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紅燈區原本是個燈紅酒綠人流如溪的不夜城,可是在此時,整條街道上卻是難以看到多少人影,長長的街道上唯有一處聚滿了人羣,幾百人紛紛爬上週邊的汽車,緩緩的向楚懷南包圍而去。
剛纔飛砍刀的方法頗具成效,但也使得洪幫不少人被自己人誤傷,飛了幾個來回之後,他們終是放棄了這種方法,開始選擇緊緊縮小包圍圈,這樣雖然速度慢了許多,但楚懷南的活動空間也是越來越小。
原本叫罵聲漫天的此處忽然平靜下來,幾百人圍成一個厚厚的圈子,不斷縮短着和楚懷南的距離。但此時也沒有多少人再有膽子出來看熱鬧了,畢竟剛纔飛砍刀的場面太過壯觀,誰也不想憑白無故因爲看鬧熱而被來上一刀。
楚懷南正站在一輛越野車的車頂上,因爲車的高度,使得他立於衆人之上,繯首望去,只見四周皆是黑壓壓的人頭,粗數之下得有三四百人。
“楚懷南,今天你插翅難逃。”
“我們要把你碎屍萬段,爲老大報仇。”
“砍死他!”
包圍圈越縮越小,洪幫人紛紛開口大罵,手中砍刀更是高高舉起,看那架勢,似乎真的要將楚懷南碎屍一般。
從楚懷南逃出酒吧至此,已是十幾分鍾過去,洪幫人心中也明白,這裡雖是紅燈區,可弄出這麼大的架勢,估計用不了不長時間警察就會趕來,所以衆人看到局勢已定,不禁加快腳下步伐。
而就在衆人蜂擁着向楚懷南衝去的時候,楚懷南突然長身站起,伸手在腰間一摸,一圈細細長繩出現在雙手之中。
“他要跑,攔住他。”
“快,圍上他。”
洪幫人一直注意着楚懷南的動作,雖然不知道他爲何有此舉動,但還是能猜到他要逃跑。
在洪幫人叫罵時,楚懷南揚起胳膊,猛的將手中長繩向着街道旁邊的一個大廣告牌甩去。在暗紅的燈光下,衆人也發現了那長繩的一端有着爪形的鉤子。
“噔!”
一聲輕響,爪形的鉤子正中街邊的大廣告牌,楚懷南伸手抻了一下,隨後身子猛的向前衝去,只見在長繩的作用下,楚懷南就宛如長出了翅膀一般,從衆人頭上懸空飛過。
洪幫人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心中恍惚,就連他們也感覺有些虛幻,似乎這種鏡頭只有在電影中才會出現,現實中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先不說那鉤子能不能勾到廣告牌,就算是勾到了,可萬一勾到的地方不結實呢?
這種種疑惑他們自是難以理解,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楚懷南從半個月前開始,就已經謀劃着報仇了,當一個人專心致志的去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人類的智慧和能力會是無窮盡的,更何況是有着天賦傳承的楚懷南,他早就想到此刻的結果,這個甩繩的動作更是練了不知道多少遍。
“追!”
洪幫人恍惚間,楚懷南已是如大鳥一般越過人羣,快速的奔跑在街道之中,而洪幫人也反應過來,一聲大喊之下,連忙追去。
陷入癱瘓的街道終是恢復暢通,一羣羣男女也從街道兩旁的夜店走出,張望着數百人在街道中快速追逐的場面。
如若說在障礙中奔跑,那楚懷南的確有着豔絕天下的速度,身懷七十二路北腿的他宛如脫籠靈兔,飛快的穿插在街道之中,一輛輛汽車不斷被他越過,離後面的洪幫人也越來越遠。
不過對方人數畢竟太多,往往是分出數十人走小道堵截,所以楚懷南也未能將身後追兵徹底擺脫,反而是不斷的和洪幫人拼殺,只是幾十分鐘的功夫,倒在他腳下的人已快達到三位數,但他身上也添了不少傷痕,奔跑間一絲絲血跡流出,在地上畫出一條長長的紅線。
這場追逐一直持續到後半夜,楚懷南一路跑出城北,已是進得北郊地界,而郊區繁雜的衚衕卻給他了逃生的希望,一通狂奔間,跟他後面的人已是越來越少。
“人呢?”
“我剛纔看到他跑到這裡的,大家小心點。”
十幾個洪幫人追到一個衚衕中,卻在此處丟了楚懷南的身影,衆人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着,同時注意四周的動靜。
“這裡是個死衚衕,沒找到他。”
“操,又追丟了。”
衆人看着前面高大的牆壁,不禁懊惱的說道,而就在他們話音剛落之時,一個修長的身影從衚衕上方飄落下來。
“誰?”
