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路巔峰 離開 易看
滕文韜最難受的是有熊定君和唐國懷兩人在市裡,不僅是滕文韜的領導,在市裡到如今還在暗爭不休。 此前,楊衝鋒本來準備對這兩個人進行動手,奈何,將兩人弄走,未必就輪上滕文韜來主政。從體制說來,滕文韜能力足夠但資歷還是有所不足,在經濟建設工作上多精力一些,過一兩年,再將滕文韜推上去,才名正言順。
這一次楊衝鋒要離開江北省,或許不會再回來。熊定君和唐國懷會不會因爲這樣的變動,在懷才市約束不住?省裡對懷才市肯定會隨時把握的,滕文韜在省裡其他主要領導面前表現不多,就算不給熊定君和唐國懷擠走,支持的力度不夠,在懷才市開展工作效果未必會如意。
懷才市的建設項目牽涉面較大,又有香港顧家在那邊投資,影響面也大。如果懷才市的局勢稍有波動,就會牽涉到省裡甚至更多。楊衝鋒之前也是以穩住的方針來針對這邊的工作,想要順利地過渡下來。劉明新也好、張韜鵬也好,還是胡晉南等,誰不想主控懷才市的建設進程?顧家不會參與懷才市的權利競爭,插手市政走向,但如果市裡的鬥爭一旦波及到顧家的項目建設,直接反映到京城都有可能。
如此,何長宏的壓力自然大了,他在省裡沒有人事方面的權力和資源,也難以跟張韜鵬、胡晉南等人掰手勁,更不是劉明新的對手,甚至要調整週易都難以做到。要跟張韜鵬聯手,何長宏還達不到平起平坐的份量,不過,楊衝鋒即使離開江北省,在這邊的影響力依舊不小,而京城對江北省的定調也讓何長宏看到不少東西,底氣卻也是有的。
拋開許多因素只看主調,何長宏在江北省也能夠凝聚一股力量,這股力量在江北省真不容忽視。在利益上又是彼此照應,共進退,楊衝鋒走之前肯定會對這些進行安排,有這樣單憑後,這股力量或許還不是江北省最強的,但誰要分解或吞併那是絕對不可能。
將何長宏、滕文韜、周善琨打發走,楊衝鋒在省裡還有不少人都要見,第一個自然是劉明新。劉明新或許已經得到信息,卻沒有直接向自己挑明,楊衝鋒就得主動一些。當下聯絡周易,安排跟劉明新見面。
劉明新從京城接到消息,但他對楊衝鋒是否肯離開江北省也琢磨難定,這種事水肯丟下這樣好的機會去冒險?江北省眼看着碩果累累,這時候離開不是傻就是笨蛋,要不就是犯事了不得不離開,而楊衝鋒都不是。對於他在江北省的勢力越來越強,劉明新雖有心要壓制也是無法辦到,隨着經濟建設工作的推進,楊衝鋒地位提升是顯而易見也是無法阻止的。哪怕他是記,也無法做多少工作。
楊衝鋒能夠離開江北省對劉明新說來是最好的消息,楊衝鋒走後,張韜鵬自然沒有什麼阻力,而其他人威信都不足,底蘊更弱。也看得出,楊衝鋒離開後如今圍繞在他周圍的人必然會凝聚在一起,形成一個新的力量,只是,核心人物會是誰?就只有何長宏了。何長宏在劉明新面前卻是不足爲慮,周善琨和平通市等地的人同樣達不到這等層次。
楊衝鋒要過來見面,劉明新在心裡琢磨,不管怎麼說,楊衝鋒離開江北省就是機會,對他說最有利的局面即將出現。只是,楊衝鋒離開後,江北省這邊也是一大攤子的事,誰才能將這些工作推動起來?何長宏的職權確實不能剝奪或削弱,劉明新知道爭權奪利但有一個底線,江北省在京城大佬心目中有一定的位置和利益,這個不能碰觸到。只有在這樣的框架之下,慢慢將江北省的成就都歸在自己名下,纔是最實在的結果。
楊衝鋒離開之後,空出來的位置將會由誰來接替?這個變動太突然,很多人都還沒有絲毫信息,誰先動手運作,活得多可能性將最大。只是,自己雖得知但確實沒有獲取的可能。楊衝鋒會推舉什麼樣的人到江北省來接替他?即使是楊衝鋒的人,到江北省後也不可能有楊衝鋒自己這般給人認可,與何長宏、周善琨、懷才市、平通市這樣默契。
只要是這樣的局勢,對劉明新說來就是大有所獲了。
面對這樣有利的局勢,劉明新思前想後,都不會有自己負面的因素。江北省要穩住局勢,楊衝鋒離開了,勢必不可能動他,或許張韜鵬也要爲穩定江北省多留一兩年進行過渡,對自己而言沒有什麼不好,時間越長對自己在江北省的地位也會越加穩固。到時候,周易的資歷也達到了,誰還想挑戰他的權威?
