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陽漠前來?!
虞韶容整個人驚了驚,她在明靖辰的後背上也忍不住地顫抖了一下。明靖辰發覺她的細微變化,一手託着她的臀部,另外一手再次握緊了她的手。
“不要怕,相信我。”他淡淡一句,那紫瞳眯起直視遠方,看着門口來人。
“他會傷了你。”虞韶容穩定了思緒之後,才道。千陽漠是什麼樣的人,自己最清楚。
“不怕,說不定是我傷他,而並非他傷我。”明靖辰倒是爽朗笑了。
虞韶容怔愕了一下,意識到明靖辰的變化,但擔心使然,她的手還是不禁抓緊了明靖辰的肩膀上的衣服,“不要與他硬拼,他的武功,不是你所能夠抵擋的。”
“沒有拼過,還不知道到底是誰輸誰贏呢。”明靖辰低沉一句,捏了一下她的臀部,“乖,別說了。”
虞韶容立即抿了紅脣,不再說也不再動。這男人,慢慢地霸氣起來了,以前是對她客客氣氣的,而今,什麼都開始管起她的來了。
千陽漠由幾個宮女引路而來,只見得他身穿一襲明黃色的長袍,長袍上紋着滄海龍騰圖案,袍角金色波濤洶涌,極爲華貴。他那黑如墨玉般的瞳仁微微彎着似是帶着三分笑意,卻射出凌厲地光芒,不怒自威。
他此時正是背光而來,陽光照射在他的背後,映得千陽漠似是天神臨立,頗有威儀萬丈、威震天下的帝皇之氣。
他走近的時候,見着明靖辰和虞韶容了,那嘴角此時邪肆上揚,噙了一抹不明的笑容,似是恭喜,卻又似是諷刺。那渾身的冷冽氣場,越發濃郁,壓得周圍的人都喘不過氣來。
“皇上萬歲!”周圍的人見千陽漠進來,紛紛跪下行禮。
明靖辰手心不禁更加攥緊了虞韶容的手,眼神定定地看着千陽漠。
千陽漠果然是天之驕子,氣場如此之大,連明靖辰都不得不佩服。
但是佩服是佩服,若是與自己作對,傷害自己在乎的人,那,也絕對的對抗到底!
這是男人之間的戰爭,關於權勢、女人、天下的戰爭。
明靖辰就如此看着他,與千陽漠對視,脊樑挺得筆直,揹着虞韶容一絲一毫都不放開,他薄脣抿着,一句話都不說。
千陽漠已經走到了明靖辰和虞韶容的面前,他也看着他,嘴角的弧度越發的大,“可拜堂了?”
一時間,所有人懵了。
還以爲千陽漠會大發雷霆,或者是說明靖辰竟然抗旨不尊,而且會責怪明靖辰如此沒有禮貌竟然見到帝皇不行禮。
所有人都覺得他們會劍拔弩張!
可是沒想到,千陽漠竟然說出這樣的一句類似於問候的話!
“已經拜了。”明靖辰薄脣中淡淡吐出四個字。
瞬間,滿堂裡的人全都譁然。
已經拜了堂?什麼時候的事情?
但是也有其他人已經得到消息,知道了在街道上發生的一切。頓時,議論聲,唏噓聲,此起彼伏。
“天地爲證,韶容與我已經拜堂成親,成爲夫妻,生死不離!”明靖辰紫瞳幽沉,看着面前的千陽漠,語氣霸氣十足,又露出滿滿的幸福味道!
聽明靖辰又說話,堂裡又逐步安靜下來。
千陽漠伸出一手,頗爲不客氣也頗爲傷大雅地指着明靖辰的臉,他那薄脣微微一動,“朕,欣賞你!”
他伸回了自己的手轉身走了兩步,然後又轉身笑着看明靖辰,眸裡一沉,“朕,一定會好好待你!”
虞韶容在明靖辰的後背上身心又是一怔。
周圍的人看着,大氣都不敢出。
千陽漠這是在對明靖辰宣戰!說是“好好待你”,可不知道怎麼死呢!
