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悠然天生聰慧,也只是跟楚懷南之後才安心做起小女人來,但這並不意味着她可以被人矇在鼓裡。
楚懷南扭頭看了這個女人一眼,隨後轉過來頭,慢步走到窗邊,他看似望着窗外,但雙眼中卻沒有任何焦距。他心機謀計堪比妖孽,有些東西,許悠然略爲點出一些,他自是能想到的更多。
“你爲什麼不跟我說?”楚懷南想了好久,終是轉過來頭來,看着許悠然說道,“我是你男人,這些事情用不着你來委屈自己。”
楚懷南的話讓許悠然心中發顫,這事到此已經再明瞭不過了,明顯就是王國棟故意爲之,故意激起楚懷南和許悠然之間的矛盾,然後他在以一個安慰者的身份出現在許悠然的身邊,到得那時,似乎一切都變得名正言順起來。
可王國棟想不到的是,許悠然要遠遠比他想象的還要精明,她已經早已看清他的意圖,她更不會任這種誤會繼續下去,她終究還是楚懷南的女人。
“我怕你會生氣,更怕別人傷害你。”
許悠然低頭說了一句,隨後便不再言語,而楚懷南卻是懂了她的意思。
這本就是一個兩難的選擇,如若當初許悠然選擇跟王國棟離去,那麼便會正中陰謀,楚懷南肯定會誤會他們的。而如果許悠然不去,就像楚懷南說的那樣等他回來之後再回應王國棟,那就等於將王國棟和楚懷南之間的矛盾放在桌面上,相信王國棟事後必然會對付楚懷南。
“呵,說到底,還是你男人不成器。”楚懷南自嘲一笑,心中苦澀無比,這事要兩說,說複雜很複雜,說簡單也很簡單,倘若楚懷南有了足夠的實力,有了和四大家族叫板的資本,那麼許悠然自然可以從容面對這件事情,甚至她當時扇那王國棟一巴掌也無所謂。
可楚懷南的實力終究還沒有到達那個地步,以至於必須靠着自己女人來委曲求全,靠着女人來換得片刻的安寧。
這無疑是最大的諷刺,楚懷南原本想轉身安慰許悠然兩句,這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無疑就是這個女人了,可楚懷南卻並沒有這麼做,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感覺自己此刻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整個身體都僵硬了,連動都不能動一下。
“懷南你不要自責,四大家族傳承幾百年,他們有資本驕傲,不過你放心,在我眼裡,什麼狗屁四大家族遠不如你的一句承諾。”許悠然自是能感受到楚懷南的異樣,她很瞭解楚懷南,知道這個時候的他心裡肯定會很不好受,使得一身貴婦氣質的她此刻也忍住罵了一聲髒話。
楚懷南並未言語,此刻他只覺自己是世上最可笑的人,他似乎都不敢面對許悠然了。這算什麼?自己女人爲了自己做了這麼多的事,而自己卻疑神疑鬼的,在這裡吃飛醋,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可笑的麼?
緩緩的閉上眼,楚懷南只覺心中一震抽痛,爲許悠然,也爲自己。
這一刻,楚懷南心中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失敗,以往支撐他的驕傲全部消散,他忽然發現,他就像一個小丑一樣被人玩弄。
魅力之王傳承無時無刻的發揮着作用,許悠然能感受到楚懷南心中的自責和愧疚,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每當他心疼的時候,總會有人比他更心疼。
“別擔心,一定會有辦法的。”許悠然從背後抱住楚懷南,雙手環在楚懷南腰間,“其實,我之前就已經想過了,你現在本就忙着秦城的事情,王家咱們是輕易不能得罪的,而王國棟之前肯定也是暗中調查過你,想來他也以爲你是個暴性子的人,所以我想,咱們不如將計就計,咱倆假裝鬧矛盾,我離開一段時間,等……”
“不可以,不可以!”
