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段性彙報
杜勇見張長昆到來,也估計這辦公室裡領導們的討論差不多夠時間了,這時沒有必要硬扛着張長昆的怒火。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真硬抗着張長昆也拿他沒辦法,但省廳內訌起來,傳開了對誰都不好。
等張長昆走過來,對杜勇說,“杜科長,怎麼回事簡直是亂彈琴,還有沒有組織紀律觀念”
“張廳長,你這話我不接受。”杜勇說,“吳洋廳長和何森書記安排我在這裡守着,不準任何人進去,這是我的工作。”
“孔書記是華英市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難道吳洋彙報案情還要回避開孔書記簡直是亂彈琴,會省裡再跟你們算賬。”張長昆說着往前直走,他不擔心杜勇會將他也攔着。在省廳,他的威信和權勢明顯比吳洋要高,杜勇當然是知道的。
“張廳長”杜勇知道自己要退開,但卻不能這樣就退讓了。
“怎麼,你要攔着我”張長昆說,面露猙獰之狀,杜勇也不在乎,只是不想讓孔俊看熱鬧罷了。
“請張廳長稍等,我去請示領導。”杜勇說,看着張長昆。張長昆雖說估計杜勇不會跟自己硬抗,但也要給他臺階下,要不然杜勇真要攔着他不讓開,對他張長昆的威信打擊會更大。
張長昆站在那裡不動,意思自然是要等杜勇去問。杜勇折身去敲辦公室門,請示了何森。何森說請張長昆進辦公室去,杜勇才轉身出來。
孔俊也跟着進辦公室去,這時,心情有多壞自己都說不出那苦了。今天這事要跟高開善怎麼解釋都難,可對何森、吳洋、杜勇等人卻發作不出來。
何森和吳洋都站起來,見張長昆走進辦公室來,何森走上前來握手,說,“張廳長來了,好,之前我跟吳洋廳長在討論案情,說到要請張廳長過來一起研究”
見何森這樣說,自然不出張長昆等人的猜想。吳洋到市裡見何森,必然是跟案子有關。何森沒有迴避這一點,倒是讓張長昆心裡琢磨起來,之前他們討論這麼些時間不讓人打攪,到底說了哪些方面的問題吳洋在華英市、平江縣到底有哪些進展
接下來要討論案子,吳洋會有發言吧,如此一來,也能夠知道一些情況。
吳洋說,“張廳長,小組到市裡的時間不斷,我們工作進展緩慢,何森書記已經很不滿意了,我想,今天做一個階段性彙報,將這段時間來所做的偵破工作做一個小結,也對接下來的工作調整思路。”
“好,這個想法好。”張長昆說,只要吳洋肯開口,總能夠得到一些信息,通過這些信息,也能夠判斷吳洋等人在華英市這邊的進展情況。
孔俊聽到吳洋說要做階段性工作彙報,更不想走,他留下來的理由也很足,市政法委書記的職務,讓他對此有更好的理由。
杜勇也留下來。
辦公室的人不少了,何森將秘書也叫進來做筆錄。
吳洋先發言,對省廳到華英市接手案子之後,一直到這一天的所有工作進行大體概述。這些都是大家都知道的工作,說出來也沒有什麼新奇。隨後,吳洋要杜勇對具體案情進行介紹,他話才落下,張長昆、孔俊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起來。
“各位領導,吳廳長讓我來介紹案情進展,確實實現沒有準備,雖說對案情我瞭解比較全面,只是彙報給領導們調理可能不是很清楚,要請領導們諒解。”這些廢話孔俊等人只有強忍住不插話了。
“到目前爲止,我們做了不少的工作,得出的結論有如下幾點:一、對李昌德之死完全排除自殺。二、李昌德之死的第一現場是市裡別墅區的游泳池,服用過強烈的催情毒藥,在死前的症狀也能夠推理得知。三、完全可以排除情殺。理由如下”
孔俊聽說了排出情殺,自然是將市局之前的案子結論進行了否決,可他也不好插話來說,想等杜勇將理由擺出來後,再進行辯駁。
“杜勇科長,你這話是不是太武斷了”張長昆說,對是不是情殺,張長昆這一組明顯有相反的結論。
在辦公室討論案情,又各持己見,自然不能有任何結論。吳洋對何森說,他會按照自己的工作將案情的材料交送省裡。張長昆也強調他們一組會按照他們的工作進展寫出相應的彙報材料。一個案子,有着完全不同的結論指向也很正常,兩個組兩種結論兩份報告也沒什麼。
對此,華英市表示理解也表示支持。
