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宮中,羽阿蘭與永盛到了,不免又按了宮規給太后行了禮。
與太后見面,羽阿蘭也沒有兩手空空,雖然在這宮中她沒有半點俸祿,內務府沒有轅帝的手諭自然不可能給天地獨霸俸祿。
不過,她徵邵時撈的戰利品,與爲臣子時你來我往間的銀款,加上這段時間權貴們給準皇后送禮的幾乎能踏破門檻。
羽阿蘭也就挑了幾樣適合太后,符合太后味口的,預先料定太后會喜歡的送給太后當此次見面禮。
羽阿蘭有細心的一面,初見到太后哪兒,爲了拉近婆媳關係,不要兩手空空。
太后性格怎麼樣,太后喜歡的是什麼?每個人都不一樣,都有自已的特色與個性,所以禮送了,想要達到自已想要的效果,就要會送,巧送,送對了。
羽阿蘭見着端坐在鳳榻上的太后時,眼中有幾分震驚,這太后,若不是自已明白她是龍轅葉寒的母親,否則真要以爲她是龍轅葉寒的姐妹了。
羽阿蘭感嘆太后真是容顏如秋月年輕仿若二八年華,哪會想到她已有龍轅葉寒這麼大的兒子了。
禮品送對了,自討得太后歡心。嬤嬤把禮品拿了下去,太后示意她們入座:“今兒就咱們三人,沒有外人不必拘禮,”太后說,鬢上金鳳凰金燦燦的直扎人眼,偏偏此時這個身材豐滿均衡,肩若刀削,貌若秋月的太后看起來是平易近人了些。
她們三人,永盛公主也在。羽阿蘭這點並不能明白,太后這是何意?若太后與皇后首次同席共膳,永盛公主也在,說明太后把永盛與準皇后放同一位置上了?或者說,太后心目中的兒媳是永盛,準備選個時機跟羽阿蘭她說一聲,把永盛給龍轅葉寒做個妃嬪?
羽阿蘭看了眼左右,道:“太后娘娘,怎麼不見皇帝?”
桌上御膳已全,擺滿全桌,太后道:“皇帝朝事忙,咱們就不叫他了。何況,新婚前兩天不宜見面。”
羽阿蘭看到滿桌御膳時,震驚了,薏米粥,杏仁,桂圓,菠蘿羹,甲魚,金槍魚,燻肉臘腸等等……
膳食中大多是以這些原材料製作,她眸光在桌面尋找有沒有哪一道是她可以食用的。
“皇后姐姐怎麼不吃了?這菜不合你味口嗎?太后娘娘得知您來自民間,特意爲您準備的這些民間小菜。”永盛公主說,心想,這羽阿蘭果然有問題。
羽阿蘭笑了笑,既不能推掉也不能用餐。這太后與永盛公主,是存了什麼心思?
穿着這麼寬鬆的衣服!永盛公主眸光不留痕跡的打量過羽阿蘭腹部,站了起來,十分熱情的給羽阿蘭呈過薏米粥,當然她這瞧似給準皇后獻殷勤,也不忘先吹捧過太后先:“皇后姐姐,您先嚐嘗這碗粥吧,原來你們民間吃的這麼好吃,您嚐嚐也許還能讓您嚐出鄉味呢。”
羽阿蘭淡淡一笑,太后她得罪不起,此時刻也明白了,她接過碗粥,一飲而盡:“是不錯。”過後還讚揚,又接過永盛給她遞過的杏仁點心,細細不失吃相的品後,天地獨霸站起了身,推說自已乏了,先回自已宮中。
太后允許了。
羽阿蘭心中有氣也有憤,這明顯就是鴻門宴,若是毒不死她腹中的胎兒,只要證明了她未婚先孕,在這時代裡就當於向人說她是個不檢點隨便的女子,給她這準後留下一輩子都不能抹掉的污點。
回到了自已宮中後,羽阿蘭並沒有能信任可親的人,這宮中人多眼也雜,她把寢室門給關了起來,把今日寬袖掩飾下所當場藏起的薏米粥與杏仁點心給拿了出來。
看着這些東西,羽阿蘭預料到了自已在這宮中的路,步履薄冰,舉步維堅。
更感到在這宮中,除了內務府當差的夙曦澗外,她目前沒有可以讓她倚靠一二,可徹底信任的人。羽阿蘭終於明白,當初爲什麼夙曦澗堅持爲她入內務府當負責提供前邵史料的官員。
“龍轅,都不是能信任的人。”羽阿蘭瞧着那碗完好的薏米粥及點心杏仁,龍轅葉寒要的是天下太平天下第一帝國,親自把天地獨霸踢出朝廷,在這深宮除了夙曦澗,再無任何人會讓羽阿蘭放心。
天初亮,夙曦澗得知了羽阿蘭昨日這些情況後,他沒有想到後宮人心險惡來得這麼快讓羽阿蘭獨自一人對抗。
“照這麼說,是有人要除掉你腹中胎兒。”夙曦澗眉頭緊鎖,看不出他是個什麼情緒,或怒或者是平常。
“我分不清是太后還是永盛,或者是其他人。”羽阿蘭再憤恨,讓不過是沉得住氣,不動聲色。
“依我對永盛的瞭解,她沒這個膽,若是她一手策劃,那太后則是不知情,這是與虎謀皮的事,誰給她的膽,出謀獻策的是誰。”
”把太后的可能性排除,你怎知她清白?”
