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流水無情
胡晉南的好感覺沒有持續多久就給擊破,從省委出來感覺腳步虛浮,身在夢境。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劉明新雖說見面,一起吃飯,更多地將話題留在對江北省的經濟建設佈局上的交流。他幾次暗示將話題轉移,劉明新卻不接招,依舊之謎在他的話題裡。胡晉南知道自己這次的判斷完全出錯,甚至給劉明新暗示自己靠過去的心思都錯了。
原準備要一起吃飯的,劉明新已經將自己的安排推掉,讓何長宏接替,但說了近二十分鐘話題還停留在省裡的工作上,胡晉南也沒有心思再約劉明新吃飯,直接出來。上到車裡,靠在坐椅上也顧不上自己的表情是不是給秘書與司機見到。
懊悔不已但無法改變事實,從今天的見面看,自己在劉明新心目的地位很低了,甚至不肯接受自己的好意,是不是說明京城會對自己進行調整如果劉明新得知這樣的結果,對自己的示好用回絕的態度也好理解。自己會有怎麼樣的調整
一般規則或許用不上,自己目前可能的去向不外乎三個:一是到京城去,某部委裡擔任一閒職給排除在權力之外。二是離開江北省,到更落後的省份去,同樣是閒職,漸漸淡出人們視野。三是在江北省直接往人大或政協調,這種可能性最小。
之前的猜測會給楊衝鋒挪出位子來,看來是必然的結果,由不得自己願不願意。有了這樣的心思,只覺得自己就是一隻給人丟在屋角落的舊鞋,在沒有什麼價值。從車窗看到省委大門,似乎沒有什麼變化,又覺得變得完全陌生。
司機請示醫生,胡晉南沒有精神應,手動一下,車開走了。車窗外的情景變得搖晃起來,就如同胡晉南心裡的情緒。重重失落之後,更嚴峻的是現實要自己面對,也要自己在關鍵之際支撐住。還有沒有機會,有多少機會都得看自己接下來怎麼做,如果聽之任之,或許當真落到那無法接受的地步。
餐一直都按時進行,秘書在前排問一句,胡晉南本想呵斥一句轉而想着自己如今對身邊的人要是表露出心地不穩,外面落井下石的人會更多吧。當下換一種情緒,表示按時去吃飯。
餐臨時安排,顯得簡陋了些。吃過飯,想到自己在省城這邊劉明新已經是這樣的態度,還有誰會對自己示好與其在省裡等,還不人直接到京城去,見過那家後省裡這邊也有顧忌吧。
自知自己在省城難以找到盟友,自己想另立一個山頭顯然不可能,自己有多少底氣胡晉南還是明白的。但下午就到京城去,胡晉南擔心劉明新會有看法,如果劉明新要針對他,胡晉南不知該怎麼應對。在省裡,張滔鵬對他不會有好影響,而樑爲民如今對他也許看他好戲吧。楊衝鋒更不用說,有機會將自己踩下去而上位只怕早就安排。本指望劉明新能夠接納過去,今天的碰面當真如一盆冷水將他澆醒。
何長宏對劉明新的工作安排日程非常清楚,臨近午臨時調整,讓他去帶劉明新出面跟省城幾個企業家一起吃飯見面。何長宏覺得有些蹊蹺,隨後見胡晉南到來,一下子理清楚原有。之後,胡晉南什麼時候走他沒有見到,自己帶書記去見這些企業老闆,也是要做準備的,而對胡晉南的行蹤不能過於關注,免得引起劉明新的不滿。
胡晉南此時在省裡有些尷尬,主要是因爲理論給巡視組帶走,胡晉南沒有直接給牽連到,已經是萬幸。只是從胡晉南自身說來肯定要死死摟緊救命的稻草,在江北省這邊誰纔是他的救命稻草,何長宏自然容易裡出來。
上次劉明新已經表示了要讓何長宏到央黨校去學習,也是何長宏自己的要求。至於今後是不是回到江北省來,也不是他能夠掌握的。對學習後的去向,何長宏確實不想起謀劃,走到如今處境,已經讓他覺得是走到盡頭的感覺。
看着胡晉南猶如溺水的人想隨手攀爬、拉扯,在官場裡哪會這樣容易不說別的,單單是這一次胡晉南選擇踢開李雷獨自上岸脫身的做法,雖說是正確的也是必須注意選擇的,但給其他人看在眼哪會是這樣的感受
