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工程羅千山雖是施工方,但也是從別人手中分包而來,如今工程款還未拿到,到現在又要來拆掉這條跑道,不拆又怕李公子藉故再拖工程款。
蘇齊劍眉一挑、脣角生出一抹邪異笑意:“同樣我心情也不好,一見你之後就更不好了。你要是不想找刺激的話,最好讓你手下那些人離開、自己老老實實呆在這裡。”
“小子,你也不打聽打聽老子是誰,找刺激找到老子頭上了,你特麼這是找死!”
向來蠻橫慣了的羅千山,當即兩眼一瞪、臉色猙獰,抓起皮包朝蘇齊臉上抽去、同時飛起一腳踹向蘇齊小腹。
看這嫺熟動作好似千錘百煉、彷彿在街頭戰場久經磨練,已經領悟到打架之精髓: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
砰!
蘇齊不閃不避,等到拳腳到了跟前,雲淡風輕遞出一腳,後發制人正中敵手小腹。
撲通!
羅千山倒飛而出、狠狠摔在地上,只覺渾身火辣辣疼痛,呲牙咧嘴後、扭頭怒吼道:“都特麼給老子下來,狠*死這小子,打死了老子負責,事後一人兩千好處。”
啊!
距離遠說話聽不清楚,但蘇齊、羅千山涼熱動手,卻驚動了遠處正在圍毆褚校長、賈教授的一羣人,衆人不自覺停手,扭頭看了過去。
傅麗拉了拉新認小姐妹:“你男朋友與惹打起來了,要不要我們叫人去幫忙。”
對於‘男朋友’三個字,江瑩雪微微有些牴觸,但心頭有不自覺有些甜滋滋,紅着俏臉搖頭道:“不用了,小齊很厲害的,那個人不是他對手。”
“很厲害!”
已經是中年**的傅麗妖嬈眸子眨眨:“是不是在牀上打架更厲害一些。”
“麗姐、你!”
對於這種調侃,已經多年沒牀上打過架的江瑩雪,當即一抹緋紅延伸耳根、盯着遠處那個挺拔身形、心跳一陣遽然加快、呼吸都微微急促起來。
嘩啦啦!
一見老闆發話有兩千好處,八個挖掘機裡的小青年,當即一個個打了雞血一樣,紛紛拉開車門竄了出來、個個還拎着扳手、鐵棍各種武器、殺氣騰騰而來。
見衆小弟出馬,羅千山飛速爬起,猙獰臉色閃過一抹嘚瑟,獰笑道:“小子你特麼等死吧!”
“比人多啊,你有人我就沒有麼!”
蘇齊搖頭額哂笑,十分不屑掃過殺氣騰騰一行人,隨即扭頭看向了身後不遠處。
原本一直旁觀的衆家長,見對方想要以多欺少,當即有些拎着板磚、有些抽出皮帶圍了過來。
雖然武器裝備差了一些,但卻人多勢衆足足有兩百多,十個打一個都還有剩餘。
“呃!”
羅千山猙獰臉色變得煞白,兩條腿不自覺發顫後退,再看八個拎着扳手本來的小夥,一個個沒義氣的掉頭鑽回挖掘機扭頭就走,當即心頭哇涼哇涼,連連擺手賠笑道:“大哥有話好說麼,你們這是幹嘛啊?”
蘇齊笑眯眯上前道:“剛纔你不是說讓我等死麼。”
“大哥,我是嘴賤啊。”
混過黑圈子能高能低的羅千山,反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哭喪着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給你道歉行不行,咱們有話好說好商量,你們這麼多人一起來幹什麼。”
“馬上你就知道了!”
蘇齊黝黑深邃眸子精芒乍現,不再理被目擊攝心震驚心神不定的羅千山,扭頭看着衆人道:“各位家長們,這就是這條毒跑道的施工方,也是褚校長剛纔通知他來拆除毒跑道、來個毀屍滅跡、死無對證的,關於這條毒跑道一些情況,你們都可以問他,只有他最清楚。”
“你就是這條毒跑道的施工方,你還有沒有人性、有沒有想過孩子們健康,竟建出這麼一條喪心病狂的毒跑道!”
“看你穿金戴銀的、弄得像個暴發戶一樣,這些東西都是賺黑心錢買來的吧!”
“這條跑道花了那麼多錢,你還修這麼一條跑道,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你掉進錢眼裡了。”
“說你在這條跑道上黑了多少錢、你究竟用的是什麼材料,對孩子們身體會有什麼危害!”
“敢毒害我孫子,老夫抽死你個鱉孫!”
“我家妞妞都被你建的這條毒跑道弄的掉頭髮,現在都有些不敢出去見人了,你這個天殺的黑心包工頭、老孃也不和你客氣了!”