明靖辰微微擡頭,高傲一句,道,“那,靖辰先要好好感謝皇上一番厚愛了!”
“請。”明靖辰不等千陽漠說話,騰出一手來,直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哦?”千陽漠見他如此,倒是爽朗一笑,“你這……哦,對,你只與虞氏拜過堂而已,其他的,倒是不曾。朕正好做個證婚人。”他說着上前就要去坐那主座。
“還請皇上莫要如此心急。”明靖辰低沉一聲,然後側頭使了一個眼色,頓時,幾個人從側邊搬出一張軟墊虎椅來。
那幾個人將虎椅搬到了堂中,放在兩張主座的側邊。
“請皇上入座。”明靖辰再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好。”千陽漠這次可謂極爲有耐心,他狂肆一笑,三兩下的健步,然後坐在那虎椅上,然後看着明靖辰,“不知道靖世子要做何事?”
“靖辰是與虞氏韶容已經拜堂成親,但,我們拜堂成親只被我們兩人看到知道、卻沒有被皇上看到,這是不應該的,所以,若是皇上想看,那我和虞氏願意再多拜一次,皇上坐好了來看。”明靖辰邪魅一笑,看向千陽漠,嘴角頗有挑釁味道。
“至於堂上的幾位官家小姐,我明靖辰的所謂的世子妃,世子側妃,真是抱歉。”
明靖辰掃視了那幾個新娘一眼之後,轉頭看向千陽漠,“還真是多謝皇上的美意,這賜婚賜了如此之多的女子給我,可惜啊,我明靖辰,豔福也就只有虞氏韶容一個,其他的,還真是吃不下。”
“既然是吃不下,那自然也沒有留下的可能了。”明靖辰說着一笑,絲毫不在意此時千陽漠那有些厭惡的眼神,“方纔皇上不在此處,所以不知道方纔靖辰說了什麼,而今,靖辰願意再說一遍。”
“你們,想留下的,我明靖辰的後院就給你們住下,但是你們的一切,與我明靖辰無關。想離開的,趁早,因爲天還沒有黑,你們往後還可以找個好人家。”明靖辰淡淡說完,絲毫不顧及千陽漠就坐在堂裡板着臉。
周圍的一切死寂死寂的,全都看着明靖辰和千陽漠。
千陽漠大手放在那椅子的扶手上,眸色冷冷地掃嚮明靖辰,“靖世子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當然知道,這一點,皇上不必多提醒靖辰。”明靖辰高傲之極,看着他,絲毫不擔心千陽漠大發雷霆。
“好。”千陽漠冷沉了一聲,“至於賜婚的事情,賜婚,何爲婚?當乃婚嫁,豈是你明靖辰說不娶就不娶!”他說着一手直接就拍在那桌子上!
周圍的人全都將頭埋得低低的,大氣都不敢出。
虞韶容手緊了緊明靖辰的肩膀上的衣服,她低聲道,“靖辰,放我下來。”
明靖辰沒有回答虞韶容,而是直接將她揹着更加緊以表示自己的態度和行動。
他看着千陽漠,“賜婚,爲的是什麼?是因爲我爹明王爲皇朝出生入死,我明王府一門忠烈,誓死效忠朝廷,而皇上擔心我婚娶問題才賜婚與我的。這,是皇上的賜婚本意吧?”
“你就認爲是如此簡單?”千陽漠聽着他那般說,倒是反問。
“靖辰就是這麼認爲的,至於其他,恐怕還要皇上明說,然後靖辰才知道了。”明靖辰揚起嘴角一笑。
千陽漠頓時一怔,該死,竟然被他下套了!自己能夠說,是因爲要鞏固自己的政權,要對他進行必要的牽制嗎?!
“再者,賜婚,婚,我明靖辰已經接受了,她們一個個都已經被我接到了府上,皇上賜,我婚,已經完成。我明靖辰可是一直都是遵旨的,並沒有違抗聖旨。”
“第三,她們進了我明靖辰的明王府,那就是我明王府的家事。我作爲一家之主,處理一件家事,還請皇上看看就好。”明靖辰清冷說完,嘴角淡笑地看着千陽漠。
明靖辰的意思非常明顯,就是讓千陽漠看着他處理家事就好,至於賜婚的事情,明靖辰已經做的非常好,而且心在已經告一段落。
千陽漠陰沉着臉,那眸陰鷙地盯着他,薄脣冷若冰霜,“好,既然你如此說,那就如此罷了!”
