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陽和李大春握了握手,卻沒想到這是兩人最後一次的握手。
李大春在前往江平市途中出了車禍,他駕駛的轎車被一輛無牌照的貨車給撞了,車毀人亡……
李俊陽當晚將李大春給他的材料仔細的看了一遍,當他看完所以的罪證以及涉及到的官員是他心裡不由得有些顫慄起來,裡面涉及到太多的官員,如果真要辦理可能會讓湯山縣官場大地震。
他當即將電話打到了姚澤。
姚澤聽完李俊陽所講述的事情,心頭一喜,因爲這件事情竟然還牽扯到了江平市組織部部長郭義達,姚澤早就想將這個老仇家給拉下去,這次可以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查,大力度的去查。”姚澤興奮的再回踱着步子,“明天……明天我就讓市紀委組一個專案組,下去調查此事,這次一定要將這窩貪官全部一網打盡。”
掛斷李俊陽的電話,姚澤把電話打到了張愛民書記那裡,這麼大的事情,姚澤自然是要和張愛民通氣的。
聽了姚澤的意見,知道姚澤鐵了心的要去查個清楚,張愛民輕輕嘆了口氣,苦笑道:“用不了多久省委就要換屆了,這事情難道不能緩緩?”
姚澤搖頭道:“這件事情刻不容緩,如果不馬上查辦可能會發生別的變故,張書記我的立場是絕不動搖的徹查此事,希望能夠得到你的同意。”
“姚澤啊,你說你得讓我頂多大的壓力啊。”張愛民苦笑不已。
姚澤就道:“如果省裡怪罪下來我一人承擔便是。”
張愛民沒好氣的道:“又說這種渾話,成吧,查就查吧。不過這事還是先上報省裡比較妥當吧?”
姚澤想了想,道:“不通報了,萬一讓省裡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會將此事壓下去,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不管省裡同不同意我必須要查下去。”
張愛民苦笑的嘆氣:“你這是把我一起放在火上烤啊,成吧,你自己看着辦。只不過,這次的事情徹查之後,咱們江平都會受到影響,這裡面牽扯到不少官員啊。”
“我已經做好被髮配的準備了,張書記放心,到時候出了事情我一個人來承擔,當年朱總理說的話,我已經準備了一百口棺材,有一口是留給自己的,不把這些貪官一網打盡我誓不罷休。”
“哎……”在張愛民的嘆息聲中,姚澤掛斷了電話。
王素雅坐在客廳裡,聽了姚澤和張愛民通話的內容,絕美的俏臉上露出一絲擔憂之色來,“小澤,你這麼做是不是有些激進了些,我怕……”
姚澤笑了笑,擺手道:“沒事兒,放心好了,我又沒做錯什麼,大不了就是上司不滿我的做法,把我發配而已。”他不想和王素雅討論這個沉重的話題,就故意轉開話題道:“對了,怎麼沒見到咱爸啊?”
王素雅道:“他今天去了省裡,有些應酬。”
“噢。”姚澤點了點頭,想起唐順義前幾天打電話催促和唐敏訂婚的事情,姚澤愁上心頭,眉頭不由得蹙到了一起。
如今納蘭冰旋生死不明的躺在醫院裡,姚澤又怎麼又心情談論這些事情,但是如果不面對這件事情,唐順義又會認爲自己一直在拖延時間不想和她女兒結婚,這讓姚澤變的極爲矛盾起來。
“怎麼總是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王素雅見姚澤眉頭緊緊的蹙在一起,就坐到他身邊,用芊芊玉手輕輕舒展姚澤的眉頭,道:“做官做的這麼辛苦幹嘛還要堅持。
”
姚澤苦笑不已:“一入仕途深似海啊,想退卻是退不出來了。”
“世界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只是你不想罷了,也許你還留戀着權利帶來的快感。”王素雅輕聲說道。
姚澤心情複雜的道:“也許吧。”
王素雅輕輕靠在姚澤身邊,低聲道:“很久沒有看海心和心宇了吧。”
姚澤苦心道:“最近實在是太忙。”
王素雅帶着責怪的語氣道:“在忙也得抽時間看看自己孩子啊,海心不要名分的給你生了孩子你可不能虧待了她,否則我都不會原諒你。”
姚澤輕輕攔住王素雅纖細不足一握的柳腰,輕聲道:“姐,放心好了,對我好的女人我都不會辜負的。”
王素雅輕輕嘆了口氣,仍由姚澤攔住她的腰身:“真不知道你是什麼思想,難道想做古代皇帝,納個三妻四妾不成!”
姚澤悻悻的笑了笑,心裡變的極爲心虛起來。
“姐,如果有一天我和別的女人結婚了,你……你會不會也要嫁人?”姚澤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王素雅輕輕嘆了口氣,然後美眸凝視着姚澤,問道:“你想不想我嫁人?”
