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陪您去吧!”
纔出總裁辦公室的門,新秘書白姐便笑着迎上來。白姐已經三十多歲了,儘管保養得好,但職場如戰場,臉上還有了歲月的滄桑痕跡。
辭了年輕漂亮的,改用已婚上年紀的,江銘還真與衆不同。
“不用了,估計今年的新款全在我家裡了,我去書店逛逛。”舒愉笑道。
脫下江南水鄉氣息的長布裙,換上高大上的套裝,盤起長髮,舒愉的高貴氣質顯露無疑,不用她說話,只是一個眼神,一個清冷的笑容就能讓人自動保持距離,不敢褻瀆。
白姐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晗首:“好,那我給你安排司機。”
“好。”
兩個小時後,總裁辦公室的門再度打開,白姐看過去,只見江銘和蘇景安正在握手,兩個臉上都有幾分笑意。白姐知道,他們已經談妥了。
送走蘇景安,白姐便問:“江總,真要和蘇氏合作嗎?”
“恩。”江銘點點頭,把文案交給白姐,“你和風二跟進一下。”
“是。”白姐接過文案,翻開瞟了瞟,還是有些不安,“江總,蘇家是頭沉睡的虎。”
“關係,我是獅子。”江銘不在意的笑笑,“夫人呢?”
“去逛書店了。”
“書店?”江銘哭笑不得,“我老婆這愛好還真是與衆不同啊!”
言下之意難辯褒貶。
“和只喜歡shoping的童小姐相比,夫人的確有些不同。不過,我欣賞她這份不同。”白姐笑道,“女孩子嘛,有錢有貌也不能丟了氣質!”
江銘吃驚的看着她:白姐出身豪門,家族沒落以後在國外打工,偶然的機會碰上他,兩人全處成了好友,五年來盡職盡責的擔任他的秘書兼生活導師。
舒愉沒想到會在書店碰上李君。
“舒愉老師,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李君掩不住激動之色,古銅色的皮膚泛紅之後顯得黑黑的。
很健康的顏色,但不是她所喜歡的膚色。
“你怎麼也會來?”舒愉訝異的問。李君其實就是個搞體育的粗人!這裡可是財經書籍的專櫃!
“我想學一學,希望將來能從商。畢竟老師這份職業餓不死也撐不死。”李君說。
“哦,我覺得當老師挺不錯的啊!”舒愉不苟同,“爲人師給多高尚啊!”
“呵……”李君苦笑,“可我這份死工資還不如你腳上的一雙鞋。”
舒愉低頭看看自己的腳,這雙鞋純國外進口限量版發行,售價在五位數。再看李君自卑又不甘的神情,登時有些尷尬:“可我覺得一萬的鞋和一百的鞋是沒區別的。”
“可你還是選擇了一萬的鞋。”李君說,眼底的傷痛越來越明顯。
舒愉更加尷尬了,不得不承認,江銘那廝眼睛挺好使,第一次見面就看出了李君的內心陰暗面。這個人已經開始顯露他對社會的不滿,若再這樣下去,恐怕會害了他自己。
“我選什麼並不重要,因爲我並不是李老師你的什麼人,我們只是做了半年的同事。”舒愉沉下臉,不客氣的說,“大學教師雖然不是很有錢,但是個高尚的職業,受人愛戴,也算是社會的中上層了。”
“中上層?”李君搖搖頭,“舒愉老師你真會安慰人。從高處往下看,是否有憐憫的心態在裡面?”
舒愉:“……”
這人瘋了!心態已經開始扭曲了。
“沒有,在我眼中,世人都是一樣的,無貴賤無貧富,人心若正,路邊行乞也值得尊敬。”說完舒愉就走了,逛書店的雅緻的已經全沒了。
出了書店,看着這車水馬龍的都市,心裡忽然生出一些感慨來,她吩咐司機先回去,一個人順着人行道慢慢的往前走。
夏日的午後格外熱,她卻像沒多少感覺,順着樹下的林蔭走。
已經可以預見李君的未來了,黑暗性質。
李君也算出身書香世家,家門雖然小些,比起更多在城市中苦奪打拼的人來說已經很不錯了。可他竟然開始仇富!關鍵她從未給過他機會啊!他憑什麼因愛生恨仇富?!
和李君扭曲的心態相比,當年的秋林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十年,她雖然沒有忘記當年的痛,但她自認心理正常健康,並沒有留下什麼陰影。她無親無故甚至沒有朋友,一個人生活在這異世,受江家庇護,這樣的生活她很滿意。
然,秋林又出現了!
每每一看到他,她就控制不住的想要刺激他,逼退他,只差沒有明說: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攪我的生活。
他的出現就像石頭掉入水中,波面再無平靜可言。
只是秋林,你到底是爲何而來?
既知我恨你,爲何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闖入我的生活?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邊忽然響起車喇叭聲,偏頭一看,竟然是江銘和他的邁巴赫:“大熱天的也不怕曬暈了,快上來,我送你回家。”
舒愉這才驚覺太陽有多毒,自己已經全身是汗。
今天的失態是因爲秋林,還是因爲李君?她不知道。但江銘的到來猶如一縷陽光,瞬間就照亮了她的眼。
上車後,他竟然還爲她備了冷飲,舒愉捧着酸奶紫米露問:“你怎麼來了?和蘇景安談得怎麼樣?”
“什麼時候認識他的?”江銘不答反問。
“你說什麼?”舒愉眨眨眼,櫻脣攝成一攝吸着冷飲,一臉無辜。
“蘇景安,你別告訴我你們不認識!”江銘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呃……”舒愉愣一下,繼續搖頭,“就是不認識。”
“在我面前就不用演戲了,如果不是顧忌他,你左一聲老公又一聲老公會叫得那麼順溜?”江銘冷哼。
舒愉黑了臉,有些微的窘迫,更多的是沮喪:“我做得……有那麼明顯嗎?”
她真的很在意那人的看法。江銘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說:“非常明顯,不過只是在我眼中。”
“哦,那就好。”舒愉鬆口氣,如釋重負。
她越是這樣,江銘越不舒服。好奇殺死貓啊!她是怎麼認識蘇景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