孔俊自然是支持市局對案子的結論,這時候,強調市局所做出的努力,聽在領導們耳裡確實很刺耳。何森也不會孔俊較真,在市裡,孔俊不過是一個幌子人物,沒有自己的逐漸和靈魂。
在張長昆到來之前,何森將一份材料交給了吳洋,這是魏徵路和他下面的人所做的工作成績。這一些人有自己的路子和人脈,在華英市做工作比省廳的人更便利,何況,很早之前,魏徵路就對霸河高科這樣的存在開始收集他們的罪證。這份資料非常翔實,材料內容主要集中在華英市和周邊,很少涉及到平江縣。畢竟,平江縣那邊給封鎖了,即使是市局的人都難以滲透進平江縣去。
所以,魏徵路之前工作的重點集中在華英市,但也是對霸河高科勢力集團核心進行突破。吳洋等人到華英市後,因爲案情因素,工作的重點主要放在平江縣,如此,對整個案情彼此之間恰好形成互補。交流了案情和材料之後,吳洋等省廳這方面對華英市霸河高科勢力集團有了比較全面的掌握,何森手裡的材料也充實和完善起來,對華英市整個勢力網絡有了更明晰的脈絡。今後要對以高開善、何霸爲核心的黑惡勢力進行剷除,也能夠有針對地進行部署。對華英市黑惡勢力和衍生的保護傘、黑惡勢力對權力滲透都有明晰的認識。
吳洋和張長昆一前一後回省裡,對案子的進展,各有結論,但都要先見過賈書理。這是必要的程序,張長昆雖說不喜歡跟賈書理彙報案情,但這個案子最終要賈書理認可才能對外公佈結論。
吳洋和張長昆在同一天回省裡,張長昆不急着見賈書理而是先到省裡求見李雷,將它在華英市那邊的工作進展,和案情的材料要先給李雷看過,案子要怎麼推動,得經過領導點頭後,這樣的方案纔跟總體佈局相吻合,或者說,他目前所作的工作不過是整個佈局中的一環而已。
這一環節雖說很重要,但領導的意思更重要。
吳洋回省裡之前,先跟賈書理有了交流,將在華英市的概況做了簡要的彙報,對賈書理說來,吳洋他們在下面取得這樣突破性進展,自然會讓接下來的工作爭取到更多的主動。只有將華英市、平江縣黑惡勢力累累罪證拿到後,材料呈現在領導面前,有翔實的材料就有說服力,即使李雷等人再想掩蓋事實,也難以做到。
電話裡也提到了在市裡的交鋒,賈書理知道張長昆會有怎麼樣的做法。聽吳洋說來情況,心裡更有底細,也能夠提前做好應對。
杜勇回到平江縣去,這時也不必要再鬧騰,從表面上看就像是給上次執法隊全縣城進行搜查給震撼住一樣。回到縣裡,主要是要穩住縣裡這些人,也是要縣裡因爲有省廳的人在,而不敢弄出新的血案。沒有省廳的人在縣裡鎮守,雙溝鎮那邊會不會給執法隊的人抓人用刑用刑之後,雙溝鎮的人可能會將省廳摸進村裡瞭解到血案的實情泄露出來,如此,對接下來的工作推動,說不定會弄得非常被動。
杜勇知道自己的責任,回到縣裡後跟老陳琢磨合計,在縣裡雖說消停些但不能就此歇着。再說,在何森辦公室彙報案情,孔俊也在,自然也知道了他們在平江縣做了哪些工作,有哪些進展,縣裡接下來會有哪些防範,接下來雙方鬥智鬥勇,各出招數都是必然的。
縣裡這裡的鬥爭不會過於尖銳,但省裡的鬥爭雖不見烽煙卻是生死之搏。
吳洋回到省裡,得知張長昆沒有第一時間見賈書理彙報案情,也知道他會去見什麼人。這一次,吳洋跟賈書理的見面不用像之前那樣隱秘,就在賈書理的辦公室見面,時間不多,半小時。只有在短時間裡將案子的情況說透,纔不會讓省裡那些人有更高地重視。
吳洋早有準備,將材料才已經整理好,雖說對整個案子說來這樣的材料只能算是原始材料,但交給賈書理後有賈書理來進行整理,不需要吳洋多在面前露臉而讓省裡那些人警覺。吳洋從進辦公室到出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才半小時。對這樣的大案情,這點時間自然說不透,也說明吳洋在華英市那邊的堅持,省廳主要領導不會過於重視。
張長昆第一時間就得知吳洋彙報的情況,對此,見到李雷時,也將這次吳洋回省廳彙報案情的情況一併彙報了。李雷卻看着張長昆,不做什麼表示。張長昆摸不清領導是有些話不便於說,要自己自行琢磨,還是對吳洋跟賈書理的見面持懷疑態度他不敢問領導,將自己在華英市的工作情況、走訪情況等細緻地進行彙報。着重彙報了對李昌德被殺案的核實,見到了所有的人證、物證,這樣的工作是他帶人去華英市必須要做好的工作,也是省廳今後要給社會各方面交待的工作。
