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踏進御書房內, 滿臉的惱怒的看着李隆和,“參見父皇。”
“起來吧,宣和朕知道你來所爲何事, 但是父皇不能姑且他們。”
李隆和見她一臉怒氣, 也知道她這是因爲蔣家的事情而惱怒, 但是聖旨已下, 萬萬沒有反悔的餘地。
“父皇, 你真的相信蔣家謀反嗎?蔣將軍一生爲國爲民,征戰沙場,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更何況當時漠北之事我也在場, 蔣寧鈺萬萬沒有做出違抗你之事。那個時候叛軍和無辜百姓牽扯到一起,蔣寧珏不想濫殺無辜這才延誤了時間。”
“好了, 宣和, 朕不想聽這些。”
李宜安卻自顧自的說道:“更何況要不是俞書淮從中作梗, 怎麼會造成那樣的局面,失了民心。但是我們事後也進行了安撫。當初我受傷之事, 更是無稽之談,那些黑衣人明明就是爲了刺殺蔣寧鈺,刀刀下了狠手,要不是我突然爲他擋刀,說不定蔣寧珏早就死了, 當時那批人就是衝着蔣寧珏而來, 怎麼可能是蔣將軍派人刺殺我的呢。事實完全就不是這樣的。”
“宣和自從嫁給了蔣寧鈺, 你就變了。以前你可不是這樣子的, 你怎麼能一直維護他, 一直忤逆朕呢。當初你不是事事都以朕爲重嗎?”
說了那麼久,李隆和沒有聽進去絲毫, 李宜安又是委屈又是生氣,都已經進大牢了,如果父皇再不回心轉意,那以後真的是迴天無術了。
眼下聖旨爲下,一切都還有挽回的餘地。
“明明這件事就是父皇錯了,父皇怎麼就是不聽我的勸。這一定是俞書淮和李宜坤的陰謀,他們就是想謀權篡位,父皇你怎麼就看不清呢!”
“李宜安。”
看到父皇一點都不相信她,李宜安這會兒也怒氣了,“污衊賢臣,重用奸臣,父皇這大嵐的江山你還準備要嗎?你就不怕邊境的數十萬將士寒心嗎?你看京城的百姓怎麼看你,古往今來那個皇帝像你一樣昏庸。。”
“閉嘴。”
‘嘩啦’的一聲,桌上的摺子全都散落在地上,甚至有的摺子從李宜安的頭上飛過,重重的砸在一邊。
“李宜安我看朕這些年太過寵愛你了,才讓你這麼口不遮掩。”李隆和喘了一大口氣說。
李福瞧見後,謹慎道,“皇上息怒。來人,宣和公主痛失蔣公子,心緒不穩,還不快把她帶回宣和宮內靜養。”
“我不走,今日我不說清楚,我就不走。”
李隆和手指着李宜安道:“你還想大膽妄爲到什麼程度,要知道剛剛的你那襲話,朕就可以治你個大不敬。”
“隨便,我纔不在乎。”
“你,你……”
“皇上。”
“快不快宣太醫。”
李宜安一臉緊張的看着躺在牀上的李隆和,兩眼緊閉,兩眉緊蹙,連在昏迷中都能看到他憂心的模樣。
一見他這模樣,李宜安一時之間慌了神。怎麼事情越來越糟糕了。明明,明明她不想這樣的。
她真是太不孝了,上輩子因爲俞書淮的事情氣壞了父皇的身子,這輩子怎麼又是如此。
但是蔣寧珏萬萬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結合上輩子蔣寧鈺說的事情,一定和俞書淮設計的陰謀,怎麼父皇就是不信她呢。
“太醫,父皇沒事吧!”
“啓稟公主,皇上這事急火攻心,導致氣虛,這才昏迷,這段事情可前往讓皇上不要生氣,一會兒微臣開兩幅藥便好了。”
“可是父皇怎麼還不醒啊!”她擔心的問道。
“皇上這幾日太過操勞,實在勞神費力,讓皇上多休息一會兒便好了。”
李宜安這才放下心,待兩個時辰以後,李隆和終於悠悠轉醒,李宜安站在牀邊道:“父皇。”
李隆和看都不看她道:“宣和公主目無長尊,忤逆不孝,自今日起禁足宣和宮,沒有朕的旨意,不準外出。”
“父皇我知道錯了,你怎麼罰我都不爲過,你可千萬保重身子,蔣寧珏之事,我相信他是被誣陷的。”
李宜安說完這些話後便離開,今日實在不能說這些話,李福那眼神她又不是沒有瞧見。
看來要想救人,只能看看蔣寧珏有沒有法子了。
這事情怎麼一件接着一件,腦子都快不夠用了。事情太急,她想抓住些什麼,確總也抓不住。
“公主,聽說皇上禁了你的足。”
“是啊!”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可不就是她。
蔣夫人現在人在蔣府,蔣寧珏在天牢聖旨還未下,眼下她又忤逆了皇上,這個時候她萬萬不能再惹怒父皇了。
唉,怎麼自己那麼蠢啊,怎麼活了兩輩子還沒活明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在這深宮中長大的。
她一邊老老實實的在宮內待着,一方面外面的消息從來沒有錯過,皇上被她這一氣嗎,倒是把蔣寧珏的事情給擱置了。
現在想想其實也沒有那麼笨啊!