讓周易去迎一下,這樣的見面很隱秘,即使楊衝鋒即將離開已成定局,但推延的時間越往後,對其他人越突然對他劉明新就越有利。周易也得知了情況,對楊衝鋒的離開他也是極有利的一個,受益越多,對楊衝鋒也便有更好的態度。
周易不是經常周家的核心,可就算是旁支,對目前周家危局都有給牽扯到。如果不是他的江北省來,會牽扯更深。雖然周易從內心堅信周玉波和周家在海岸省肯定能夠化險爲夷,只是,這過程的風險有多大他也是知道的。如今,到江北省來表面上不會跟周家有太多牽扯,跟劉明新一樣,今後,是不是可將江北省轉變爲周家的新基礎?真要如此,劉明新和自己都會成爲周家渡核心層。
見楊衝鋒到了,周易迎上前,說,“楊記,來了。記在等呢。”
“秘長,辛苦了。”見周易親自過來候着,楊衝鋒也知道自己的離開對劉明新和周易說來,形勢太有利,由不得他們情緒高漲。也不往心裡去,今後,自己的絕大資源、人脈和干將都留在江北省,不管劉明新心裡有數意願,總還要有打交道的日子。
兩人一起往裡走,見劉明新在房間裡,茶已經泡好,劉明新見楊衝鋒到了,站起來。楊衝鋒說,“記。”劉明新說,“來了,才從京城過來吧,一路辛苦。衝鋒記,坐下說。”
兩人坐下,周易便離開。周易自知還不能插進來人之間的交流中,身份、地位、資歷、背景等都顯得不足。楊衝鋒也不覺得什麼,等房間門關了,說,“明新記,這次突然去京城,卻是京城那邊讓我到黨校學習一段時間。”
“衝鋒記,江北省處於什麼樣的狀況你比我清楚,你走了這一攤子都交給誰來推動?”劉明新說,這番話卻是必須要說的,心裡哪怕再等不及楊衝鋒快走,也會有這樣的話說出來。
“我也不想走,跟京城那邊說來兩天,說不通啊,是組織的人,也只有聽組織的話。”楊衝鋒苦笑着說,組織原則對於他們這種層次說來顯得更重要。
“京城有京城的想法,江北省有江北省的需要,衝鋒記,要不我以省委的名義跟京城再溝通?你離開江北省,這邊接下來的工作不穩定因素太多,江北省經受不了這樣的波折。那些投資的商家,會不會因爲你的離開將信心都動搖了?”劉明新說的慢,似乎在思考與權衡。他所說的確實有一定的可能性,也是劉明新真擔心的所在。楊衝鋒即使到京城學習,也不可能時間過長,最多半年,那麼半年之後他會留在京城部位還是到另外的省份?到另外的省裡肯定會做經濟建設方面的工作,那必然會調集一些資源去幫他做出成效。會不會將江北省的一些資源也帶走?
這種可能性是很大的,也是不少領導的殺手鐗。
楊衝鋒臉上掛着笑,看着劉明新,也許聽一聽劉明新會有哪些說辭,聽出劉明新更多內心裡的東西。等劉明新說,“衝鋒記,你個人的想法傾向哪一邊?”
“我從內心說來也離不開江北省,到這裡幾年,也習慣了,何況,這裡患有自己的事業。”
“那好,我立即以省委的名義跟京城談。”劉明新說着將身子坐正,似乎要站起來打電話去。如果劉明新真以省委的名義要挽留楊衝鋒,京城那邊自然會酌情考慮到。畢竟江北省這邊的工作推動也非常重要,將楊衝鋒調離風險不小。
楊衝鋒臉上的笑沒有變,也沒有要攔阻劉明新的意思,只是看着他。劉明新見楊衝鋒沒有說話,便又看了看他,說,“怎麼樣,考慮成熟了?”
“我有什麼考慮到,工作上雖然有自己的一點點想法,但根本的還是要聽組織的。在江北省服從省委,在更大的層次上則要服從京城的,個人有什麼想法,都是其次。”楊衝鋒說,將問題推給劉明新,索性自己都不去理會。也知道劉明新這樣說不過是一種姿態,索性也做出一種姿態來。
劉明新也不會爲楊衝鋒的做法所困擾,笑了笑,說,“衝鋒記,江北省需要你那是局部利益,京城對你另有專用,那是全局佈局真讓人難以取捨啊。”說着也坐下來。這個話題說過,劉明新轉而換一個話題,說,“衝鋒記,江北省這邊的工作有哪些調整?”
“省裡有什麼可調整的,都得看明新記的意思。我離開之前心裡還是有點想法的,什麼想法?懷才市那邊是江北省經濟建設大局的重要一環,熊定君和唐國懷兩人在懷才市的情況,想來明新記比我更熟悉,這兩個人是懷才市不安定因素啊。”
“衝鋒記的意思是不是要將兩人都調整了?”
“還是分步走更穩妥些,先調一個離開。記,你覺得呢。”楊衝鋒說,“我建議滕文韜上來,懷才市的經濟建設工作前段工作也都是他在抓,能力怎麼樣省裡也有考覈。”
“好,省委一定會參考衝鋒記的意見,將懷才市的人事動一動。”
楊衝鋒能夠得到劉明新這個承諾也足夠了,實際上劉明新會怎麼選擇,楊衝鋒也不可能直接對劉明新進行作用。
張韜鵬見到楊衝鋒進包間,看着他,不想說話,有種完全不能理解又很無奈的神態。楊衝鋒也不急於跟他交流,這種靜默中,彼此也是一種交流的方式。
一聲長嘆。
張韜鵬說,“你捨得離開江北省,江北省如何捨得你走?江北省缺少了你居中推動策應,想來劉明新心裡也沒有底氣吧。”
“那有那麼嚴重,離開誰地球都是照樣轉動。”
“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啊。”張韜鵬長然太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