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齊咧嘴笑笑:“老哥都是自己人,說這些話幹什麼,互幫互助都是應該的。”
“對、應該的,應該的!”
章明天連連點頭,心頭更是樂開了花。
從第一次王致和介紹,他就感覺蘇齊是個懂事、值得交的朋友,如今相處越久,越感覺這小夥子,懂做人、識大體、辦事曉得分寸,絲毫沒有青年的稚嫩。
汪副局長見此,連忙道:“章局你看今天破獲了這麼一個大案,這都是蘇先生的功勞啊,蘇先生又只在我們警局呆一天嗎,我們趁機給他辦個慶功宴吧;也不鋪張浪費,就在咱們自己食堂,辦個小慶功宴,畢竟蘇先生爲咱們警界做了那麼多,如今連口茶還沒喝過咱們警界的呢。”
章明天也立刻贊成道:“對,應該辦個慶功宴,就在咱警局自己食堂辦。”
蘇齊一聽兩人有開整架勢,頓時擺手道:“章哥、汪局,這個慶功宴以後再說,今天這個行動,現在抓的都是小嘍嘍,還有一條大魚沒抓上來,你們要把握灌醉了,下午那條大魚就跑了。”
“還有一條大魚!”
汪副局長瞪大了眼睛,頗有些說不出話來。
中午破繳獲了一百多公斤毒品,還抓的都是小嘍嘍,那正要去抓大魚了,究竟該大到什麼程度。
“徐大有!”
心頭閃過那疊厚厚資料上一個名字,章明天雙眼一亮,卻依舊堅持道:“老弟不用擔心,酒咱可以不喝,但慶功宴一定要辦,不僅是我們幾人,出去領隊的十個隊長,也全部要叫來大辦特辦。”
“這!”
汪副局長聽的迷糊,一時沒反應過來。
蘇齊劍眉一挑,看着章明天脣角那抹笑容,頓時明白了笑:“章哥,薑還是老的辣,你這*放的,太有迷惑性、欺騙性了!”
“哈哈哈!”
章明天一陣大笑,直接命令兩指揮員,趕快通知前十小隊,趕快解決掃尾工作,回警局辦慶功宴。
至於第十一小隊,似乎被遺忘了。
……
雖被警局領導暫時遺忘,但無功而返的陳志發陳大隊長,卻領着張朝陽、及麾下警員殺氣騰騰、抄近路直奔警局而來,要給蘇齊一個難看,攆走這個瞎指揮的傢伙,從而找回面子。
不過他運氣實在不怎麼好,本想着抄近路,但正處於中午高峰期,正好被堵在了路上;這一堵就是辦個小時,最後磨磨蹭蹭一個多小時,這纔回到警局。
回到警局一打聽那小子何在,發現局長正領着他在警局食堂,還要辦什麼慶功宴。
十一隊隊員一聽頓時炸毛了。
“這小子究竟給局長灌了什麼**湯,他瞎指揮什麼也沒找到不說,現在還要辦慶功宴。”
“對啊把我們坑了一上午,卻什麼事情也沒幹出來,依我看這小子就會吹大氣。”
“走,咱們去食堂找他去,今天這個事情必須有個交代,這個黑鍋咱們不能背。”
在陳志發、張朝陽鼓動下,七個矇在鼓裡的隊員,立刻跟在兩人後面,殺到了警局食堂。
雖局長說了要辦慶功宴,但如今政策早已改制,沒什麼大吃大喝、鋪張浪費習慣;是以這場慶功宴,只是掛了一個名頭而已,菜還是往常那些菜,只不過裝到了盤子裡,樣子弄得比往常好看一點而已。
由於十小隊還未歸來,是以食堂還是空蕩蕩,唯一一張坐滿人的桌子,便是蘇齊、志強、章明天、汪副局長、以及今天指揮室兩個指揮員,六人也沒開動,只是隨意喝着茶,耐心的等待,將來歸來的大部隊。
慶功、功臣都不在,還怎麼慶!
作爲警局大頭目,章明天有些歉意到:“兩位老弟啊,現在政府部門都提倡節儉不必要開支,是以我們警局對這個伙食費用,還是控制的比較緊,是以今天這個場面有些寒酸,兩位老爹別見怪啊,改天老哥私人掏腰包呢請你們。”
“老哥,你真是客氣了!”蘇齊一笑,正色道:“征服部門知道節儉開支,把錢省下來用在有用的地方,我們這些納稅人歡喜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嫌棄。”
章明天舉杯道:“老弟你說話就是讓人愛聽,來老哥以茶代酒先進你一杯。”
兩人正在幹茶,突然一行九個人怒氣衝衝走了過來,領頭的正是陳志發陳大隊長。
章明天、汪副局長臉色一沉,盯着這個警局的內鬼、叛徒,卻是一句話也沒說;倒是想看看,這個警界恥辱,如今又有什麼醜惡嘴臉。
兩個知道實情的指揮員,也十分懂得察言觀色,見領導表情,便也低頭佯作不知。
志強只是冷哼一聲,看向了發小。
一起穿開襠褲那麼多年,他算是瞭解這發小尿性,最是痛恨叛徒、漢奸之類;對於陳大隊長這種警奸,他以從發小嘲諷的笑容裡,看到了這傢伙的結局。
蘇齊自顧抿着茶、神情雲淡風輕,彷彿沒看到陳志發一行人。
狠狠的瞪了蘇齊一眼,陳志發陳大隊長看向章明天,嚴肅道:“局長,我要向你彙報個事情。我感覺今天這場行動,就是一個鬧劇,我們按照這位蘇先生指示,趕到了‘西工區甘田村龍尾巷龍門大廈13樓1346號門戶’,穿破了兩扇防盜門、把整個三室一廳翻了底朝天,卻沒有任何收穫,別說一百公斤毒品,就是連一克也找不到啊!”