到央黨校學習的時間還沒定,初步計劃是參加學習三個月,會不會調整成半年或更長時間,何長宏也拿不準。等有人過來接手他的秘書長工作後,也算是解脫了。蔣爲爲到京城去,他還留在秘書長位子上註定這兩年必然會是這樣的處境,能夠解脫對自己說來就是很好的結果。
走之前,想跟楊衝鋒見一面,只是時間上遲遲沒有定。見楊衝鋒的用意也不用說,他見到自己後必然會明白的。有時候也想,自己在劉明新面前都沒有那種好好合作、爭取讓領導認可的想法,這兩年即便對工作一絲不苟依然不是領導所要的。而楊衝鋒相比自己的地位還要差些,但對他的信任反而多一些。或許是幾年前一起工作過感受到他個人魅力吧。
自己跟胡晉南有着類似之處,這或許是體制裡的人的通病,遇到不順總想要找到靠背山,找到所謂的組織。不過,何長宏覺得自己跟胡晉南還是有所不同,自己心裡那種解脫和輕鬆胡晉南不會有吧。
看到胡晉南的舉止實據,何長宏也意識到自己不能再拖,總不能等到京城之前再見楊衝鋒。
一夜難眠。
起牀之後精神不能恢復,胡晉南還是讓秘書訂往京城的機票。午有一個航班,下午到京城,晚上說不定能夠回來。在辦公室裡想要不要跟張滔鵬招呼一聲,告知自己往京城走。理由自然多,但要說張滔鵬看不出自己的用心自然不可能。
等秘書彙報說機票已經訂好,胡晉南才覺得自己到京城去總要做一番準備,要去見人,總不能空手去。好在之前也有存貨,到家裡書房去拿來,也沒有再跟張滔鵬見面的時間了,直接往機場走。
到京城的時間還算準,讓胡晉南心裡稍好手一些,下決心到京城來,雖說昨天才跟這邊電話,人就過來確實太倉促了,只是沒有別的裡可選擇。反而安心做這樣的事。
包裡的東西不算太貴重,卻花了不少力氣弄來的,這種東西出手一件少一件小要再弄成本不是他能夠承受得起的。好在人生還有幾次這樣的關鍵環節想到這,將手裡的包掂了掂,沒覺得多沉。身外之物放在身邊不過是一個念想,傳到子女也不見得會保存好,如今的年輕人跟之前那種老輩人的觀念不一樣了,傳家寶遠沒有實惠來得更實在。這些東西落到年輕人手裡可能轉手就變現了。送出去發揮的效應比變現實在得多,只要自己還留在位子上,自然有利益源源流入。
京城有兩大不好,一是塞車,二是空氣。胡晉南今天心情不對勁,坐在車裡神魂難定,對車格外在意。既怕錯過時間,又對這種走走停停分外反感。心裡雖明白京城就是這樣的事實,心急也沒有用卻無法平淡下來。
從機場出來竟然費了將近兩小時纔到地方,而這時候去家裡確實不是最佳時候。晚餐之後過去也未必好,老爺子在晚餐後一般都不見客,不會爲自己而特殊吧。
到京城來還是想見老爺子一面,只有老爺子纔跟自己老爸有些交情,也只有老一輩人才記那一份情分。
總算到宅子前,讓秘書和司機到外面等,胡晉南自己提着包按門鈴,說清情況後給讓進門。用後輩的身份來見老爺子,不過這位在京城算不得太位高顯赫,只是最出的那一輩老爺子沒剩下多少,這一批就晉級成國寶了。實際上老爺子處在老一輩革命家的後輩,又比京城第二代人物要高出半輩這樣的存在。從位子上退下來時間不長,影響力還在,但又不完全在位子上了。說要有多大的影響力卻也不是,但要對胡晉南有所呵護卻是完全能夠做到的。
老爺子有保健醫生,但不像傳說的那種,只是定期進行保健而不是隨身做保健護理。精神頭也還行,只是明面上不再參與國事。胡晉南進家裡後,老爺子出來見面,胡晉南表達了自己慰問之意,將包裡的東西拿出來。老爺子見了神情就不夠好,沒有在那物件上說任何話。胡晉南知道這時候那東西來風險較大,平時往來畢竟少了些,這個物件多少有些突兀。
轉而,老爺子說到當年的舊事,唏噓不已。但對胡晉南的工作沒有多涉及,胡晉南見了知道情勢不對,此時要是強着要說自己的事,反而會將彼此之間的餘地都擠空。他如今沒有什麼資源可用,但老爺子能夠見他、沒有將東西讓他帶走,總還是留下轉圜餘地,想必已老爺子的性子也不會讓胡晉南受人太過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