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知現在是一口飯都吃不下了。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偷偷溜去浮生居。”
顧安知憋了嘴。
“爹爹都說了,浮生居雅趣的很,許多人都去過呢。”
顧安知縮成一團,小心翼翼的說着。
果然,邵氏聽聞便直接在朱曦腰間擰了一把。
“你看你,好的不教,教壞的,你怎麼不讓女兒去書局看看呀,天天想帶她去浮生居玩兒。你看看她那手字,虧得元宵那日博了一個才女的名頭,不然還不被那些人笑死啊。”
朱曦被掐的肉疼,一臉求助的看向顧安知,然而後者捧着碗把臉轉向了別處。。。
沒辦法,朱曦只好陪着笑臉說“下次不說不說了,明日我就帶她去書局上課!吃飯吃飯。。”。看着邵氏的臉色歸於平淡,朱曦這才擡頭,惡狠狠的盯着顧安知。叛徒!!隨後又轉而邪逆的一笑說道“乖女兒。明日隨爲父去書局上課吧。。我定替你找個好老師,也好讓你擔起汴京才女的名號。”
顧安知看着他笑的模樣就知道有陰謀,搬了凳子往邵氏身邊挪了挪。
“嘿嘿嘿,爹爹費心了,我在家陪着孃親就好,這還有好多繡品沒有完成呢,實在不得空呢。”
朱曦笑着夾了一塊魚肉遞給顧安知。
“沒關係,下學了回來再做也是一樣的,這樣纔不會浪費這大好時光。你說是吧,夫人。”
顧安知看着碗裡的魚肉,真是我爲魚肉啊。。。
“那也不可過於勞累,她的傷纔剛好呢。”
顧安知聽見這話亮了眼鏡,看着朱曦得意的笑容,父女倆無聲的較量開始了。
一頓飯吃的是硝煙四起。邵氏也不阻攔,看着父女倆藉着夾菜,打的不相上下。
飯後,朱曦和邵氏坐牀上用顧安知的泡腳桶泡腳,他一眼就喜歡上這個奇怪的東西,試用了之後更是舒暢無比。次日就叫工匠來像顧安知學習。
他和這個女兒啊,簡直是天生的父女,早早的想好了怎麼銷售,推廣。朱曦聽她說完一系列的準備工作和商戶的買賣之後,便有些感慨,以後自己的這些家當,算是後繼有人了。
“聽聞最近邊關動亂,蓁蓁昨日來家說,白將軍前幾日又出發了,徵兵去了。”蓁蓁是白夫人的閨名,朱曦是知道的。
“我這幾日也收到靖王消息了,不斷的有兵部的人來運押糧草,風波日緊啊,朝堂上還沒有穩當,外患又起,我看靖王最近消瘦不少。看來是操勞過度。”
“自打三豐觀下來,便沒見過王爺了,以前三天兩頭的就來找安安,這半月竟一次都沒有來過。”
“朝中瑣事繁多,陛下身子還未恢復好,太子。。。前太子又被關押在監牢,能用的就靖王一個,那裡還有時間顧的上玩耍。我瞧着邊關再鬧下去,靖王也得出發。”
朱曦拿了擦腳布擦乾了腳,又轉身換了一塊,替邵氏把腳擦乾,再放到牀上。
“好不容易安穩了幾年,又要打仗。也不知道圖些什麼。”
邵氏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幾年的太平日子,過的舒服了,唯一的遺憾便是沒能給朱曦生下一兒半女的,如今,女兒也有了。只求天下太平,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朱曦拿了顧安知調配的玫瑰露,輕輕的在邵氏臉上擦着。
“這都是他們文臣武將的事情,你想那麼多幹嘛,還不如好好想想你女兒的女紅,我都繡的比她好。”
邵氏戳了戳他的腦袋。“你是書局去多了麼,人也便的迂腐起來了。我瞧安安的手工挺好,她不喜歡罷了。你瞧那木桶,從木板到滾輪都是她親手做的,你敢說她手工不好?”
朱曦被戳疼了,只好握着邵氏的手賠不是“是是是,你女兒最厲害。那你還讓她去書局,她那性子,哪裡能呆得住,況且她又不是去考狀元,字寫的這麼好做什麼。再不濟,這不還有我呢麼,我養着呢。不愁吃喝。”
“哪裡是讓她考狀元,是讓她收收心,最近外頭開始說些有的沒的。我怕她聽了難過。”
“說什麼了?我整日在外頭,沒聽說呀。”
邵氏白了他一眼“都是女子的閨房話,你能聽見什麼。無非就是說安安是孤女,來路不明之類的。”
“放他的狗屁,安安是孤女,我們倆算什麼,死了不成。我瞧就是那些送養兒女不成的壞心人家,看我們疼愛安安,嫉妒的燒起來了,才說這麼些渾話。”
朱曦抄起鞋子就要衝出門,想想不對,又回來,自己女兒只有自己能欺負,其他人休想!
邵氏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舉着鞋子的模樣“都是些人得空閒傳的,你當真做什麼。快放下,穿了一天了,也不嫌臭。”
朱曦反應過來,湊近聞了聞,被薰了一鼻子,趕忙扔下,跑回牀上。
“要我說啊,咱們就搬回蒲陽老家,清淨,大哥也說帶安安回去團圓呢。等再過兩年,再給安安找個憨厚老實的,你若是捨不得,找個女婿入贅也是見得的。總比在京城這攤渾水裡淌着的好。”
朱曦是有些後怕的,若是三豐觀顧安知再發現的晚一點,或者沒有躲藏好,後果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邵氏靠在他的肩頭,輕輕的說“這件事還是要和安安商量一下,畢竟這裡有很多她的朋友。”
“好,不急,慢慢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去哪兒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