可以羅集出你的把柄,從政治黨爭手段上廢了你!當然,心情如果還可以的話,當心羽阿蘭回後宮後對龍轅葉寒撒嬌訴苦,吐戶部侍郎你的苦水!
只怕羽阿蘭驕滴滴的在龍轅葉寒耳邊委屈兩聲,戶部侍郎一個靠拍馬遷升的‘活寶’,還能站在這裡嗎?
惹不起,戶部侍郎可沒這自知之明,俗話說“不打狐狸不惹騷。”
羽阿蘭能明顯感到一道眼神落在自已身上,那是龍轅葉寒的眼神,顯然她與戶部侍郎的這些不對頭‘你來我往’,全被龍轅葉寒收攬在眸底,只是不出聲罷了。
羽阿蘭讀懂龍轅葉寒眸中的意思,是要她適而可止,羽阿蘭也沒表現出不成熟,她很明白這隻什麼場合。羽阿蘭只是把頭扭過一邊,這麼包庇這個戶部侍郎?我看他長得還可以,龍轅葉寒這麼包庇一個無才也無真本事的人,以後你跟他過,要戶部侍郎給你生兒育女好了!
微有點生氣,卻沒形於聲色,羽阿蘭明白這是個什麼場合,分得清場合,更避免天地獨霸她流露任何不成熟的舉動。
在這種正經的場合,羽阿蘭任何不成熟的舉動都會讓人對她的能力產生懷疑質疑,在公共場合這種場合,天地獨霸自然要避免自已有任何不成熟的舉止,何況撒嬌也要看場合來劃分的,她相信龍轅葉寒絕不會喜歡一個不分場合就撒嬌及亂髮脾氣的女友,換她羽阿蘭來,若有個不分場合撒嬌的女友,羽阿蘭一定會避她同逃命一樣,龍轅葉寒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