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已至,天氣變得炎熱,花未央坐在御花園裡的留香亭,一邊賞花一邊吃着冰碗消暑。
日子日復一日的過去,有薛容的調理,再加上心情好,花未央的身體以奇蹟般的速度康復中……
不過七天功夫,她的生活已經能自理,走路不再要人扶,雖然不能像以前一樣恣意而爲,在宮裡遛達遛達還是沒問題滴!只是她的功夫,依舊跟花拳頭繡腿似的起不到多少作用。
只是,這已經不再重要。
她已經不需要征戰沙聲,也不需要和防誰、和誰玩宮鬥。她現在可以恣意的活着,幻想一下他們小家庭的美好未來就行了。
等他回來看到她慢慢變得健康,他一定很高興……
然而,十天過去了,舒夜還沒有回來。從京城到叢淵,再從叢淵到京城,加上中間休息的時間,滿打滿算十天也該夠了。他爲什麼還沒有回來?
不會出什麼事吧?
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花未央的心就懸到了嗓子眼,手裡的冰碗砰的掉到地上。前來陪她消暑解悶的秦如意和杜冰玉被嚇了一跳,同聲問:“娘娘,您怎麼了?”
“沒,沒什麼。”花未央牽強的扯扯脣角,看着宮人打掃,一顆心已經飛到了遠方……
相愛容易,相守太難。不是她悲觀,只是這些年他們被迫分分合合了太多次。
在不遠處對奕的薛容和花瑞軒聽到動靜,一齊看過來,留香亭中已經三位美人分三方而坐,而此時秦如意和杜冰玉都一臉擔心的看着花未央。兩人的心咯噔了一下,不顧馬上就要分出勝付的棋局,大步往留香亭走。
留香亭中,玉兒已經奉上新的冰碗。花未央看着碗裡白的冰,紅紅綠綠的水果,還有熬得粘稠的深紅色糖稀卻沒有任何食慾。
只要一想到他不是百分百的安全,她就對一切都失去興趣。
花瑞軒和薛容大步邁進來,一個問:“怎麼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
在他們的心裡,花未央從來都是強大不可摧的。這次回來忽然就弱成這樣,實在讓他們擔心。
“不是……”花未央搖搖頭,笑得極爲勉強,“瑞軒啊,舒夜他去了十天了,怎麼還沒有回來?”
衆人一愣,紛紛打趣的看着她:“原來是擔心皇上啊!”
呃……
花未央愣了愣,她有那麼明顯嗎?
“放心吧,皇上有暗衛隊跟着,現如今天下太平,不會有事的,許是路上耽擱了。”花瑞道。
薛容亦安慰道:“梵音非常人也,燕師姐如今也很強,不會有事的。你就需要安心養好身子等他回來便是。”
“梵音引出蠻龍就要回蠻荒的,我擔心的是舒夜也會和我一樣變得虛弱……”花未央輕聲說,黛眉緊蹙,滿面愁雲。
花瑞軒和薛容交換了一下目光,花瑞軒柔聲道:“你既不放心,我這就帶人去接他們,可好?”
花未央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那就拜託你了。”
“放心吧!”花瑞軒用力點頭,便要走,行了幾步,卻又猶猶豫豫的頓了頓,看向自己的兩位小嬌妻,心有不捨。
薛容啞然失笑:“放心去吧,有我呢!早去早回!”
秦如意和杜冰玉衝他揮揮手:“相公,你不在家的這幾天我們就在宮裡陪娘娘啦!”
囧,還是娘娘的嬪妾……
花瑞軒脣角抽了抽,無奈的離開。
其實,他們纔不擔心舒夜呢!好不容易纔盼得花未央回來,他絕壁是爭分奪秒的往回趕,指不定這會兒已經到京城外了。礙於花未央身體不好,不宜思慮過重,他才和薛容來這麼一出的。
他一面想着一面搖搖頭,調了一隊兵便出京城。
京外五十里的百里坡,一場惡鬥正在進行……
誰也沒有想到,舒夜真的會遭到伏擊!
到在叢淵的第三天,梵音便尋得合適的機會把蠻龍從舒夜身體裡引出來。此時蠻龍尚未長成,一旦離開宿主便瀕臨死亡,爲了安全起見,在徵得燕霞的同意後,梵音打開虛空之界帶着蠻龍離開。
爾後還沒有走出叢淵,舒夜就陷入半昏迷狀態——蠻龍是喝他的血吃的精魂長大的,已然和他融爲一體,忽然被抽走,舒夜便萎頓了下去。
這便是燕霞一直在跟着的原因。蠻荒的東西都太詭異,花未央生了個龍王要病兩三年,舒夜少不得也要虛上一段日子。
爲了安全起見,梵音一走燕霞便和衛風等人一起護送舒夜回京。
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他們在百里坡遭到了伏擊。這次是秘密出行,以衛風和幽風爲首隻有二十精兵,而對方竟有上百人!而且個個都是高手!
馬車裡,燕霞用靈力撐起保護圈,把自己的舒夜罩在其中,警惕的看着保護圈外的打鬥。
從蠻荒回來後,她的靈力大有增長,弄個結界什麼的綽綽有餘。只是這裡離京城只有五十里,卻遲遲不見援兵來,想來敵人早已做好的清場的準備!
襲擊者清一色的黑甲,再配上快如鬼魅的行動,完全就像一羣活躍在陽光下的鬼!
到底是些什麼鬼?!
燕霞完全認不出這些人是什麼來歷,眼看衛風等人漸有不敵之勢,她暗暗咬牙,透過車簾緊盯着前方,伺機尋找機會駕車離開。
不知何時,舒夜醒了過來,虛弱的問:“師姐,何人在打鬥?”
“我們遇到襲擊了,沒關係,有我在。”燕霞安慰道。
舒夜點點頭,似乎不怎麼擔心,他坐起身來掀開辦簾了看了看外面,卻瞬間變了臉色:“是他們?”
燕霞一驚:“你認識?”
舒夜的臉色慢慢沉重了下去,卻沒有下一步的動靜。
“師弟!”燕霞不安的喚,師弟的反應讓她感覺非常不安。
“師姐,要想制服他們,惟有問天。可我現在,沒辦法使用問天。”舒夜擡眸,看着外面的黑甲殺手,眼中卻有明顯的痛楚之意。
似是不忍,又似是恨極。
如此複雜的表情讓燕霞怔了怔: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