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子人怎麼就聽不懂人話?按理來說,順天府的人最是會見風使舵的,現在擺明了就是朱元跟英國公府之間的紛爭,這麼簡單的戰隊他們都不會嗎?
他們要是聰明真的有眼色的,就該回去狠狠地打朱元的板子,治她一個污衊公府的罪名!
可是現在這幫人竟然還不依不饒。
徐兆海氣得惱怒不已,簡直想要罵人了。
順天府的推官彎着腰苦哈哈的冒着冷汗,心裡頭對於攤上這樁差事無奈的很,但是還是小心翼翼的堅持說:“世子,您也別爲難我們這些底下辦事的了,今天的事兒鬧的很大......”
什麼鬧的很大?!徐兆海;冷然一笑:“不過就是一條賤命罷了,一個弒父的大逆不道之人的話,你們竟然也奉若圭臬,還找上門來,想要提審我女兒?!”
這.......推官忍不住嘆了口氣,有些爲難的笑了一聲:“這,朱姑娘的弟弟正好是......是跟王太傅家的小公子在一起,劉旺找錯了人,只怕是以爲王家那個小公子是朱景先了,竟然王圖掐死王家的小公子,此事當場被人看的清清楚楚,王家的下人更是親自抓住了劉旺......”
徐兆海目瞪口呆。
他就說順天府最是看人下菜碟了,怎麼可能會爲了一個朱元就跟英國公府死扛,原來這裡頭竟然還有這等內情,事關王太傅,乃是順天府尹的座師大人,也就難怪他這麼上心了。
可是不對啊!
徐兆海心裡翻江倒海,一時之間心亂如麻。
女兒親口說過並不曾讓劉旺去做壞事,充其量也就是去看個熱鬧罷了.......女兒的話徐兆海向來都是相信的,他也知道女兒聰明,事到臨頭,要是真有這事兒,她不會向父母瞞着。
因此他奴哼了一聲:“焉知不是那朱家的人起了壞心,故意讓王公子涉險,利用王公子來對付我們徐家!我們徐家的姑娘乃是即將進宮陪伴公主的,德容言功俱是千里挑一,怎麼會去做這等自降身份的事!我看你們順天府該好好的嚴刑審問朱元纔是,看看到底她是不是始作俑者!”
......
順天府的推官卻沒動。
不僅沒動,沒有順着徐兆海的意思後退去找朱元的麻煩,把朱元給拘起來言行逼供,還微微的往前走了一小步跟徐兆海再度拱了拱手:“世子,往常您要是說什麼,我們也沒有不聽從的,可是這件事,恕我們不能退步,還請世子行個方便,讓我們問姑娘幾個問題。”
徐兆海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不是傻子,知道這件事必定是不對了,哪怕是有王家的公子出事,順天府也不該態度如此強硬不通轉折,他狐疑的盯着眼前的推官:“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憑什麼認定這件事就一定是劉旺做的?難不成你們不經過審案,就敢如此斷定嗎?”
“世子有所不知。”推官垂下了頭,臉上小心翼翼的討好和賠笑已經沒有了,淡淡的說:“劉旺已經當場因爲逃脫掙扎,而被格殺了,而當時目擊現場的,除了王家的小公子還有王家的下人之外,還有許多跟着朱姑娘一起去挑選河豚的客人,
比如說是陳老將軍的夫人、王舒御史......還有.....還有汝寧伯、武寧伯.....”
徐兆海瞪大了眼睛。
什麼叫做因爲逃脫不得而被就地格殺?!
這分明就是殺人滅口啊!這麼一來死無對證,哪怕徐遊真的清白,也根本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徐兆海只覺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同時更加爲朱元的心機之深而滲出一身冷汗。
現在看來,朱元只怕根本就是早有預謀,劉旺是上了朱元的當了!
他扶着邊上的茶几,許久才冷聲問:“劉旺當場說是奉了我女兒的命令行事了!?我女兒分明好端端的呆在府裡,今天不過就是去了一趟雲上閣查賬,如何會得知那個姓朱的人的行蹤,還派人去擄掠行刺?更別提就算是要派人,怎麼會指派一個人去?這簡直就是荒唐!”
徐兆海辯解的話車軲轆似地來回說,根本就半點用處都沒有,推官垂着頭:“雖然是這麼說,可畢竟我們已經查問清楚了,這個劉旺是跟着貴府姑娘的馬車一同出門的,我們也不是說認定姑娘便真的做了這事兒,只是想問幾句罷了。世子,您別跟我們小人物一般爲難,您說是不是?這人畢竟是府上的下人......”
徐兆海一口血簡直快要噴出來。
順天府的人軟硬不吃,擺明了就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 他正舉棋不定,屋外便已經響起了英國公的笑聲:“說的對,人畢竟是我們府上的人,你們懷疑也是應當的!”
推官滿面都是惶恐,對着這位三朝重臣,不敢放肆,急忙進了幾步行了個禮:“下官魯莽,請國公恕罪。”
英國公不以爲意,揮了揮手讓人免禮,在上首坐定對着上來要說什麼的兒子揚起手,示意他閉嘴,便衝順天府的推官說:“先前我已經讓人去查過了,這劉旺雖然是我們家的家生子,但是卻一直都只是個跟車的,他從前也是跟着我去戰場上殺敵的,只是後來卻身體不行,留在家中靜養,他向來對我們家中如此安排不滿,認定自己受了委屈,因此格外桀驁難馴,我那孫女兒,是指示不動他的。剛纔我讓人去他家裡,搜出三千兩銀票,他一個小小家生子,哪來這麼多銀錢,現在看來,他分明是被人收買了,所以纔會行出此等糊塗事!”
英國公一擺手,屋外便有人遞上來一個匣子,裡頭赫然是三千兩的銀票和一些珍貴的玩器珍奇。
推官心中一凜,知道今天的事的確是只能到此爲止,追究不下去了,便急忙低着頭說:“原來如此......國公英明,我們辦案心切,因此驚擾了府上,還請府上不要怪罪。”
“怎麼會。”英國公喝了口茶,不怒自威:“這都是背後有那等不懷好意之人刻意設計,跟諸位何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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