李昌德案子結論出來後,勢必有人在質疑,省廳必須有詳細的的工作和各方面的理由來支撐對外公佈的結論。張長昆也知道自己到華英市去,不單單是要壓制吳洋、不讓他對市局的案子結果翻轉這樣簡單。這一點,張長昆心裡有數,在彙報時還是能夠抓住重點。也只有對工作核心能夠領悟透的人,纔會讓領導更加重視,也才能得到領導培養的機會。
李雷對張長昆的工作是比較滿意的,等他彙報後,李雷才說,“吳洋在華英市那邊的目標不一定僅僅是李昌德案子,這一點還要多留意。”
“書記,我會注意的。”
“賈書理既然將吳洋留在華英市,不遵照省委的意思進行工作,背後有什麼用意也不難看出,你是怎麼看的”李雷說。
“賈廳長這個人難以看透,平時不聲不響的”張長昆雖說一直在琢磨賈書理的位子,自然也要琢磨賈書理這個人,就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賈書理讓人看不清。自己先承認這點,對張長昆沒有多少壞處,他摸的清李雷的性子。
“材料就放在這,你們在下面的工作只要有成績,省裡不會看不到。當然,工作中要細心、多思多想,不要對事情急於給出結論你的工作能力和努力付出,我們也是能夠看到的。”李雷說,這一次,對張長昆說的話不少,主要是覺得張長昆在華英市還不能將自己的狀況琢磨透,在華英市雖有很大的優勢,但這樣的優勢感也會讓人造成思維盲點。
“書記,我一定好好反思”張長昆也聽出味了,賈書理難以琢磨,同樣,吳洋看起來簡單實際未必就簡單,那麼他們在背後還有哪些默契是不是吳洋到華英市所做的一切都是聽令於賈書理真這樣的話,他在華英市確實沒有佔什麼優勢了。
辭別李雷,張長昆沒有之前的興奮。李雷給他的警示很隱晦,說明李雷自己也拿不準賈書理是怎麼樣的態度,這一點確實重要。弄不好,自己交給省裡的彙報材料,將來就是自己給人拉下位子最直接的證據。當然,省裡的風向不可能這樣吹,可張長昆心裡着實爲這種可能性驚嚇住。省裡如果有什麼新的風向大轉變,對李雷等高層領導而言,不會有多大的牽累。大不了給調離江北省到其他省任職,還是副部級別,即使手裡的權勢變弱了也不會像他們這種副廳級的,給處理起來特別是要人頂罪時,上面也會毫不猶豫地將他丟出去。
對省裡的狀況,張長昆覺得自己是有整個瞭解的,即使楊衝鋒這樣一個副省長在省裡的能量不小,影響力也不小,但不可能跟其他人相抗。李雷的位子之高、聯絡在同一陣營的力量之大,根系至深,即使劉明新和張滔鵬這兩爲大佬都支持楊衝鋒,都未必就能讓李雷等人輸陣。
也因爲了解這些,才讓張長昆毫不保留地將自己全部都押在李雷這一陣營上,不肯再有其他心思。如今,能夠得到李雷的認可,也才使得他更有信心將賈書理取代。
省廳的人事權主要在公安部,省裡也不能直接干預,但李雷曾說過他在京城裡有關係,謀求江北省省廳一把手位子上可以做到的。這雖說是喝酒時說過的話,張長昆卻將這句話記在心裡足有三年了。到目前爲止,賈書理的情況跟之前的預計基本吻合,而他在省廳裡的發展也跟三年前的預計吻合,這讓張長昆更加篤定自己只要緊跟了李雷,取代賈書理而成爲江北省省廳一把手是水到渠成的事。
李雷在江北省也需要他將省廳掌控起來。
在車上琢磨這些事,也在琢磨李雷給他的警示,這樣的警示不會無中生有,必然會有所指,或已經有所發現。張長昆覺得自己對賈書理的監控難以做到,但對吳洋、和到華英市的小組的監控確實能夠做到的,或許,從這些人身上能夠發現什麼。
在車裡想好後,給人打電話安排,具體的工作自然有人去做。在省廳,除了賈書理外,張長昆的話是最有份量的,大多數人都認爲張長昆必然會接替賈書理成爲省廳的一把手。
案情材料給李雷交一份,還得到賈書理那交一份,畢竟,往省裡遞交的案情材料必須從省廳這個途徑來進行,纔是符合程序的。約了時間,張長昆也到省廳辦公室去跟賈書理彙報自己工作的進展,對案情而言,他們這一組已經做了全部的工作,這次彙報甚至可要求對案子進行結案,將省廳下派到工作組調回。
這樣的材料,賈書理會不會採信、之前吳洋給賈書理的彙報肯定是將案子偵破進到死衚衕,兩個不同的結論賈書理會偏向哪一方,對賈書理說來也是一次無法和稀泥的選擇。通過選擇,可以看到他的立場,今後在省廳在華英市的案子上也好有更具針對的做法。
這樣的碰撞對彼此而言都有壞處也都有好處,立場明確後,今後的鬥爭會更尖銳,那麼就有更明確的針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