一時之間,見了黑心施工方在此,衆多家長一擁而上,有些呵斥質問、有些拳腳相加。
羅千山本本蘇齊目擊攝心弄得心神震顫、不能自已,如今又遇到這些如狼似虎孩子父母、大叔大媽,當你心理防線告破、捂着腦袋小腹要害,拼命求饒道:“別打了、求求你們別打了,我告訴你們還不行嗎。大叔大媽、哥哥姐姐們,我也是一個受害者啊,這個工程我並沒拿多少錢啊,你們看着工程每平方四百、但我這個施工方只拿到了五十、還要包括人工、材料,你們說我能賺到多少錢?合格塑膠跑道一平一百二,這五十全部用進去我也建不成一條合格跑道啊,褚校長什麼都不幹一平都抽一百、李公子一平拿了兩百五、我只是個跑腿的小嘍囉啊,他們纔是啃骨頭吃肉的,我只是爲了生活、湊合着弄了一口湯喝,但現在連工程款都還沒給我接、我冤枉啊、求求大家放過我吧。”
“什麼,一平四百三百五都被抽走了,只投入了五十,怪不得建出這麼一條毒跑道!”
“褚校長、李公子拿了三百五,他們纔是坑害孩子的罪魁禍首,一定不能放過他們。”
“褚校長這個虛僞的死禿子,剛纔還信誓旦旦跑道沒問題,他都一平抽走一百了、還敢這樣糊弄我們。”
“李公子是誰,快點把他交代出來,我們絕對不能放過這個最大的蛀蟲!”
“還有這傢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明明知道五十塊只能修毒跑道,還硬攬下這麼一個坑害孩子的工程,咱們一樣不能放過他。”
“拍視頻、把視頻拍下來放到網上去,反正這件事情已經鬧開了,一定要讓那李公子付出代價。”
“事情鬧成這樣,我看他一個李公子即便有後臺,又能怎麼樣、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衆多家長更加憤慨,忍不住加重拳腳、一些家長想起褚校長罪責更大,忍不住又折返回去,再度拳打腳踢、一時之間場中只有兩人鬼哭狼嚎。
蘇齊立在遠處默默無語旁觀,刷手機見圍脖、朋友圈、各大新聞網站這件事情已經完全炒起來、許多人情緒都被點燃了,當即撥通了一個電話:“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金陵市中心一棟高樓天台,只穿了四角褲的李公子、雙手抱胸瑟瑟發抖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心頭髮顫祈求道:“大哥,求求你、放過我吧、你說我欠債、我是欠了人不少工程款,最起碼你要告訴我我欠誰的吧,我一定立刻給他們打過去,我會把債全還上的,求求你放過我吧。只要你放過我,我會感謝你的,我有錢我有很多錢,你要多少都行,只要你放了過。
黑衣人一直恍若未聞,直到手機響起,纔開口道:“老闆,人已經控制起來了,就等你的吩咐了。”
蘇齊微微點頭,腳尖擰着毒跑道,聲音低沉:“按照目前發展情況,將他所有事情抖了出來、又吸引到了社會關注,將來會是個個什麼結果。”
黑衣人沉吟道:“塑膠跑道這一塊國家法律暫時空白,雖然牟利巨大、但直接施工方並不是他,即便追究起來自然有人過去頂罪,他也不用承擔多大責任,即便判刑也是三年以內。況且他後臺極大,拘役起來在看守所呆一年半載,隨後來個保外就醫、到國外避兩年風頭,根本不用付出多大代價。”
啪!
蘇齊劍眉緊緊擰在一起,腳下不自覺一用力、塑膠跑道直接崩裂一大塊,眸子深處現出一抹冷意:“那就讓他永遠留在國內,爲他所做的一切付足代價。”
“明白!”
黑衣人先是一怔、旋即咧嘴露出一口白牙聲,掛了電話抓起李公子頭髮,向陽臺邊緣拖行而去。
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麼,死命拽着欄杆扶手,李公子驚恐叫道:“你、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別亂來啊,你知道我爸是誰嗎,你欠債我還你就是,你不能這樣做啊、你這是犯法你知不知道。”
掰開李公子扣緊欄杆的十根手指,黑衣人冷冷道:“犯法的事我幹多了,也不再多這一件。至於你欠的債、我們老闆說了只有這樣才能還清。”
“啊、救命啊!”
十指一鬆、人被推到了樓下,感覺耳邊風聲呼呼作響、李公子一顆心不停墜落、墜落,好像有種落入地獄的只覺,隨即聽到啪的一聲、整個意識陷入一片黑暗。
“老闆終於開竅了,有些人法律是懲治不了他們,唯有死亡才能替他們贖罪。”
……
褚校長、羅千山、賈教授三人背靠背圍在一起,眼神膽怯的看着四周一個個凶神惡煞頓時家長,猶如狂風暴雨吹打下的小白菜、眼神都可憐兮兮。
但對於喪心病狂、自作自受的三人、衆家長卻沒有絲毫憐憫。
如今這件事情也越鬧越大,已經不單單是八一路紅星小學單純**了,而且網絡上又爆出了一份名單,其中以後李公子牽頭、羅千山協助施工的毒跑道近百個,又牽扯出了近百個‘褚校長’。
不過此時此刻,八一路紅星小學卻是徹*了,數不清的車輛涌了過來,一個個扛着攝影機、拿着話筒的記者奔走而下,急衝衝向校門裡擠去。
嗚咽的警笛聲也隨之響起,聽在褚校長、羅千山、賈教授耳中卻像極喪鐘。
事情在預想之中發展,蘇齊靜默旁觀許久,拉着旁邊佳人小手:“雪姐,事情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