姚澤心情複雜的說:“我不想,可是我又不能這麼自私的爲了一己私慾而……”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不用自責和愧疚,都是我自願的。”王素雅打斷了姚澤的話,輕聲細語的道:“我會一直陪着你的身邊,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會出現,不需要我的時候我就獨自生活,不會去影響你的家庭。”
“姐……”姚澤感動不已。
王素雅輕吁了口氣:“只是……怎麼去平衡你其他紅顏和妻子之間的關係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江平市紀委介入調查以後,首先雙規的便是湯山縣縣長何益。
罪證確鑿,一番嚴厲的審問下,何益終於迫於無奈的承認了他的犯罪事實。
包括一些列的買兇殺人,李大貴、李大春之死全是何益找人乾的。
說來也巧,何益找人將李大春給撞死以後,那名兇手原本準備拿了錢後暫時去外地躲避,誰知道急急忙忙的離開犯罪現場時沒注意看路,被遠處駛來的私家車給撞上,雖然沒有死卻也是半身不遂,一番審問下,那名罪犯交代了何益買兇殺人的經過,若不是那名兇手被車給撞了,沒有來的及逃開,何益是怎麼都不會將他那些罪刑給認下來的。
正所謂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說的確實不虛。
此時,何益被關在縣政府招待所的客房中,調查組才成員輪流着看守何益。
白燕妮提着飯盒走進了招待所,在何益被關的房門口停了下來,她笑眯眯的對兩名看守人員說:“我是縣刑警隊長白燕妮,過來給何縣長送飯。”
兩名看守人員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搖頭道:“我們組長吩咐了,任何人不得靠近何益。”
白燕妮道:“難道讓他餓死不成?”
兩人就有些猶豫起來。
這時從後面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讓白警官進去……”
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含笑的走了過來:“白警官,我是江平紀委主任,閻平。”
白燕妮笑着和閻平握了握手:“閻主任您好。”
“快進去吧。”閻平笑着點頭,對白燕妮說道。
在白燕妮過來送飯之前,姚澤已經給閻平打了電話,交代過給白燕
妮放行,否則無論如何閻平都不能讓白燕妮進去的。
姚澤讓白燕妮進去給何益送飯也是有其目的的。
房門被打開,然後再次從外面鎖上。
一臉疲憊之色的何益擡頭看了一眼眼前這名長相豔麗的女人,低聲問道:“你是什麼人?看上去有些熟悉。”
“刑警隊的白燕妮。”白燕妮將飯菜放在了何益身邊,然後在他正對面坐下。
何益看了一眼飯菜,然後出聲問道:“你來這裡有什麼目的?”
“何縣長是聰明人,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白燕妮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姚市長讓我給你帶句話,把那些貪污受賄的人全部供出來,可以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何益撇嘴一笑,顯得有些不屑:“將功補過?我這罪名被判死刑都有餘了,怎麼個將功補過法?”
“姚市長說了,如果你能戴罪立功,把那些貪官給供出來,他可以保你不死。”白燕妮低聲對何益說道。
“當我三歲孩童嗎?”何益冷眼望着白燕妮。
白燕妮撇了撇嘴,站了起來:“既然何縣長不信,那我就把話給傳回去了,想想你那妻子和兒子……真可憐。”
“等……等等……”說到自己兒子,何益心頭一顫:“讓……讓我想想。”
白燕妮道:“我真不明白還有什麼好想的,把所有的事情交代出來對你有利無害,爲什麼要隱瞞呢?難道到最後了你還想讓自己兒子瞧不起?”
何益可謂是老來得子,四十多歲才生了那麼個寶貝兒子,如今孩子才四五歲,就這麼走了,何益怎麼能不痛心。
“孩子就在外面,你要不要見他一面?”白燕妮全是按照姚澤的吩咐做的,雖然覺得這個方法對孩子有些殘忍了,但是爲了將那些貪官一網打盡,也只有委屈委屈那可憐的孩子了。
“不,別讓我兒子見到我這個模樣。”何益趕緊擺手,臉上露出痛苦之色,一番糾結之後,何益臉上露出決絕之色,他重重的吁了口氣,癱軟的坐在椅子上,對着白燕妮道:“我全都招了,但是,請務必轉達姚市長,答應我的承諾一定要兌現。”
何益到這個時候了並不是怕死,如果沒有兒子,死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可惜他放心不下他年幼的孩子。
終於,經過兩天兩夜不眠不休的審查,湯山縣被查處了十名以上的科級幹部,兩名副處級幹部和何益這名處級幹部。
江平市組織部郭義達辦公室,此時他雙目緊閉坐在辦公室的皮椅上,旁邊的座機不停的響着,他卻紋絲不動。
就在剛纔,郭義達的兒子郭濤被警方給帶走了,包括郭義達的弟弟,全部涉及到了行賄受賄的案件之中。
辦公室的房門被咚咚咚的敲了三下,郭義達沒有吭聲,外面的人卻主動將房門給推開。
姚澤臉上帶着笑意的站在了郭義達面前。
郭義達眼皮子擡起來,看了看姚澤,然後笑了:“最終還是你贏了。”
姚澤搖了搖頭:“你錯了,我從來就沒有把你當做競爭對手。”
“口氣真不小。”郭義達冷笑一聲:“別高興的太早,以你的性子,遲早也要栽進去,女人是你致命的弱點。”
姚澤在郭義達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去,拿出一隻煙點上,悶頭抽了一口,然後輕輕吁了一口濃煙,才道:“原本如果沒有你兒子,我們可以合作的,江平需要穩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