御書房內。
“這個宣和,還真是膽大,居然敢那麼對朕說話。”
李福站在一旁道:“還不是皇上你寵的,要是別人怎麼可能輕飄飄的一個禁足就完事了。”
“唉,不知這性子是好還是錯。”
李福:“我倒認爲是極好的,能在這皇宮內有這個性子實屬難得,要不然這各宮的娘娘爲何這般喜歡她,還不是她討人歡喜。人雖然是直率了點,但是忠言逆耳,除了公主這滿朝的大臣可沒有一個敢罵你昏庸的。”
“可不是,跟他那個娘一模一樣。”
“當年純賢皇后還在時,一定會如她哪般指着鼻子罵你。”
“是啊,宣和就是像溪如,無論是性子還是模樣,都跟溪如一模一樣。”
“當年要不是朕沒有保護好她,哪能讓她那麼早便離去。”
“皇上莫要說了,這都是皇后娘娘自己的選擇。”
“是啊,如果不是她,朕怎麼可能站在這個位置上。可是,可是,朕寧願跟她一起做對苦命鴛鴦,也不願意她離去。這些年朕儘量保護着宣和,不讓一點陰謀詭計在她身邊。”
“當初五皇子陷害你,如果不是皇后娘娘,恐怕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待……”
“是啊,她那麼有聰明,早早的便給我鋪好了一切。”
李隆和的聲音很是悠遠,記憶也漸漸回到他剛認識溪如的時候,青梅竹馬,一路前行,如果現在她還活着該多好啊,不是他一個人孤獨的活在這世間。
“皇上,還是早些休息吧!”
“好。”
李宜安一被禁了足,整日裡都在想怎麼才能救出蔣寧珏,父皇的那路肯定是行不通了,到底還有誰呢!
關於事實的真相她已經被派人去查了,就怕時間來不及。
“公主,公主,楚侍衛來了。”
“楚侍衛?楚淮?”
“是他,聽說是駙馬帶了消息。”
李宜安道:“快請,快請。”
“參見公主,駙馬讓我把這封信親自交到你手上。”
她結果信封道:“他沒事吧!”
“請公主放心,駙馬沒事。若公主無事,那臣先退下了。”
“好。”
李宜安打開信封果然是他的筆跡,信封的右下方又有一個淺淺的向日葵。
這是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若是旁人根本察覺不到。但這信上只有短短的兩個字,“勿念。”
彩霞湊過來瞧:“駙馬這意思不用你擔心,他有辦法應對?”
李宜安點了點頭,“看來他是有法子了,我只要等着即可。”
“我就說公主你不用擔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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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二皇子他果然派人接管了禁衛軍。”
“這個李宜坤,果然不老實了,按計劃行動吧!我倒要看看他能做到何種程度!當初支開宣和我便隱隱感覺不妥,沒想到那個時候他居然想行刺宣和,給我下毒。這次有了權力,我看他想怎麼樣!”
“皇上切勿傷心。”
卯時剛過,李宜安便被彩霞的驚呼聲給吵醒,“公主,公主,快醒醒。”
李宜安立馬從牀上下來道:“怎麼了?”
“剛剛皇后傳信,皇上好像中毒了,現在已經昏迷不醒了。”
“什麼?中毒?”上午還不是好好的跟她吵架嗎?怎麼一轉眼的功夫,人便已經昏迷不醒了。
“快跟我梳妝,我去看看。”
李宜安顧不得其他,行色匆匆的前往養心殿,一路上見的他人表情嚴肅,個個都十分緊張。
天還未亮,養心殿內倒是跟白日一般明亮。
“宣和公主到。”
她到是,皇后,皇祖母已經到了,她行完禮後,走到李福身邊道:“父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奴才,奴才也是不知啊!皇上用過晚膳後便就寢了,等奴才去喊時已經昏迷了。”
王太醫診治完後,李宜安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往太醫擦了擦頭上的汗道:“人已經沒事了,不過皇上因爲怒火攻心,所以身子要比平常要虛弱,所以這毒藥才能然皇上昏迷。”
“太醫,毒已經逼出來了。”
“啓稟太后,已經逼出來了,因爲這毒性太過激烈,皇上可能要多睡一會兒。”
“好,好。哀家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說完太后對着李宜安道:“聽說今日氣昏了皇上。”
“兒臣不孝。”
“宜安啊,你都多大的人了,爲何還是學不會長大。”
看着牀上虛弱的皇上,李宜安心裡難受萬分,明明已經發過誓要好好對待父皇,爲何總是做不到。明明那些她可以換一個更溫和的方式去做,偏偏用這等激烈的事情。
如果,如果不是她氣倒了父皇,以父皇的驚覺一定不會中毒的。都怪她,如果不是她父皇怎麼可能會中毒呢。
“太后,公主已經知錯,不如先讓她回去吧!”
李福看着李宜安兩眼含淚,後悔之情溢在臉上,痛苦不堪,終究是於心不忍。
要是讓皇上知道他最寵愛的宣和居然這般痛苦,一定會傷心的。
“我不走,我在這裡等着父皇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