“多謝皇上體諒了。”明靖辰倒是一笑。
而周圍的好些大臣都紛紛不解,明靖辰竟然如此膽大包天,明明是抗旨不尊,可是卻憑着那三寸不爛之舌弄得千陽漠一句話都反駁不了!
但是,自己的閨女都已經到了這明王府上了,而今被遣回去,豈不是顏面無存?
可是,若是留在這裡,按照明靖辰這說話態度,會直接被塞在後院中不聞不問,更是悽慘!
罷了,反正這也也不過是個廢物世子!而今可能癱了七八年之後,突然開竅了而已!一樣是成不了什麼氣候的!
那些大臣一個個搖了搖頭,有一個開明的大臣看着無果,上前給千陽漠行禮,“皇上,請老臣將小女帶回家,就不打擾皇上和靖世子了。”
千陽漠聽着頗爲無奈擺手。原本想着要看看虞韶容和明靖辰會怎麼面對這賜婚,可是沒想到,從始至今虞韶容一直都被明靖辰背在背上,明靖辰替她獨當一面了!
失算!
“大人慢走。”明靖辰拱了拱手。
聽着如此說話,那新娘子堆中有個女子微微撩開了一下那紅蓋頭,輕聲道,“阿爹,孩兒在這裡。”
“我兒,來,我們走。”那大臣上前,帶着那女子就離開。
有了第一個,自然有第二個,後來,全都走完了。
而那些親戚什麼的,看着沒戲,便全都已經走了。
如此一來,堂上只有明王府的幾個丫鬟和嬤嬤,還有明靖辰,以及明靖辰背上的虞韶容,還有坐在虎皮椅子上的千陽漠,以及千陽漠身邊的貼身侍衛沐哲,其他人都已經不在。
千陽漠端起面前的茶杯,然後抿了一口茶水,“不是說要拜堂給朕看麼?朕已經坐了許久了。”
“是。”明靖辰聽着他這般說,自然擺手,立即的,邊上站着的一名大概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上前,然後行禮。
明靖辰也將虞韶容放在地上,“韶容,現在我們拜堂成親,給皇上看看。”
“好。”虞韶容嘴角揚起一分微笑。千陽漠,你若是知道顏舜華就是我,而你看着我跟別人拜堂成親,你的心中,會是什麼滋味?
是痛心疾首,還是痛恨至極?還是毫無感覺?
明靖辰已經站在了虞韶容兩步遠的地方,站好了,他轉頭看着虞韶容,嘴角淡淡,卻眼眸脈脈含情。
“一拜天地。”韓伯此時看準時機,喊了一聲道。
明靖辰看着虞韶容,然後一同面對着外面跪拜了一下。
“二拜高堂。”
明靖辰和虞韶容一起對着明王爺和明王妃的遺像行了一個跪拜禮。
“夫妻對拜。”
明靖辰立即又和虞韶容一同面對面站好了,然後一同鞠躬行禮。
千陽漠一直都坐在那椅子上,就盯着他們看,卻一句話都不說。
“禮成,送入洞房。”韓伯又喊了一聲,道。
頓時這屋子裡的明王府的人都歡喜了。
明靖辰上前幾步,然後牽上虞韶容的手,他側頭看向千陽漠,“皇上若是不嫌棄,稍後與靖辰痛飲幾杯?如何?”
虞韶容一聽,頓時一手抓緊了明靖辰的手,他這是要做什麼?明靖辰明知道千陽漠是頭豺狼,還要留他下來惹他?
這一切小動作,自然入了他們兩個男人的眼中。
但是明靖辰一笑,他握上了虞韶容的小手,然後輕輕摩挲了一番,溫柔膩死人地道,“韶容放心,我不會喝醉的,我可要清清醒醒地與韶容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