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張耀星剛喊沒找到箱子的時候,劉全就已經想到那個密碼箱很可能是被南宮月帶走了,事實上以他的本事早就應該想到這一點,畢竟剛纔他還沒追上楚懷南的時候,就發現他是兩手空空的。
只不過,誰都有昏了頭的那一天,劉全也不例外,他今日之所以如此失常,正是因爲楚懷南那個破爛不堪漏洞百出的騙局,如果他的騙局不至於那麼簡陋,僅僅用一個手錶來糊弄自己,那劉全覺得自己此刻肯定不會這麼魯莽的。
這就好像一個高高在上的武林高手卻被一個剛剛學會幾手把式的江湖混混給打敗了一樣,這不僅僅是一次失敗,更是對他智商的侮辱。
“全哥,現在怎麼辦?怎麼還回去追嗎?”
看着劉全陰晴不定的臉,幾人都不敢上前說話,到後來還是張耀星小心翼翼的湊到跟前說道。
“回去?哼,她肯定早就已經跑了。”
劉全嘴角輕佻,冷笑了一聲說道,接着扭頭看看下面波濤洶涌的海面,又對幾人說道:“立刻叫人守住前往青龍縣的公路,一定不能讓南宮月回到青龍會。”
“好的全哥。”
旁邊的張耀星聞言點點頭,馬上掏出手機開始佈置人手。
在這工夫,劉全又低頭看了看海面,心中陰狠狠的想道:“你最好別死的這麼早,要不然我會很無趣的。”
**南宮月心中一直惦記着楚懷南的安全,儘管知道沒用,可還是不時的回頭望望,此刻她最大的心願就是能看到楚懷南一瘸一拐的從自己的身後跑來,他不是很能創造奇蹟的嗎?那麼大的爆炸他都沒死,他豈會被劉全殺死?
直到此刻南宮月才明白自己的心,才明白楚懷南已經在她心中佔據了無比重要的位置。
然而,願望之所以被稱爲願望,很多時候就是因爲它只能想,卻很難實現。楚懷南始終都沒有出現在南宮月的身後,沒有再如南宮月所想的那樣創造奇蹟。
“你放心,我會幫你報仇的。”
南宮月稍顯凌亂的秀髮在風中起舞,此刻她冷冷的看着身後,心中除了悲傷,更有着濃濃的仇恨。
她之前只是在劉全手下吃了點苦頭,並沒有受什麼傷,所以儘管她揹着大包,抱着箱子,可速度卻是比剛纔的楚懷南要快的多。
一個小時後,南宮月已經離去那邊區域,來到一條公路旁邊。
“停車!”
正巧迎面過來一輛松花江麪包車,南宮月一時間也不顧危險,跑到路中間將那輛車攔了下來。
“你他媽怎麼走路的,找死啊!”
開車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乾瘦男子,剛纔他被路邊竄出來的人影嚇了一跳,還好他反應及時,一腳將剎車踩死,不過由於太過突然,他還是一頭撞到擋風玻璃上。
此刻他打開車門,怒氣衝衝的向剛纔那個人影走過去。不過當他看到站在自己身前是一個俏生生的大美女時,臉上的憤怒立刻變成笑臉。
都說人的臉色是心靈的外在表象,向來都是最複雜的,這話看起來一點都不假,此刻這個男子就是把這種突然間的變化掌握的很好。
“嘿嘿……”
“碰!”
乾瘦男子剛笑出聲,就被南宮月一拳擊倒在地,死活不知。南宮月雖然總是飾演着被欺負的角色,但那也只是對於楚懷南而言的,事實上她的身手一直不錯,基本上三四個大漢都近不得她身,更別說這個乾瘦的男人了。
將身上的旅行包和密碼箱扔到副駕駛座上,南宮月也不管旁邊躺在地上的男子,打火開車就走,此刻她並沒有完全脫離危險,事實上她一刻不到青龍縣,就有着一刻的危險。
近海公路非常平緩,路上車輛也不是很多,偶爾有幾輛,也大多停在路邊,裡面的人則站在車外,盡情的享受着海風的吹拂。
而就在這平靜的路上,一輛紅色的麪包車卻似吃了性藥的公牛一般飛快駛過,雖然因爲車子本身的原因,速度並不是太過駭人,但那種加到最大處的油門聲,還是讓人忍不住扭頭望去。
開車的不是旁人,正是南宮月,此刻她異常心急,恨不得這輛麪包車能變成一架波音七四七。剛纔她在公路上已經遇到了劉全的人,雖然已經被她解決,但南宮月卻是明白,這隻能說明自己更危險。
因爲劉全不是傻子,他不可能只安排三個人在路上堵截自己,如果南宮月沒猜錯的話,前面肯定會有更多的人堵截自己。三個人能徒手解決掉,但三十個呢?或者更多?
“除非是他在!”
南宮月心中又想起了楚懷南,在她想來,也只有楚懷南才能從幾十人的包圍中逃出去。可她畢竟不是楚懷南,更爲關鍵的是,楚懷南也並沒有在這裡。
******在兩個礁石縫中,一個腦袋緩緩冒出水面,正是之前跳下來的楚懷南。
此刻楚懷南看起來非常虛弱,原本就沒有什麼血色的臉被海水泡過這後,更顯得慘白,甚至還帶着點浮腫的感覺。
剛纔他一直在裝樣子,從開始的強勢,到後來的懦弱,都是他裝出來的,爲的就是要麻痹劉全,然後給自己尋一個逃跑的機會。
這一次他又得逞了,不過他此刻的情況卻不見得有多好,劉全向下打來的子彈,雖然又很多都打空,但還是有一顆子彈正中了楚懷南的右腿。
或許是老天爺有些嫉妒他的腿上功夫,短短的半天時間,他的右腿已經受過三次傷了。第一次是在廢墟下面被鋼筋穿透,第二次是在廢墟旁被劉全打了一槍,再加上這次,他的右腿儼然有成爲篩子的趨勢。
“咳,這回該安全了吧。”
楚懷南雙手死死的抱着一塊礁石,慘白的臉也貼在上面,他實在太累了,這一次次的死裡逃生,不僅是對他身體的考驗,同時也在考驗他的神經。而此刻一旦鬆懈下來,無盡的疲憊和無盡的睏意都接憧而來,他的確是要休息一會兒了,還是那句話,他到底還是個人——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