衆人聽到身後動靜,連忙轉過身來。
“你們要找的人。”
修長身影開口說道,這人正是楚懷南,剛纔他雙腳蹬着衚衕兩側的牆壁,攀到上方,也因此而避過了眼前十多人的眼睛。
“哼,你還真不怕死。”
“媽的,還廢什麼話,砍死他。”
洪幫人看得楚懷南出現在此,立刻大罵了一聲,手下也不遲疑,舉着砍刀便衝了過來。
而此時的楚懷南卻沒有向之前那樣轉身就跑,幾百人他或許打不過,但眼前的十幾人卻是不在話下。只見楚懷南身子猛的向上一提,整個人凌空向前衝去。
一個照面間,衝在最前頭的洪幫人便被踢飛,而他手中的砍刀也被楚懷南奪到手中。
“啊!”
砍刀泛着寒光落下,在楚懷南側身間已是將旁邊人的胳膊齊齊砍下,那人痛吼一聲,已是倒在地上。
衚衕中不是有血液噴出,不時有人影倒地,僅僅片刻時間,對方十餘人已是盡數倒下。到得此時,對方衆人已是明白楚懷南的恐怖,不過身後是條死衚衕,卻是斷了他們逃跑的後路。
“來人啊,楚懷南在這裡,快來人啊。”
十幾人倒地不起,其中一**聲叫喊,希望將洪幫的其餘人引來,逃的一命。
不過他的叫喊雖然有可能將其餘人吸引到此處,卻也加快的了他喪命的速度,楚懷南眼中寒光一閃,那人的整個頭顱已是被砍下。而旁邊原本也想大聲呼救的人看到此時場景,卻是連哼都不敢哼一聲,全部都安靜的躺在地上,做出一副我已經死了的架勢。
“碰!”
就在這時,衚衕的盡頭突然響起一聲槍聲,接着就有數條人影出現在衚衕盡頭,叫喊着向這邊衝來。
“嗯~”
隨着槍響,楚懷南不禁暗哼一聲,只見他左臂上血液流出,已是被打出一個血洞。
“砰砰!”
“楚懷南在這裡,快過來。”
槍聲夾雜着叫喊聲在衚衕中響起,衚衕盡頭的人影也越來越多,顯然剛纔被砍頭那人的叫喊起了作用。
看得眼前情景,尤其是想到對方手中有槍,楚懷南也不敢在此多留,只見他雙腳在衚衕的兩壁連連蹬出,整個人飛快的向上竄去,不大工夫便是越過衚衕的牆頭。
密集的槍聲不斷響起,之前因爲在鬧市區,洪幫人並不敢開槍,但到得此處卻是沒有任何顧忌。一時間楚懷南再次陷入險境之中,原本他是打算在這裡伏擊對方,一點點將他們殺乾淨,不過此時這個想法卻是自動破滅,畢竟比方手中有槍,如若他依然在此伏擊的話,那結局肯定難逃一個死字。
繁雜的衚衕給楚懷南的逃跑帶來了不少便利,他也不知道穿插了多少條衚衕,也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他只是一味的跑,因爲只有跑,纔有活命的機會。
而當天色漸亮的時候,身後的槍聲和叫喊聲終於全部消失,楚懷南也一屁股坐在一個角落裡,這一晚上的亡命追逐,縱使連他的身體也有些吃不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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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南靠在衚衕的牆壁上,從衣襟撕下一塊布條,到得此時他纔有空閒包紮身上的傷口。身上的刀傷到不怎麼嚴重,在他變態的體質下已是開始自動癒合,但手臂上的槍傷卻是不斷的在流血,因爲子彈被打進胳膊中,所以傷口根本無法恢復。
坐在那裡休息了一會兒,楚懷南費力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這把匕首割過四個人的人頭,但此時他要用這把匕首來取出子彈。
“啊!”
匕首對着手臂的傷口割去,胳膊沒有麻藥,匕首也沒有消毒,一股痛及心肺的痛疼讓楚懷南忍不住暗哼一聲,臉上也瞬間扭曲起來,豆大的汗滴不斷落下。
但他手上的動作卻是沒有停止,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停,因爲他不知道自己停下後還有沒有再次拿起匕首的勇氣。心中狠勁一上,楚懷南握着匕首的右手猛的一動,一大塊嫩肉被匕首割下。
“呼呼!”
楚懷南大口的呼着氣,胸膛處激烈起伏,全身衣服已是被汗水浸透。
右手中的匕首掉落,楚懷南閉上眼,手指伸入左臂的傷口之中,用力的扣着彈頭。這個過程無疑是殘忍的,楚懷南甚至能聽到傷口處發出的‘咕唧’聲。
“啊!”
激烈的疼痛讓楚懷南整個身子都痙攣起來,雙目緋紅,脖子上更是顯出道道青筋,因爲咬合太過用力,牙齒出也流出絲絲血跡。
“噔!”
一聲輕響,小手指大小的彈頭掉落到地上,楚懷南也似虛脫了一般,臉色蒼白的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