“太后不會做這種幼稚的事,一個弄不好都會影響她與轅帝之間的感情,說她這麼愛她兒子,怎麼會做這種幼稚的事情。再說,就是她不把這孩子當她皇孫看,也要往轅帝面上看。”
若是永盛公主所爲,這是與虎謀皮的事情,太后是個懂事人,怎麼會做這種幼稚事。
“這麼吧阿蘭,這件事情爲防以後再有讓你防不勝防,不若你來巧妙的通過把事情讓太監宮女們去散這事情,最好讓轅帝懂得太后及永盛都給你下了什麼菜系。能察出是何人當然好,不能也給對方一個警示,至少暫時間他們不敢有動作。”
“不妥,此事還是暫時讓它爛在肚裡吧。”羽阿蘭說。
找出幕後的創始者,天地獨霸絕對不會放過!
她越來越感到,在這深宮,她需要自已的親信勢力,以前的舊心腹勢力給龍轅葉寒瓦解了,現在要再建起,沒個兩三年的是不能所倚的,難以信任爲心腹。
龍轅葉寒,羽阿蘭要做穩後位與在深宮中住下生存,只有倚靠龍轅葉寒。
秋風吹入殿中,天氣漸涼,羽阿蘭讓宮女給她披了件銀狐液毛的披風,就往龍轅葉寒所在的宮殿中,乘着暖轎去了。
這宮離龍轅葉寒所住的宮殿相離並不遠,小朰子等八名擡轎太監沒一會就到了。
宮中點上了燈火,一片斕珊通明。
羽阿蘭的鳳輿停落,她拾着白玉打造成的玉梯往上走去,在要讓太監進去通報一聲時,太監提醒她道:“娘娘,在大宛帝國有着一個民俗,是說新婚的夫婦在婚前兩天內,新郎新娘是不宜見面的。”
羽阿蘭面無表情自帶着冷酷的氣息,稍眯的眸就是這麼一看那太監,太監心中就是一顫了,他縮着肩膀害怕膽怯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縮着肩膀,低着的頭,臉上顯現着異常緊張的表情,就如自羽阿蘭身上散發的這種強大氣場能吃了他般。
羽阿蘭沒有再理會他,不通報那就不通報了罷。
闖!
不通報,天地獨霸便不用通報。
她走了進去,看到了御桌上的奏摺正在被龍轅葉寒批閱。
龍轅葉寒並沒有放下筆,依舊埋頭在批閱着他的事情。
“龍轅葉寒,你究竟是個什麼意思?”一遇到龍轅葉寒,天地獨霸變得就不再像是她天地獨霸,淡定,從容,冷靜,睿智,理智瞬間被衝動所取代。
羽阿蘭這話夾着濃濃火藥味。
“羽阿蘭,我沒什麼意思。”龍轅葉寒放下了御筆,奏摺上有着字字內斂王者風氣一般的硃批,顯得格外醒目有份量。
目光望着硃批,羽阿蘭冷笑轉直視龍轅葉寒:“沒什麼意思那是個怎麼意思?”羽阿蘭內心真是受夠了,受嗆的同時,天地獨霸心中再次浮起龍轅葉寒是否值得她爲了他,踏進後宮中生存。
“羽阿蘭,你又鬧怎麼。”龍轅葉寒身體後傾,眸光半閉,攝發出一種威嚴帶着野性的緊盯着羽阿蘭,無形中空氣裡都多了幾分壓迫感。
“我鬧!”她簡直不敢置信,她入這宮中剛傾覆這大邵,轅帝就趕她出了朝堂;她剛打算嫁給他,他就讓她懂了,他從未信過她;她剛懷了他孩子,她弟就因此被他用做人質;她剛步入後宮,就得到了她弟命懸一線;她剛打算安胎,他的至親及糾纏不清的異國公主,就讓她險些流產。她天地獨霸到底欠龍轅葉寒什麼,龍轅葉寒負她這麼多,最後還成她鬧了?
羽阿蘭雙手撐着御桌前,對視着龍轅葉寒的眸,一字一句的道:“龍轅,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隻把我當打天下的工具?”羽阿蘭接着給龍轅葉寒答案:“如果是那樣,天下已經是你的了,根本沒有必要用個孩子來牽制我,何況自古天下帝王都愛後宮,娶我天地獨霸爲後肯定要被治得服貼不能親近後宮各院,如果你想要自由,說白了如果只是一個工具,你的目的也達到了,還我自由。”
天地獨霸最終還是提出選擇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