章明天微微點頭,表示已經知道此事。
一個警員也開口道:“局長我感覺,這蘇齊就是因爲東山水泥廠小摩擦,對於我們整個一隊有些看法,所以才故意提供假消息來耍我們,這個我們要求有個說法。”
另一個隊員也氣惱道:“他讓我們去,我們二話沒說就去了,我們這麼信任他,他去在耍我們,人家住戶好好兩扇防彈們被撞破、還有家裡也被翻了個底朝天,到時人家投訴起來,這個黑鍋誰來背,誰來負責。”
還有一個隊員更是義憤填膺道:“今天這個特備行動一開始,蘇齊就要折辱我們隊長,讓他像狗一樣蹲在腳邊,我們隊長顧全大局、忍氣吞聲做了,沒想到結果他還是耍了我們。我們要求他道歉,我們要求他離開指揮官這個位置,不要再胡亂指揮,浪費我警力、瞎折騰我們。”
一個個警員怒氣衝衝、義憤填膺,將心頭被兩人挑唆已久的怒火,全部釋放出來。
章明天、汪副局長兩人,也彷彿將衆人意見全聽進去了,不時點頭稱是,弄得一幫矇在鼓裡的警員,忍不住心頭感動:還是自家局長好、局長知我心。
真相已經大白,蘇齊倒是沒什麼擔心,只是喝着茶吃着瓜子,看看這幫人怎麼表演。
感覺領導似乎有些意動,已經算半個黑警的張朝陽,也立刻丟出了一個謀劃很久的殺手鐗:“局長,我現在嚴重懷疑,蘇齊來我們警局的目的,你說他一個特外人,怎麼可能知道哪些毒販的消息;這隻有兩種可能,一個就是他提供假消息,一個就是他和那些毒販有關係,現在我們第十一小隊,已經證明了他提供的就是假消息,他用這些假消息,來浪費我們警隊警力,我想他一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目的。”
“不可告人目的!”
蘇齊一聽這句話,頓時笑道:“這位警員叫張朝陽是吧,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有不可告人目的。”
張朝陽一見,頓時心花怒放,連忙指着道:“局長、你聽、你聽嗎,他承認了,他有不可告人目的;你看他今天把我們一隊近百人,折騰出去大半天,都幹了什麼,我感覺應該嚴加審問他,查查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什麼。”
陳志發陳大隊長也道:“局長,早上我看在你面子上,顧全大局他說讓我蹲下我就蹲下,如今他也指揮了我們警局大半天,誰能說說他究竟幹了什麼事實,浪費我們時間、浪費我們警力,如果讓他從指揮官位子上下來,這恐怕是不能服衆啊!”
章明天、汪副局長相視一眼,不自覺搖了搖頭:只覺這傢伙死不悔改。
便在這時,二隊隊長李龍剛大踏步走了進來,沉聲道:“這是誰要蘇先生從指揮官位子上下來啊!還不能服衆?我看蘇先生從指揮官位子下來,這纔不能服衆呢?”
陳志發一看這平常和自己不對的傢伙,再看警局大多數人都回來了,時蹙眉不悅道:“你知道什麼啊,這小子胡亂指揮、浪費我們警力、浪費我們時間,讓我們白跑一趟,什麼事情都沒幹出來,難道他不該付一個指揮不當的責任,從這個位置下臺,別浪費大家時間嗎?”
蘇齊不自覺搖了搖頭,只覺無話可說。
“浪費大家時間?胡亂指揮?浪費時間?白跑一趟?”
念着這些罪名,每念一句李龍剛眉頭皺緊一份,最好毫不客氣道:“你腦袋是不是讓驢踢了,纔會給蘇先生按上這些罪名,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看看在場這些警界兄弟,聽你這樣誹謗蘇先生,哪個不用看傻逼、看白癡的眼光在看你,你睜大你的一雙眼睛看清楚,誰現在看你不像再看一個傻逼,敢讓蘇先生下指揮官位置,問問我們答應不答應!”
“不答應、堅決不答應!”
“蘇先生這種指揮官,我們都等了多少年了,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他們竟然說讓他下臺,你說他是不是傻逼啊!”
“誰敢蘇先生下臺,誰就自己下臺!”
一時之間,回來幾十個警員,聽到陳志發要求蘇齊下臺後,立刻起鬨起來。
今天這場任務,是有史以來最輕鬆的一場。
要去抓什麼人、罪證藏在哪裡,根本不用動腦經,大部分罪犯就像自動送上門來一樣。
而且收穫極大,人人都有功勞。
到了最後,一隊竟然破獲了一個超級大案,而蘇先生竟讓他們去協助,等於沾光、又白撿了一份功勞。
雖然沒有挑戰性,但特麼當警察沒幾個整天想槍戰,畢竟誰不想安全第一好好活着。
一見人人都對他怒目而視,似乎再看一個白癡、傻逼一樣,陳志發陳大隊長忽然意識到,似乎自己忽略了什麼,難道有什麼是他們知道,而自己不知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