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你們真的要回去?”看到兩人碰在一起的拳頭,申明一露出了極度無法理解的神色,“你們瘋了吧,現在天都黑了,要知道,夜晚的叢林的危險,可是白天的十倍。我們白天都還混不下去,更何況晚上?還有,那蟲子萬一沒有走遠,你們怎麼辦?”
“那我們就再跑回來唄。”劉暢笑道:“唉,總歸是想回去看看,我們和胖子在一起也有一段時間了,同生共死過無數次,不看看就走,我不甘心!”
“唉,每個人的想法不同,隨你們吧,可是我先說好,我可不回去。”申明一嘆了口氣,這口氣的餘韻有些讚歎,也有些無奈,“別說我膽小,我真沒義務跟你們回去。我沒阻攔你們就是好的了,畢竟你們是我的人物目標,你們走了,我連交差都沒法交差了!李先生如果出意外了,那我和這兄弟就得當逃兵了。任務目標消失或者死亡,我們任務失敗,還怎麼去軍區?雖然現在通訊完全中斷,鄭州那邊不一定就知道我們的情況,但我肯定也不好再去那邊混了。”
“所以,你們這一走,我損失巨大啊!”申明一大聲的感嘆着。
“沒關係,我們會活着出來的。還有,求你件事兒。來接着……”劉暢說着話,把懷中的小女孩抱給了申明一,“這個小女孩是我們的同伴,幫我照顧她,相信我,如果我們還活着,就肯定會回去找你的。”
“我當然信,爲了一個極有可能的人你們都敢去冒那麼大的風險,那這個還活着的你們就更不可能放棄了!”申明一接過了小女孩,“那如果你們回來了,我們哪裡見?”
“那!”劉暢指了指東北邊的一個方向,說道:“那邊,鄭州的東郊,鄭開大道的盡頭,應該有個叫華北水利水電學院的大學,你知道不?”
“嗯,聽說過,就離這不遠。”申明一點頭。
“那你們就去那等我們,大學校區應該是比較安全的。我們如果能活着回來,肯定會第一時間去找你。”劉暢說着話,又看了看申明一懷裡的小女孩,目光中露出了不捨,“照顧好她,如果我們沒回來,那她……”
話說到這,劉暢停頓了一下,組織了一下措辭,“那她……嗯,不要放棄她,她是個很有用的小女孩。”
話說到這,劉暢拍了拍申明一的肩膀,轉頭面向了李輕水。
“走吧!”
“走!”
和申明一兩人揮手道別,劉暢和李輕水再次折身進入了叢林。
兩人快步前行,隨着往林間的方向前進,他們腳下的草地逐漸茂密了起來,樹木也不斷高大而密集着,五分鐘後,他們再次進入了那個青綠色的世界。
“天色快黑透了,你視野也大受影像了吧?”進入叢林之後,李輕水放緩了前進的步伐,“還能看多遠?”
“看不多遠了。”劉暢分辨着周圍的環境答道:“還能看個六七米吧,視距縮短了大半,你呢?”
“不到一米!”李輕水對着劉暢說道:“我站這都看不清你臉。”
“不是吧,那不是跟瞎子差不多了。”劉暢看着離自己不到一米的李輕水,“那你可得跟緊我了!”
“嗯。”
李輕水應了一聲,兩人繼續動身,前往了剛纔他們被蟲子包圍了的地方。
那裡離叢林外並不是很遠,兩人小心翼翼的一番尋找之後,回到了事地——可是這裡已經沒有任何風吹草動了,大自然那強大的消化力已經抹去了這裡大部分的痕跡。
大蟲子走了,消失的士兵和胖子以及黃醫生等人也不見了,叢林的夜間,看起來平靜無比。
“沒東西了。”劉暢在周圍一番查看之後說道。
“應該會有什麼殘留物的,咱隊裡肯定有人被那大蟲子抓走了,看看地上有沒有遺留下來的衣服碎屑或者揹包什麼的。”李輕水說着話,蹲下了身子,想用自己可憐的視距來尋找一些蛛絲馬跡。
“嗯。”劉暢也跟着李輕水,在事發地以及被蟲子追擊的那段路途上尋找着。
五分鐘之後,他們找到了一些線索。
“有個被撕成兩片的衣服。”劉暢用一截樹枝從地上挑起了一片衣物。
“嗯,應該是被馬陸撕成兩半的,身體被吃掉或者叼走了,只留下了衣服。”李輕水小心的接過樹枝上那粘着碎肉和鮮血的士兵服,抖落了上面正在覓食的一些小昆蟲仔細查看着。
“你看,這旁邊還有一些雜亂的腳印。”劉暢趴在地上,仔細尋找着其他的線索,“這些腳印子肯定不全是一個人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胖子的。”
“哪,我看看。”李輕水湊到了近前。
“這。”劉暢指了指地面上幾個紛雜的腳印。
“真有胖子的。”李輕水在幾個腳印間辨認着,隨後指着地面上的兩個腳印肯定的說道:“這是胖子的沒錯!”
“不是吧,這你都能看出來?”劉暢也仔細的分辨着幾個腳印的不同,但是卻毫無所獲,“它們看起來都差不多的啊,你怎麼看出來這兩個是胖子的?”
“非常容易。在你眼中一毫米的細微差距,在我眼中就如同一米一樣的顯眼。而這些鞋印子相互間的差距可不止一毫米那麼少,十幾毫米的差距,擺在我面前如同鴻溝一般無法無視,不可能認錯的。”李輕水說着話就順着腳印前端的方向順着找出了胖子逃跑的方向,隨即一路摸索了過去。
“那也不應該啊,難道我們每個人的身材包括鞋印多大,你都記住了?”劉暢慌忙跟了上去走在了前面。他負責發現腳印,而李輕水則負責分辨腳印到底是不是胖子的,兩人就這麼一路摸索着前進着。
“嗯,你難道我忘記我的大腦異變方向了嗎?信息收集以及分析記憶,任何在我腦中晃過的東西,我就無法忘卻了。”李輕水一邊說着,一邊前進,“胖子看起來跑的很急啊,每一步逃跑的步幅都很大,還凌亂無比,他身後肯定有一隻蟲子單獨追着他。”
“唉,希望他沒死吧!”劉暢在前面帶着路,順便尋找着腳印。兩人走出幾十米開外後,李輕水就不再用負責分辨了,因爲現在腳印子不再複雜,只剩下了一種——只剩下了胖子的。
“想不到胖子跑出了這麼遠。”李輕水一邊追逐着腳印一邊說道:“而且方向不對啊,跑的太慌不擇路了!”
“嗯……”劉暢剛應了一聲,身體就突然如同不倒翁似的僵在了空中,姿勢怪異的前傾懸浮着,如同一個牽線的木偶一般懸掛在了那裡——不動了!
“你怎麼了?”看到他這個樣子,李輕水立刻抽出刀子警惕了起來。