聽聞許悠然的話,楚懷南就似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突然暴怒起來,瞪着眼睛大喊道。
許悠然明顯被楚懷南此舉嚇壞了,呆呆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對不起!”楚懷南緩過神來,閉眼搖搖頭,面上滿是愧疚之色。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楚懷南將許悠然抱在懷裡,口中輕聲說道,他覺得自己太對不起許悠然了,也對不起韓梅,對不起那幫兄弟,對不起這些相信他的人。
許悠然很享受楚懷南的懷抱,閉眼靠在楚懷南懷中,口中輕聲道:“我無所謂其他的東西,只要能一直陪在你身邊就好。”
兩人彼此相擁,雙目皆是閉合,心中情緒翻騰,不同的是楚懷南心中滿滿是愧疚,而許悠然心中則是滿滿的幸福。
“委屈你了,或許跟着我就是你這輩子最大的錯誤,我……”
“你知道嗎?”許悠然伸手擋在楚懷南的嘴脣上,“我這輩子最大幸福就是遇見你,如果你真的覺得委屈我了,就用你的一生來愛我吧。”
許悠然說完又靠在楚懷南的胸膛處,寧靜的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而她的心中卻是暗自翻騰。
王國棟出身於王家,自不會那種紈絝子弟,事實上,大家族的子弟每一個是善茬,那晚的事無疑是王國棟刻意爲之,許悠然不否認王國棟是真心愛她,爲了她而不擇手段,但有一點許悠然也是敢肯定的,那就是一旦王國棟敢傷害楚懷南,她絕對會用一生來報復王家。
原本許悠然的意願就是將計就計,她本不想跟楚懷南說明這件事,而是隨了王國棟的心願,假裝和楚懷南吵上一架,然後離開他一段時間。這樣一來,楚懷南就不會面對王家這個龐然大物了,可最後許悠然還是將話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她終究還是無法離開楚懷南,哪怕是一分鐘。
“爲什麼這麼愛我?”
聽着許悠然的話,楚懷南心中不禁柔軟起來,想她這樣一個女人,一切都是爲了自己,這份情實在太重。
“因爲愛情,這個很難說清。”許悠然擡起頭,臉上忽而浮起一絲寵溺的微笑,這個時候的她就宛如一個大姐姐一般,“呵呵,還記得我給講過的那個三生草的故事嗎?或許就是我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終究用一生來還債。”
“謝謝你!”
“是我謝謝你纔對,是你給了我一個還債的機會。”許悠然伸手將楚懷南額前的劉海撩起,輕聲笑道:“這世上最難說清的就是愛情,所以不要爲我而內疚,如果你真的愛我,就做好你自己,做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讓那些心存看我們笑話的人後悔,我一直相信,我許悠然的男人一定會讓所有人驚歎的。”
許悠然說着便鬆開抱在楚懷南腰間的雙手,笑着走出屋去,她知道,這個時候的楚懷南需要冷靜,需要思考。
許悠然出去了,整個屋子只剩下楚懷南一個人,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沙發上,楚懷南拿起茶几上的煙盒,一根接着一根的抽了起來。
他終究還是低估了這個世道的險惡,想那晚王國棟隨隨便便的一個誤會,就差點讓他盲了眼目,盲了心志,原本在他心中複雜無比的事情,在此刻看來卻是如此簡單,簡單的有些可笑。
一盒煙很快便被楚懷南抽完,他起身出了滿是煙霧的房間,慢步走出了酒店。
路上遇到不少兄弟,他們或許以爲楚懷南還沒有消火,一聲不吭的站在旁邊,卻是連話都不敢說。
楚懷南並沒有走遠,只是在酒店的院子裡閒逛,此時正是中午時分,海南明媚的陽光微微刺眼,灑下片片金黃。
在幾個大椰樹的旁邊,一個大游泳池出現在楚懷南的眼中,這個地方楚懷南頗爲熟悉,正是那晚他和許悠然釋放激情的地方。
“咦,你怎麼來了。”在游泳池邊還站着一個嬌小的人影,正是楚懷南名義上的未婚妻江蕊。
此刻江蕊身穿泳衣,腰間掛着一個大泳圈,頗爲保守的泳衣在這個小丫頭的身上變得異常可愛。
“你都能來我怎麼不能來啊。”楚懷南跟小丫頭眨眨眼睛,而後又跟站在不遠處的將軍府管家陳老點點頭。
“那你會游泳麼?”小丫頭一邊深處可愛的小腳踢着水,一邊嬌聲問道。
“當然會,我游泳很厲害的,怎麼?要我教你麼。”楚懷南來到江蕊身旁,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
“好啊,那你教我……”江蕊本是雀躍的快要跳起來了,不過像似突然之間想起了什麼似的,卻卻地看了楚懷南一眼,小聲道:“那你可以不對我發脾氣麼?我不喜歡你發脾氣的樣子。”
“呵呵,好,我答應你,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對你發脾氣的。”楚懷南笑道,跟這個小丫頭在一起,總是讓人不由自主的輕鬆起來,這讓楚懷南想起了林紫蘭那個小丫頭,她也是一個開心果,只是兩人已經好久沒見了。
泳池還是昨晚的泳池,但人已經不一樣了,楚懷南雖在,可許悠然卻變成了江蕊,當然,事情的本質也變了,畢竟此刻兩人只是簡簡單單的游泳而已。
“手腳要有節奏的划動,你別亂動啊。”楚懷南露着胸膛,身上只着一條泳褲,一邊教江蕊游泳,一邊在泳池四周打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